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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了,再回去搶人頭沒有太大意義。不如養(yǎng)精蓄銳,等待最后一戰(zhàn)。”我沒有等待太久。兩天之后,我在營地的早餐桌上被喊了起來:“找到了,目標一號?!?/br>這是名單上剩下的最后一個人。他被留到最后,不僅僅是因為行蹤難覓,更是因為殺之困難。目標一號是位手握重權(quán)的人類將領。只要將他成功獵殺,今年的比賽就宣告結(jié)束。而如果不成功,比賽也會在所有參賽者死亡之際自動結(jié)束。組織用越野車將我一路送出城,到了一處連路牌都沒有的荒郊野嶺。這地方理應寂寞得能鬧鬼,沿途卻居然熱鬧非凡,單是來自其他殺手的攔截就遭遇了兩波。“看來已經(jīng)有很多組織得到消息了,我們監(jiān)聽別人,別人也在監(jiān)聽我們?!必撠熕臀疫^來的司機指了指遠處一座不起眼的茅屋,“底下藏著一座軍工廠,目標一號今天來視察,被人發(fā)現(xiàn)了行蹤。不知道已經(jīng)有多少殺手到場了,千萬小心?!?/br>我點點頭,打開車門:“我去了?!?/br>比賽唯一一條不可觸犯的規(guī)則是:獵殺目標時參賽者必須單槍匹馬。這主要是為了控制損失。司機從身后喊住我:“申一南?!?/br>我回頭望去,車上的幾個人都滿臉嚴肅:“控制你自己,別在這關(guān)頭干多余的事?!?/br>我沖他們拋了個媚眼:“我盡量?!?/br>茅屋地板上隱藏著怎樣的暗門,我注定不得而知。因為我趕到時它已然被炸成了一個大洞,簡單粗暴地露出底下的龐大空間。軍工廠里戰(zhàn)況正酣,爆炸聲不絕于耳,熊熊烈火中子彈亂飛。饒是我反應如電,還是被尚未痊愈的傷口拖慢了速度,一下場就中了彈,傷到了一條腿。我慌忙就地一滾找了個掩體,發(fā)現(xiàn)自己算是極其幸運了:地上已經(jīng)橫陳著數(shù)具尸體,其中不乏熟悉的老對手。至于目標一號,我只能勉強分辨哪幾塊碎片是他。大家都知道這是最后一搏,無論先前成績?nèi)绾?,所有競爭者都使出了渾身解?shù),要吞噬所有同伴,成為最后的蠱王。我仗著精準的槍法遠遠崩掉了幾個敵人,卻沒能留意到某串被爆炸掩蓋的腳步聲。有人猛地從背后勒住了我的脖頸,力道之大,我的呼吸被驟然切斷,眼球瞬間充血暴突。對方徒手搏擊,那就是沒有武器!我調(diào)轉(zhuǎn)槍頭朝后,卻被他劈手來奪。我死死抓著不放,與他爭搶了幾個回合,突然尋隙將槍遠遠地扔了出去。對方智商在線,沒理會那把槍,專心致志地想勒死我。我伸手入懷,想摸出一把小刀,卻被對方半路抓住手臂,硬生生拗斷了手腕。我痛得幾欲暈厥,窒息中即使竭力保持著清醒,視野依舊逐漸被黑暗籠罩。在這關(guān)頭,我實在很想回頭看看對方,是不是長著一張熟悉的臉。……我最終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但不是從身后之人的脖子上,而是從對面,十米外的障礙物后頭。黑影幢幢的視野中,我依稀看見文森特穩(wěn)穩(wěn)地舉起了武器,那雙碧眼中透著超乎尋常的冷靜,槍口正對著這個方向。我只來得及揚起一抹苦笑。槍響了,勒住我的競爭者頹然倒地。我嗆咳著跪倒,還沒反應過來,仍然死死盯著不遠處的他。文森特一揚手,將手中的槍朝我拋來。【三十一】場內(nèi)的殺手已經(jīng)所剩無幾,且個個身受重傷。武器在手,我耐著性子將他們一個個地磨死,卻還剩下最后一人。場內(nèi)的血腥味濃郁得令人作嘔,我的傷腿已經(jīng)站立不住,不得不跌坐在地,眼望著文森特一步步地走來。我費勁地抬頭,用槍指著他,笑道:“你贏了?!?/br>文森特還是那副莫名其妙的羞答答的模樣:“贏的是你啊?!?/br>我扣動扳機——沒子彈了。“技不如人,沒什么可抱怨。你手下留情到這一步,我很感激?!蔽覍λ艨诊w了個吻,“你贏了,殺了我吧?!?/br>在閉目等死的關(guān)頭,我心中一片茫然,居然還生出一絲可笑。文森特沒有給我太多傷感的時間。“我、我不是來殺你的。”他磕磕絆絆地解釋,“我也不是參賽者?!?/br>我倏然睜眼:“什么意思?”這玩笑可就開得大了。我皺眉看著他:“那你是誰?”“怎么說呢……”他眨了眨眼,“你說的那個故事里,屠殺發(fā)生的當夜,所有參與決策的人類首領都死于非命,傳說是一個獸族殺手用一己之力干的……”“你可別告訴我你就是那個大魔王,我不會信的。”他顯得不知所措,弱弱地點點頭:“我就是那個大魔王?!?/br>【三十二】盡管身周危機四伏,我還是分出了十秒時間消化這個信息。“大魔王不是早就死了嗎?”我艱難地問。文森特低頭看了看自己:“……據(jù)我所知還沒有。”傳說總是美好的。真正的大魔王并不是什么以一當千的孤膽英雄。他只是一只鹿。他沒有強大的體能,所幸有冷靜的思維和極高的智商。在獸族的存在被公開于世之前,他是人類軍隊中一名研究武器的軍官。獸族被排斥的初期,基因檢測技術(shù)尚未發(fā)展成熟。憑著技術(shù)宅的特有天賦,他設計了簡單的反檢測工具,成功地避過了勘察。十年前,人類對獸族的敵意愈來愈盛,終于對獸族聚集區(qū)發(fā)動了一場不光彩的偷襲。當時軍隊在研發(fā)一種輻射性武器,代號GX-9804d,是專門用來針對獸族的,威力強大,但還不能精確鎖定攻擊范圍,也尚未攻克自動甄別獸族與人類的難題。也就是說,一旦投放它,人類也會跟著遭殃。所以,偷襲時人類并未使用它,而是選擇了傳統(tǒng)生化武器。文森特從軍隊內(nèi)部旁觀了那場屠殺的始末,內(nèi)心遭受到了劇烈的沖擊。他無法容忍袖手旁觀的自己。他謀劃了一場復仇。當人類首領們聚頭慶祝偷襲成功之際,他黑進軍隊系統(tǒng),調(diào)用了還在雛形階段的GX-9804d,投向了那個歡聲笑語的房間。然后他連夜逃進了獸族居住區(qū)。當時幾大族類各自為政,而鹿族一向弱勢,他在獸族高層地位十分尷尬,發(fā)言權(quán)也有限。他盡己所能地獻計獻策,說服其他首領,將內(nèi)戰(zhàn)變成了一年一度的暗殺比賽,借以聯(lián)合大家一致對外。人類與獸族的戰(zhàn)爭轉(zhuǎn)入地下,開始了長達十年的互相暗殺。文森特深知即使是這種表面的和平也維持不了太久。別的不提,一旦GX-9804d被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