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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了兩步,lk劉鄴最終還是決定不去管蕭云深帶領(lǐng)的數(shù)千人。 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盡快攻下洛陽,一個李見微,跑了也就跑了。至于蕭云深帶領(lǐng)的數(shù)千人,對于整個戰(zhàn)局,是不可能有太大影響的。 劉鄴下令急行軍,而常厲所率軍中,有人將行軍路線泄露,因而不過幾日,劉鄴便追上了后撤的魏人大軍。 常厲避無可避,只能硬著頭皮迎戰(zhàn),占據(jù)云州城之利尚且不能取勝,何況在這無遮無掩的原野之上。 劉鄴親自上陣,與常厲短兵相接,最后親手斬下他的首級。 高舉著血淋淋的頭顱,劉鄴高聲道:“常厲已死,爾等還不快降!” 回應(yīng)他的是胡人此起彼伏的呼和聲,麾下軍心大振。與之相反,魏軍這邊失了主帥,群龍無首,幾乎成了一盤散沙,兵敗之勢再無法挽回。 此時,裴清淵站了出來,收攏士兵,硬生生從胡人的包圍中撕開一道口子,領(lǐng)著眾人向洛陽方向逃去。 * 裴清行尚在押送糧草的路上,便由從云州逃出來的百姓口中得知,大軍已經(jīng)撤出云州城。 裴清行當(dāng)然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云州,守不住了。 雖然他也預(yù)想過這樣的結(jié)果,但真的面臨這般現(xiàn)實時,裴清行還是怔愣許久。 “大人,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護送糧草的護衛(wèi)滿臉茫然地問道。 云州的大軍都已經(jīng)離開了,他們還用護送糧草去云州嗎? 還是,回洛陽? 裴清行看著天際,灰白的天空上云層積聚,仿佛沉沉地壓在人心上。冬日的曠野上已經(jīng)見不到一絲綠,矮樹上的葉子落盡,只有光禿禿的枝干支棱向天空。 “我們?nèi)ピブ荨!迸崆逍羞@樣說道。 豫州,裴清黎所在的豫州,未曾在胡人的進攻路線上。 因為那一車車糧食,隨著裴清行一路前行,身邊聚集了越來越多各處躲避兵災(zāi)而來的百姓。 這些原本要供給常厲大軍的糧草,救活了上萬百姓。 東??ぶ?,裴蓁蓁親手為王洵系上白色的披風(fēng),后退一步,仔細地端詳著他。 在她記憶里,無論春秋,他總是披著厚厚的狐裘,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不過,哪怕他連一把輕弓都拉不開,仍然是這世上最強大的人之一。 裴蓁蓁從沒有見過他身著盔甲的模樣,今日總算見到了。 “怎么?看呆了?”王洵含著笑問她。 他微微低下頭,裴蓁蓁整個人都籠在了他的影子中。 “是看膩了?!迸彷栎铔]好氣地道。 “真的?”王洵又湊近了一點。 兩個人的臉幾乎都要挨在一處,裴蓁蓁能感受到他溫?zé)岬谋窍姙⒃谧约憾鷤?cè)。 她垂下眼睫,躲開王洵的目光:“早點回來?!?/br> “會的。”王洵心中一軟,隨后輕聲答道。 裴蓁蓁仰起頭,與他對視一刻,踮起腳輕輕吻在他唇上。 王洵怔愣一瞬,待他回過神,裴蓁蓁已經(jīng)退后一步,認真地看著他:“王洵,你要記得,我在這里,等你回來。還有你阿爹阿娘,阿瑤,我們都在等著你?!?/br> 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好?!蓖蹁瓬厝岬匦χ?。 胡人不久就要打到洛陽城下,前世攻破洛陽城,胡人大肆慶賀,行屠城之舉,為了阻止這一切,王洵必須親自去。 而裴蓁蓁需要留在并州,坐鎮(zhèn)后方,防著別的勢力趁王洵不在算計鬧事。 這是他們到了并州后第一次分開。 裴蓁蓁陪著王洵走到靜園外,門口,桓露穿著一身利落的白衣,正指揮著人將準(zhǔn)備好的藥材等搬上馬車。 此次大軍開撥,桓露也要前去。 她同褚月明學(xué)的便是外傷包扎等,雖時日尚短,在戰(zhàn)場上,也足夠用了。 桓家男兒大都還留在洛陽,桓露也不知此時他們可有離開,最重要的是,她擔(dān)心桓陵。 她同桓陵本就最為親近,桓陵如今又在禁軍之中,絕不可能離開洛陽,因而桓露鐵了心要隨王洵一同出征,誰也攔不住。 時辰已經(jīng)到了,王洵看著裴蓁蓁,忽地一句話也說不出。 “阿露...”王瑤書站在桓露身邊,見她終于空下來,輕輕喚了一句。 桓露當(dāng)然知道她的擔(dān)心,對她揚起一個笑,同當(dāng)日如出一轍的干凈明媚:“阿瑤,你放心便是,我是去救人,不會上戰(zhàn)場?!?/br> 王瑤書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她,更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她,便只能拉著她的手反復(fù)叮囑:“阿露,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一定要活下來。已經(jīng)有太多的人死去了,我不想再看見任何人離開?!?/br> 桓露鼻尖一酸,幾乎就要落下淚來:“我知道...阿瑤,我知道...” 便是再不舍,終究要分別了。 王洵揉了揉雙眼通紅的王瑤書的頭,對裴蓁蓁一笑,翻身上了照夜玉獅子,披風(fēng)在身后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姿態(tài)瀟灑。 “走了?!彼f。 馬鞭揚起,照夜玉獅子撒開四蹄向前奔去,桓露的馬車也緊隨其后動了起來。 “七哥!阿露!” 王瑤書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向來麻木的臉上少有出現(xiàn)這樣明顯的悲傷。 她追馬車后,揚聲道:“你們一定要回來,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 “我們——我們,在這里等著你們!” 深冬的天氣,淚痕很快干在面上,王瑤書的體力很快耗盡,她不得不停下追逐的腳步,眼見著王洵和桓露向鎮(zhèn)北軍大營去。 王瑤書大聲嚎啕,好像要將從前十多年缺失的情緒都一口氣哭足。 裴蓁蓁和侍女追上了她,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話,裴蓁蓁只是給了她一個懷抱。 王瑤書在裴蓁蓁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而裴蓁蓁抬起頭,看見桓露從馬車中探出頭,對上她的眼神,揮了揮手。 裴蓁蓁回她一笑。 這一次,他們都會好好的,他們都會活下來,裴蓁蓁堅信這一點。 ☆、第一百零四章 昭明五年春, 劉鄴領(lǐng)胡人大軍兵臨洛陽城下,匈奴的白虎旗在風(fēng)中招展飄揚,那是許多魏人一生也無法忘卻的夢魘。 云州城破的消息, 是在徐后領(lǐng)人逃竄的第三日后開始在洛陽流傳的。 最開始并沒有人信, 洛陽作為大魏國都,生在此地的魏人自有一番驕傲,甚至諸多世家也不相信,一群蠻夷真能打到洛陽。 直到流言傳說, 聲稱要照顧暴病的李崇德,連著數(shù)日未開早朝的徐后,其實已經(jīng)帶著傻子天子逃離。 身居高位的世家眾人因而起疑, 入宮請見,徐后最信任的內(nèi)官卻不肯放行,只道陛下病重,娘娘衣不解帶守在床榻邊,無心召見大臣。 朝臣疑心更甚,再三請見, 卻只得了同樣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