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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辦法,只能飛身撲了過去,擋在裴清淵身前,要生生為他扛下這一刀。 “四郎!”裴清淵失聲叫道。 若是這一刀落下來,即便裴清衡身上穿戴了盔甲,便是不死也要重傷,在這樣的戰(zhàn)場上,重傷和死亡的意思,是相同的。 裴清衡也以為自己會死,可下一瞬,死亡并沒有來臨。 他回過頭,一支羽箭射中匈奴人眉心上,他瞪著眼,從馬上摔落。 這是… 裴清衡轉(zhuǎn)過頭,看見了照夜玉獅子上,緩緩放下手的王洵。 白衣銀甲,如天神降世。 “王七郎…”他喃喃道,“那是鎮(zhèn)北軍的旗幟…” 裴清淵慢慢站了起來,他說:“援軍來了?!?/br> 王洵領(lǐng)著人,救出了在胡人包圍下的裴清淵等人,他沒有戀戰(zhàn),帶著這些往殘兵向西退去。 “洛陽城中百姓如何?”裴清淵的傷口已經(jīng)簡單包扎過,他駕著馬,問身旁的王洵。 “都已經(jīng)疏散。”王洵答道,“端王也率人支援禁軍,到時他們會與我們匯合?!?/br> “不守洛陽城了么?”裴清衡忍不住道。 “守不住?!蓖蹁暬卮穑闶菚簳r守住了,也沒有意義。 裴清衡便沒有說話了,一股哀傷浮現(xiàn)在他心頭,揮之不去。 他生于斯,長于斯,如今這個地方卻是滿目瘡痍,將要落入蠻夷之手。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裴清淵開口:“蓁蓁,她,好嗎?” 王洵道:“她很好?!?/br> 裴清淵哦了一聲,不知接下來該說什么。 他現(xiàn)在,連怎么關(guān)心她才合適都不知道了。 “她在等著你們。”王洵又說,“等著你們平安歸去?!?/br> 哪怕裴蓁蓁從未與他提起過,王洵也清楚,在她心中,是希望他們平安的。 她曾經(jīng)深愛的人,她曾經(jīng)無比怨恨的人,可哪怕她怨著他們,也仍然盼著他們能活下去。 所以王洵一定要救下他們。 唯有如此,裴蓁蓁才能放下過去,放下那些愛恨。 這一次,她不恨他們,也不愛他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蓁蓁和裴家之間,本就不是簡單的對錯感謝在2020-10-25 22:01:37~2020-10-26 19:51: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想吃想睡還想瘦 10瓶;還在想!!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一百零五章 王洵與李見微匯合之時, 未曾在他身邊見到桓陵的身影。 他忍不住皺起眉,問:“桓十三呢?” 只聽這稱呼,便知道二人關(guān)系非同一般, 李見微抿了抿唇, 似乎不知道怎么開口。 只看他如此,王洵便知不會有什么好消息。 他雙眼沉沉地看著李見微。 “幸存的禁軍說,他和大將軍徐騁,身先士卒, 恐怕已經(jīng)...”李見微嘆息一聲。 王洵握緊了手上的韁繩,正要打馬轉(zhuǎn)身,被李見微一把拉住。 “你難道是想現(xiàn)在回去尋他?!”李見微不可置信道, 他壓低聲音,“你瘋了不成,如今洛陽城內(nèi)外俱是胡人,你回去送死不成!” 其實(shí)他和王洵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面,之前的交往,不過都是通過書信罷了。 這個出身瑯琊王氏的矜貴郎君, 實(shí)在叫李見微看不透。 他不明白王洵為何突然有一日給他送信勸告, 也不明白為什么自己不曾聽從他的建議, 他還屢屢助他。 雖然知道王洵如今也不過二十余歲, 但就信中所書, 李見微真的忍不住認(rèn)為寫信那人, 乃是老成持重、心有溝壑的謀士。 今日得王洵領(lǐng)并州、鎮(zhèn)北兩軍來援,他冷靜地指揮麾下護(hù)送百姓,又親自殺入重圍救出被圍軍士,隨后迅速撤離,在劉鄴眼下, 以最小的傷亡救下最多的人。 這樣的王洵,實(shí)在不像一個不過二十余的年輕人。 此時,得知桓陵蹤跡全無,竟想回轉(zhuǎn)去尋的王洵,終于是有了幾分少年氣。 李見微不用多說,王洵便冷靜下來,他知道,自己在這時候,決不能回去。 他神情冷然,下令道:“立刻開撥,北上!” 另一邊,一身血與塵的裴清衡在逃離的洛陽百姓中見到了自己一母同胞的兄長。 彼時裴清知正帶著逃出洛陽城的百姓跟上王洵的隊伍,往常拿筆的手里握著長劍,周圍的人都隱隱以他為首。 見了他,裴清衡便再也阻止不了眼眶中的淚水落下,他抹了一把臉,上前喚了一聲:“三哥!” 裴清知緊皺的眉心微微松開:“四郎,你沒事就好。” 他的目光看向裴清淵:“二哥,你手臂的傷...” “皮外傷,沒什么大礙。”裴清淵示意他放心。 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北方而去。 洛陽百姓扶老攜幼,滿目茫然地跟上鎮(zhèn)北軍等人,他們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么。 正是因?yàn)檫@份未知,也有不少魏人選擇留在洛陽,守住那份幾代傳下來的家業(yè)。 沿途見得各地因兵禍逃難的百姓,讓人不免升起物傷其類的悲哀。 匈奴一路打到洛陽,大魏皇室威嚴(yán)盡喪,對這天下的統(tǒng)治也岌岌可危。 群雄并起,各自割據(jù)一方為王,再不將徐后與李崇德放在眼中。彼此之間也多有征討攻伐,只為擴(kuò)大自己治下領(lǐng)土。 因?yàn)檫@一點(diǎn),徐后和李崇德的逃亡之路便不得不躲躲閃閃。 一旦落入哪方已經(jīng)不再忠于大魏的人手中,等待他們的,便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為了躲過這樣的命運(yùn),徐后不得不掩去身份,假作逃難的百姓。一路風(fēng)餐露宿,將上半生從未吃過的苦都嘗了一遍。 到了這時,徐后心中終于有了一絲悔意。 相比之下,李崇德還算隨遇而安。最開始他還會為飯食不合胃口大鬧一場,但隨著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看見餓殍遍野,無數(shù)的人掙扎在戰(zhàn)火之中,他便學(xué)會了安靜。 哪怕饑一頓飽一頓,也沒有抱怨。 就這樣,輾轉(zhuǎn)逃了快一月,終于到了豫州。 豫州刺史是徐后心腹,他出身寒門,雖然能力不俗,卻因?yàn)槌錾碓诠賵錾咸幪幨艽?。是徐后給了他向上的機(jī)會,如果沒有徐后,他現(xiàn)在可能還是那個潦倒失意小吏,因而他對徐后的忠心不必多說。 將徐后一行人接進(jìn)城中,豫州刺史立刻讓出自己的州府為徐后做行臺。 梳洗休整之后,徐后仿佛又恢復(fù)了作為攝政皇后的氣度,她召見了豫州上下一等官吏,先將豫州刺史升做丞相,又將豫州一干人等都加以封賞,為的便是收買人心。 隨即,她下旨申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