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的黑暗啊……”她笑彎著眼睛看著福地櫻癡，卻叫人感覺不到幾分笑意，“雖然我并沒有想起這些記憶，但是這種蔓延上來的情緒讓我覺得我或許確實有過這樣一段經(jīng)歷？你覺得呢，福地先生？我是不是以前也被人從身后偷襲過？”

    第158章 第 158 章

    中也眉頭一皺, 發(fā)現(xiàn)事情有些不對。

    “望月等一下……這種程度就有點太過了吧。”他如天空一樣澄明的眼睛認(rèn)真地注視著望月，“如果是為了震懾的話，做到這樣就可以了?！鄙ひ魷睾? 像是平時和望月情濃之時頭靠頭喃喃低語時一樣，不過比平時更加低沉發(fā)緊的聲線無不表現(xiàn)出了他此時情緒的不同尋常。

    “可是我想繼續(xù)?！蓖吕溆驳卣f。

    中也愕然。

    “……”

    “……”

    “我好生氣，你知道嗎中也，我真的好生氣?！?/br>
    “想要毀滅世界的話我有不下十種方法，我一直在手下留情, 但他們一點都不領(lǐng)情。他們從背后偷襲我，中也，如果大倉燁子的異能是即死類的異能，那我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死了。”

    “在理論上我是不死不滅的, 但我不知道會不會存在意外，幸好她的能力沒有殺死我……幸好。”

    “我好討厭這種被人偷襲的感覺, 這讓我感受到了無邊的黑暗, 憎恨、不甘、扭曲，現(xiàn)在這些情緒全都蔓延上來了, 全都是拜他們所賜?！蓖麻]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 便是滿滿都是克制著的怒火。

    “望月……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中也呼吸一窒, 接著無意識地睜大眼睛, 面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這樣一劍下去, 地球會被切成兩半的, 所有的人類都會死的。”

    “那就死吧。”太宰望月仿佛魔怔了一樣說出了平時絕對不可能說出的話, 就像是……被什么惡靈怨念附體了一樣。

    “反正不是我們的世界, 我們的世界好好的就好了。平行世界不計其數(shù), 時時刻刻都有著平行世界在坍塌毀滅，這不過是一個平行世界而已?！?/br>
    “望月你這是……怎么了？你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你現(xiàn)在情緒有些沖動，等冷靜下來你不會這么做的……”中也按住帽子凝視望月，試著用眼神打開她的心扉將冷靜的心情傳遞給她，然而話未說完，望月已經(jīng)道，“毀滅世界不過就是惡神做的事，對人類來說，我就是惡神?！?/br>
    “你以為為什么我們穿越世界會這么困難，為什么世界會排斥我們的存在？”她積攢了好幾個世界的委屈和抑郁此刻全都化為了憤怒和怨念，“不就是因為我轉(zhuǎn)化了一半的人類嗎！雖然我那么做的原因是不這么做那個世界的人類全都得完蛋，但人類根本不承認(rèn)我！”

    在中也愣神的視線下，望月忽然表情平靜了下來：“我確實沒有轉(zhuǎn)世以前的記憶了，但在記錄里我已經(jīng)知道過去的事情。就像看了一本書一樣知道這些事情，但它們不是我的記憶?！?/br>
    “對我來說，現(xiàn)在的我明明什么都沒做卻被世界打上了‘惡’的銘牌，我難道不委屈嗎？”

    “既然它們認(rèn)定了我是‘惡’千方百計防備我，那我干脆就做到底好了。”

    原來，太宰望月此刻的平靜根本不是真的平靜——它是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的虛假的平靜。

    中也此時終于明白了當(dāng)年在遠(yuǎn)坂家里太宰阻攔醉酒的望月時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原來那一次，望月就差一點沖動地毀滅了那個世界。

    金輪轉(zhuǎn)生爆……

    看了一眼這個叫人忍不住窒息的光劍，竟是，這么的危險……

    那個世界原來也曾和毀滅只距離咫尺之遙。

    “如果你要毀滅這個世界的話——”中也沉聲道，“那武裝偵探社的那些人，你也要將他們一起殺死嗎？”

    太宰望月rou眼可見的遲疑了一下……卻也只是一下。

    “我不想殺了他們，武裝偵探社的人，還有中原中也，森鷗外，港口黑手黨的人……我可以保護(hù)他們。等之后用‘書’重建一個世界，我再把他們放回到這個世界?！?/br>
    她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又或許是……心煩意亂。

    “就像是里的大洪水，洗滌這個世界，然后新一代的人類在這里繁衍生息。”她努力打起精神，勉強(qiáng)對著中也露出一個微笑——但這個微笑在看到中也不贊同的目光時堅持了沒兩秒就掛不住了。

    “望月……就像你來到這個世界發(fā)現(xiàn)織田作之助不在了之后會感到難以接受一樣，沒有人會能看著自己的親朋好友消失然后無動于衷的。他們的親人還有親人，加在一起，就是這個世界，如果你破壞了這個世界，傷害是彌補(bǔ)不了的。”

    “那就洗掉他們的記憶?！碧淄虏]有動搖，接著他的疑問立刻就說了出來。

    “只不過是幻術(shù)而已，容易的很，他們不會記得這一段經(jīng)歷的。就算是太宰治也不過只是麻煩一些而已，用‘書’改寫現(xiàn)實，他也抵抗不了?！?/br>
    如果望月的要做的不是毀滅這個世界這么可怕的事情，那她的行動計劃可以說是有條不紊，面面俱到。

    然而，她要做的偏偏就是一個這么可怕的事情。

    中也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努力和緩聲音：“望月，你現(xiàn)在還是太沖動了，你理智下來再考慮這個問題?！?/br>
    “是啊，我現(xiàn)在被怒火沖頭，沖動的很?！碧淄氯棠偷亻]上了眼睛，下頜線收緊，“——但是我找不回我的理智?！?/br>
    “現(xiàn)在的我只覺得這么做就很好。”

    太宰望月不是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沖昏了頭，但她沒辦法用平時的狀態(tài)思考問題也是真的。

    她睜開眼睛，認(rèn)真凝視著不知何時站到她的對面的中也好半晌，冷靜地說：“中也……你別這樣?！?/br>
    “你不要站到我的對面，這讓我覺得你是在為了他們要和我敵對。”她仿佛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一樣客觀描述道，“這種感覺特別差，會讓我更憤怒。你知道嗎？……或許你還不知道，過去的我就是遭到了兩個最親近的人的反叛，從此墮入無盡的黑暗。”

    “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再有你這樣站在對面……這讓我很有既視感，我快壓抑不住那些負(fù)面情緒了?！?/br>
    中也聞言有些慌亂，壓了壓帽檐，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抱歉，望月，我……”他想了想，然后向望月張開了手臂，“抱一下，會好些嗎？”

    中也的樣子活像是面對女朋友突如其來的消極情緒而摸不著頭腦的笨蛋男朋友，如果望月還和平時一樣的話怕是就要被中也這傻傻的可愛的表現(xiàn)逗笑了吧。

    望月雖然沒能笑出來，但面容也柔和了下來。

    “——中也，這不過是一個和我們的世界無關(guān)的平行世界?！彼p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