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6
書迷正在閱讀:據(jù)說言情男主是我情人、你怎么又來暗戀我、霽而有虹然末止、白蓮花女配她只想咸魚、宮廷那俗事兒、我炸了港黑大樓、快穿之花樣赴死、藥不能停、星際之植物商店、當(dāng)死變態(tài)愛上死變態(tài)
,一夜無話。次日醒來,又是昨日一般的星河朗日,三人離開武陵仙境,再次回到那崖頂上,只見也是清晨,天氣卻早已轉(zhuǎn)了陰,大不相同。東面天穹上濃云翻滾,都似暈開了的墨一般,陰風(fēng)夾著水汽撲面而來,眼見得很快要有一場大雨。葉海微微一嘆,說這老天爺也會配合,昨日友人重聚,送來藍(lán)天白云,今朝離別,又是往險要的事上去,便也變了臉。謝衣知道他在為兩人擔(dān)憂,直言無所畏懼,葉海知曉他的本事,更知曉他今非昔比,也就不擔(dān)心了,還開了兩句玩笑。臨別前,他突然想到好久沒回去照料雜耍團(tuán),也不知他們怎樣了,便問謝衣道:“你有去雜耍團(tuán)么?”“不曾。”謝衣略一估時間,搖頭道:“即便只算在下界的日子,也有七、八年未曾拜訪了,不過聽聞辟塵將團(tuán)里上下打點得很好,你不用擔(dān)心。”“哎呀,本來還想問你,知不知道我放在那兒的煙桿近況如何,可有給那幾個崽子弄壞?結(jié)果你也沒去過?!?/br>“這個我倒是知曉。”謝衣笑道:“你放心,你那寶貝如今在長安,收于前任定國公樂紹成府內(nèi),你要真懷念,下次我給你帶過來就是?!?/br>葉海一怔,趕忙問道:“怎會去了那里?我與官家人向來沒有交往,跟這位定國公更是素不相識。另外,你又如何得知此事?”“緣分,都是緣分哪?!敝x衣笑得越發(fā)開懷,恍惚間又讓人看到了百年前那個飛揚跳脫的身影,“此事說來又是一樁好故事了,你可還記得,十多年前你我約在長安碰面,我先到了,你卻遲來……”葉海點頭:“我遲到也不止一兩回了,有些連我自己都已忘記,但十多年前這次還記得?!?/br>“就是那一回,我在長安街頭遇到一個哭鼻子的小男孩,后來收作徒弟,今日之局亦多賴這幾個孩子出力……”“你還有徒弟?!”“當(dāng)然有……”這又是一個曲折離奇的故事,方才講述流月城的變故時,為了不讓悠長而復(fù)雜的故事變得更加復(fù)雜,沈夜和謝衣并未提及這一段,此刻倒是可以單獨講出來,講一講少年人們的熱血與聰慧、勇敢。這些孩子們?nèi)缣焐系男切?,運行在各自的軌道上,如今他們都走入了各自嶄新的人生。樂無異已出發(fā)往西域去了,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個初出長安的少年,相信在貫通東西的絲路上會留下他的名字;在不久的將來,他更會以大偃師的身份被人銘記。聞人羽要在百草谷中停留三年,一面cao練新兵,一面閉門思過,這看似不公平的責(zé)罰,實際上是在不斷磨練她的心智與韌性,提升她的技藝與眼界,藏龍臥虎的百草谷里,自有各路高人將這位小姑娘雕琢成玉,教養(yǎng)成才。夏夷則的命運終究與宮廷捆綁在一起,他有一顆修道人的心,有修道人的本事和品格,卻不能得到超然物外的歸屬,擺在他眼前的道路,或許是幾人中最艱險、最殘酷的,然而人的命運往往如此——若它能被選擇,被拋棄,那就不叫命運了。阿阮懵懂踏入紅塵中,這株芳華美好的露草精魂回歸了她的本質(zhì),隨靈力消逝而散去人形……這件事成為一道傷痕,默默躺在謝衣胸口,前些日子他甚至問沈夜,自己將阿阮帶到人間可是錯誤?