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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女。 光痕落在她纖長的睫毛上,細若游絲,又隨著簾子的皮膚游移不定,像蝴蝶簌簌落下的磷粉,極為脆弱的美。 可是,沒由來的宿命感讓他有些恐慌,像是馬上要與什么珍貴的東西失之交臂。 與此同時,藏在馬車頂?shù)钠岷谪堄埃弁挠谋犻_,盯了小少女一眼,唇角笑意詭異,純陰之體,缺魂少魄,極容易被別的魂魄占據(jù)身體。 她記得,這個小少女叫鄭拂,和這個小畜生有著婚約,只要和這個小畜生沾上關系的,她都不會讓其好過。 被窺伺的小少女心口一空,待她睜開了眼睛,已經(jīng)變成了惡魄,鄭福。 命運的軌道就此錯開,各奔東西。 載著謝伽羅的馬車向著僻靜之處駛?cè)?,路過一個荒蕪的山崖時候,被貓妖附身的魏鄰忽然喝令車夫停了下來,他一把抱起了謝伽羅,在車夫驚恐的眼神中,將他一把拋入山崖。 “圣上說,你是個怪物,特地吩咐我將你處置了,不能留著你禍害人間?!?/br> 失重的感覺也只是一瞬間,待觸到崖底,巨大的沖擊力讓他稚嫩的身體頓時四分五裂,可極致的疼痛卻讓他的魂魄像是脫離了軀殼,他茫然地睜大了眼,望著蔚藍的天際,似是在思索著什么。 怪物…… 唇瓣幾乎是下意識地翕動著,“疼……”好疼啊,可是,他不能死去,好不容易想起那烙在心尖的兩個字,死了就見不到阿姐了。 強烈的求生意志讓他用血淋淋的手緊緊地攥著石頭,朝著一個方向爬去,不能,死去…… 阿姐…… 好想再見她一面啊…… 他那張漂亮至極的臉被血糊住了,顯得無比猙獰,不知道堅持了多久,謝伽羅視線越來越模糊,他疼得嘴唇青白,guntang的淚珠混著血滴在嘴角,可他滿心都是阿姐。 好疼…… 他第一次奢望著,有人可以救救他。 終于,眼前出現(xiàn)一片絳紫色的重影,他努力撐起了眼睛,卻被面目清俊慈悲的青年一把抱在了懷里,他的眼睛一瞬間亮了起來。 阿姐的師父…… 朱琛道長溫柔垂著眼望他,看到他這么可憐的模樣,也有些于心不忍,嘆息一般道:“善惡報應,禍福相承,身自當之,無誰代者。等你還清罪孽,自然可以見到她。”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第八章 提到的魏鄰用馬車帶著小閻王出宮的伏筆。 其實,他們兩個人本來可以是青梅竹馬,小閻王在苗心懿的教導下,會成長為一個很溫柔的少年,即便偶爾會有壞心眼,阿拂沒有被占據(jù)身子的話,她會在一個充滿愛的環(huán)境中長大,也能學會正確對待感情,而不是一味逃避。兩個人之間,一切都是陰差陽錯…… 第77章 蝴蝶兒 從蒼梧崖回來后, 謝歡歡傷得有些嚴重,需要在嚴府靜養(yǎng)一段時間。裴行止幾乎是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她,抓藥熬藥喂藥, 一系列都包了。 兩個人少有這么粘膩的時候,鄭拂不好意思打擾他們, 每天簡單看望了一下謝歡歡后, 她便獨自穿過回廊,要去找謝伽羅。 她感覺到了, 小閻王最近都不開心,他一直在壓抑著什么, 甚至還故意躲著她。 院子里很熱鬧,榴花如火, 四周彩蝶環(huán)繞, 一群剛買進府內(nèi)的小丫鬟們干完了活計, 便在院子里玩起了踢毽子的游戲。 