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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般的尸場走去。“明琛?明?。俊崩顮目吹揭痪咭路伾c明琛很像的尸體,拖著兩腿邊喊邊跑,“姓明的,姓明的?!毖蹨I嘩嘩開了閘,邊哭邊把尸體臉翻過來,“咦,哭錯了?!庇职讶藦膽牙锶映鋈?。“姓明的,你聽見沒,回應一聲,姓明的?”李犇扯著脖子急得哇哇大叫。“在這兒?!?/br>明琛的聲音一出現(xiàn),李犇的雷達立刻捕捉到了,尋著虛弱的聲音,往前跑。在七八個死人堆里,明琛臉鐵青地依在樹下,衣服上大片小片十多處血跡,也看不出是他的還是別人的。在距離明琛還五六米的距離,李犇扔了樹枝撲了過來,“你哪兒受傷了?哪兒?”“別抱太緊,我剛止了血?!泵麒≥p輕地推了一下,想推開李犇。“哦,好好好。傷口在哪兒?”李犇離開明琛身體,保持在二十多厘米距離,舉著兩手想看看傷口,一時卻不知從而下手。全身都是血,傷到底在哪兒?“無……礙,在胸前。你腿?”明琛咬著發(fā)紫的嘴唇。“能走,還是有點兒麻?!?/br>“那我們趕緊離開這,他們不會就這么罷休。”明琛把手搭在李犇肩上,示意李犇扶他,“上馬,快跑,二牛以后再來找,它不會亂跑的?!?/br>“你傷的這么重,我?guī)О埢厝ペs馬車再來接你?”李犇還是第一次看到明琛如此虛弱。“來不及了,別惦記你馬車里的金條了,命最重要?!泵麒∷坪蹩创┝死顮牡男⌒乃肌?/br>“走走走,馬上走?!崩顮姆鲋麒〉桨埳磉??!拔覜]想著金條,我是怕你騎不了馬,別當我是要錢不要命的神經病?!?/br>李犇忍不住要狡辯一番,自己承認有那么一點兒點兒想起了金條,但是想回去趕馬車絕對是擔心明琛的傷勢,金子的事是順帶的,不可喧賓奪主。“扶我上去。”明琛一臉尷尬地看了看白龍,又看了看李犇。“白龍蹲下。”李犇訓狗一樣,想讓白龍再表演一遍深蹲。白龍配合地在二人面前趴下,李犇扶著明琛坐上去,拍拍白龍屁股讓它站起來,自己才爬到明琛前面,怕兩人一起上去,白龍起來有困難。“抱緊我?!崩顮淖テ鹈麒〉氖汁h(huán)在自己腰上,兩腿夾馬肚子,輕輕一聲吆喝,“走起,大白龍。”兩人一騎,跳過層層尸體,奔出了樹林。“小明,你身上的人命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李犇道。“怎么?”明琛調整了下位置,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李犇的后背上。“不怎么?要在我們家鄉(xiāng)你就是悍匪,全國通緝,拉風?!焙蟊痴澈牟皇娣顮奈⑽恿藥紫?。明琛似乎覺察到了李犇的不爽,微微拉開了一些距離,虛抱著李犇的腰,把頭靠在肩上。“我們要跑到哪兒去?”李犇扭頭看看似乎睡著了的明琛。半天明琛沒回應,李犇又試著叫了兩聲,也沒動靜。李犇以為明琛睡著了,伸手去摸明琛環(huán)在自己腰間的手,又一股粘糊糊的詭異感覺。低頭一看,滿手盡是鮮紅濃稠的血,往上摸了幾分,血還是熱的。“明???明琛?”李犇扭過明琛的頭,青紫的嘴唇映入眼簾。顫抖著把手放到鼻子前,呼吸熱得燙人,李犇把手移到腦門上試了試,燙得厲害。“你發(fā)燒,我們去鎮(zhèn)上先給你找個大夫?!崩顮陌衙麒⊥砗筚N了貼,拍了兩下白龍。李犇一手向后抓著明琛,怕他掉下去,一手心急如焚地拍打白龍,催他加速。馬兒瘋一樣的奔跑,半個多小時便到了一處不算大的市鎮(zhèn)。樸實的街,人不是很多,來往行人多是金人打扮,李犇斷定還在金國境內。翻身下馬,牽著白龍伏著明琛,大街里打聽。“大叔,請問這附近可有醫(yī)館?”李犇抓住一個擦肩而過的行人,便問。“不知道,路過?!毙腥说馈?/br>“謝謝?!崩顮闹坏迷偻白摺?/br>“這位先生,可知附近哪里有醫(yī)館?”李犇走到一個擺攤算命的面前。“此人印堂發(fā)黑,必有大劫,藥石無用,不如我來為他搖上一卦?!彼阖缘目戳丝磁吭隈R上的明琛。“……”李犇心里一萬多只小動物又一股腦地奔跑起來,國罵差點兒脫口而出?!拔覀兪乔筢t(yī)的,請問鎮(zhèn)上有醫(yī)館嗎?”算卦的輕輕一指。李犇順著手指方向一看,一個搖搖欲墜的古木牌匾,上面寫著“永寧堂”三個小字。永寧堂,聽著不像醫(yī)館,倒像是亦莊。連人帶馬到了永寧堂門口,“請問里面有人嗎?”“有人嗎?”“看??!”“救命啊——”“誰在外面大呼小叫?!币粋€山羊胡子中年男人推門露出個腦袋。“大夫,我朋友受傷了,看病?!崩顮纳锨耙徊?,恨不得把山羊胡子拖出來。“刀傷不治,來路不明?!鄙窖蚝訏吡伺吭隈R背上的明琛一眼,就要關門。“大夫大夫,救你了,先給他止止血也行。”李犇把腳伸進門里,不給山羊胡子關門的機會。“只止血哦,止了血你們就去別地,我怕惹麻煩?!鄙窖蚝佑挚纯戳嗣麒?。“行行行。”先止了血再說。李犇牽著白龍進了門,山羊胡子在門外一通東張西望,才把門關上。“進里屋?!鄙窖蚝右恢浮?/br>李犇扶明琛下了馬,明琛前胸鮮紅一片,人陷入昏迷狀態(tài)。李犇拖拖拽拽,暴發(fā)洪荒之力,總算把人弄到了里屋。“放上床,把他衣服脫了?!鄙窖蚝恿粝乱痪湓?,便出了里屋。李犇把明琛脫上床,伸手扒明琛的衣服,衣服和血粘在一起,李犇輕輕一扯,明琛便皺眉呻/吟。這么扯肯定疼,李犇環(huán)視了一圈屋子,桌子上有個工具箱,邊上放著幾樣手術工具,李犇跑過去拿起剪子。從袖口把剪子伸進去,一沖到胸口,左右各一下兩個胳膊便露出來了。兩個胳膊共有大大小小五六處刀傷,有深有淺,淺的一兩厘米深,深的皮rou外翻,看得李犇心揪著疼。來不及多想,現(xiàn)在迫切得要解決的是,前襟那塊血衣。李犇捏著兩個手指,找了個角,試著輕輕扯了一下,手剛往上抬起一點兒。“啊——”昏迷中的明琛一聲慘叫,李犇嚇得趕緊放手。“明琛,你能聽見嗎?衣服和傷口粘在一起,要治療必須把衣服撕開,你忍著點兒,沒別的辦法?!崩顮呐康矫麒《?,輕聲嘀咕。躺在木板上的明琛,皺著眉頭,沒做任何回應。“怎么還沒弄好?”端著熱水盆進來的山羊胡子,說道。“我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