若自己不曾帶她來,她就不會耗盡靈力,經(jīng)歷與愛人分離的痛楚。沈夜考慮片刻,說你若不帶她出來,她便連愛人也不會有,甚至不會知道什么叫喜歡,與那千百株空有人形的露草毫無區(qū)別。……第94章“這……當(dāng)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聽完謝衣所述,葉海怔了片刻,點頭道:“你們所遭遇的,當(dāng)真是世間罕見的傳奇,我還一直以為自己經(jīng)歷殊勝,世間無可匹敵,誰知你們這半生竟也如斯跌宕,一言難盡啊。”“如今倒是想平平淡淡一些的好?!敝x衣笑道:“好了,你盡快去閉關(guān)修養(yǎng),我們即刻東去,待到處理了這次的麻煩,重聚首時再痛飲,你這酒倒是十分可人,下次多備些,咱們暢飲個通夜?!?/br>“這可是仙釀,還有不好的?”葉海面露得色:“你把事情給我辦好了,將魔域爪牙打得落花流水,自然有你的酒喝!”這話說得豪氣,三人明知前路忐忑,兇險難測,心頭卻也毫無懼意,仿佛明日就可重逢,再來這武陵別景中徹夜歡聚。說話間,日頭已穿越厚重云層,在崖頂投下縷縷稀薄的光影,也將三人影子拉長。意料中的大雨尚未降下,唯有風(fēng)中的水氣越發(fā)濃郁,燕子飛得很低,蒼鷹在遠(yuǎn)處發(fā)出呼嘯,山間層林沙沙作響,云層鼓蕩,群峰低回,遠(yuǎn)望去,但見三湘大地碧浪如濤,綿延千里。三人再度敘別,就此分手,葉海往西去,說自己在西昆侖腳下有一所別院,如今正好作調(diào)養(yǎng)之用,沈夜與謝衣則往東行,目的地自然是海上的龍兵嶼。由這荊楚大地往東海,當(dāng)中還隔著萬里之遙,兩人雖牽掛龍兵嶼現(xiàn)狀,不知那魔界爪牙是否已有行動,然而當(dāng)下情況暫未明朗,島上有謝衣的偃甲鳥盯著,若真出現(xiàn)異動,能迅速傳來消息,倒也無需太過憂慮,為了不自亂陣腳,打草驚蛇,還得急事緩辦,徐徐圖之方為正道。沈夜、謝衣辭別葉海,當(dāng)日就下了山,回到最近的市鎮(zhèn)略作休整,開始謀劃東行之事。醞釀已久的雨終于落下來了,伴著簌簌涼風(fēng),連天雨絲如纏綿不絕的撫觸,慢慢包裹天地間,眼中所見變得朦朧,仿佛給罩上一層紗帳。沈夜和謝衣?lián)蝹阕咴谑墟?zhèn)中,踏著平整的青石路面,口內(nèi)默然無語,心里卻皆有一番計較。“二位客官,住店么?小店得有上好房間,葷素菜肴,米是湘潭產(chǎn)的,晚間還要燒熱水……”走過一條條街面,穿梭在那些色彩斑斕的房屋前方,一家館舍的掌柜站在門口,于飄揚旗幡下熱情招呼著。天色已開始轉(zhuǎn)暗,雨下得也更大了,兩人對視一眼,信步走入,寫了間上房,決意今晚就在此小住。同葉海這番會晤雖酣暢快慰,卻也接下了一肩重?fù)?dān),急不得,緩不得,當(dāng)真得計算妥當(dāng)了,才好踏出下一步。沈夜長于流月城中勞心勞力,雖只方寸疆土,數(shù)千族民,其嚴(yán)苛詭譎卻與掌控這萬里山河無異,因此他年紀(jì)不到二百歲,在烈山部中尚算青年,卻早已是心思深沉,愁緒百結(jié),深邃冷峻遠(yuǎn)勝同齡。對這點,謝衣既佩服,更有心疼。入了房屋,謝衣脫掉外袍,將隨身的小件行囊放到架上,轉(zhuǎn)頭一看,只見沈夜已開了窗,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