盛夏時節(jié), 綠柳成蔭, 她們個個穿著單薄的衣衫, 臉頰紅撲撲的, 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玩得興起, 眉梢掛著細小的汗珠,眼中充滿著明亮的光。 “一百五十七, 一百五十八……” 五彩的毽子在一個小姑娘腳上一顛一顛,周圍的小丫鬟不停拍手叫好,毽子不小心拋到鄭拂身上,她伸手去接了。 小丫鬟們見到這個漂亮的jiejie, 又聽說她幫忙除去了邪.教,心里很喜歡,有個大膽的小丫鬟開口邀請,“阿拂jiejie,一起來玩吧?!?/br> 鄭拂笑了笑,披帛微挽了挽,月牙般的鞋面輕點,五彩毽子頓時高高拋起,又穩(wěn)穩(wěn)落下,這般往復顛了幾下,她輕聲道:“接著?!?/br> 少女在光下如一尊栩栩如生的琉璃美人,身輕如燕,身上的薄羅衫如同翻飛的翅膀。 下一個小丫鬟看得目瞪口呆,聞言手忙腳亂地接住了,一不小心卻把毽子踢到了柳樹梢,周圍小丫鬟們頓時七嘴八舌指責道:“小翠,你怎么這么不小心,毽子踢得那么高,現(xiàn)在拿都拿不回來了?!?/br> 小翠癟了癟嘴,一副要哭的模樣,“我不是故意的嘛,等會我去借個□□?!?/br> 鄭拂拍了拍她的腦袋,“別哭,我?guī)湍隳没貋??!闭f罷她指尖飛出一張風符,打在毽子上,四平八穩(wěn)的毽子立刻搖搖晃晃。 只見,她足尖輕輕點了點,微微騰空,月牙鞋面露出一朵紅蕊,她一把接住了毽子,她身上繡著銀紋菖蒲的裙擺頓時旋開,水波一樣漾動著。 謝伽羅坐在屋頂上,四周蟬鳴喧囂,他黝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少女纖細的背影,不知道怎么腦中竟然冒出一句話來。 摘花高處賭身輕。 莫名的惡念在心口翻滾,這樣輕盈的她,真不想讓別人看到,想把她鎖起來,只有他一個人可以看,想對她使壞,讓她和他一起痛,好懲罰她對自己的欺騙。 如同近來那一個個陰暗又瑰麗的幻夢,他夢到,他變成了蛇,為了尋求安全感,他將阿拂從頭至腳緊緊纏繞,她哭得嗓子都快啞了,卻依然對他予取予求。 他蹙了蹙眉,黑鴉鴉的睫毛厭惡地垂了垂,遮住眸底快要溢出來的陰暗,他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可他快要瘋了。 柳樹蔭下,一只青色的狐貍忽然閃電一般竄了過來,小丫鬟們嚇得要躲,被鄭拂護在身后,化作狐貍原形的葉顯真頭上頂著一個花環(huán),看到鄭拂,他忽然笑瞇瞇開口,“教主夫人,謝嘉蘿在哪里?” 教主夫人……鄭拂像是被噎了一下,臉色微變,還是問道:“你找他做什么?” 葉顯真歪頭望了她身后的小丫鬟們,鄭拂轉(zhuǎn)身道:“沒事的,你們先去別的地方玩吧?!?/br> 見小丫鬟們依依不舍地離開,葉顯真才用爪子扒了扒頭頂?shù)幕ōh(huán),表情竟然有幾分扭捏,“這個,送給她,是我親手編的。” 鄭拂錯愕地望著他,“你不會喜歡他吧?” 葉顯真承認得大方,“是啊?!币娻嵎髂樕殴郑钟行﹥窗桶偷溃骸八屏死献拥年栐?,不該對老子負責嗎?” 太荒謬了吧…… 鄭拂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他,“可是,謝伽羅是男的,他怎么可能破了你的陽元?” “男的!”葉顯真瞬間暴跳如雷,一副世界觀崩塌的樣子,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