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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這次能不能留住此人。吞天蟾雖然到手,但自從無執(zhí)使用之后,并不見絲毫緩解,反而越發(fā)疼得厲害。他懷疑此物有詐,可又怕只是治療必經(jīng)之痛。蕭奕看著梁王呈上來的奏報,略略皺眉,只傳令將莫萱代入宮中,自己要親自審問。無執(zhí)悠悠轉(zhuǎn)醒,聽到莫萱二字,掙扎起身,說道:“陛下,無執(zhí)有一事相求?!?/br>蕭奕上前抱著他,只覺得攬著一把骨頭,溫柔說道:“是與莫萱有關(guān)?”無執(zhí)虛弱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說道:“我畢竟是洱海人,她當(dāng)年也是我們眾民敬仰的公主。卑職斗膽,懇請陛下留她全尸?!?/br>蕭奕嘆了一口氣,說道:“朕還以為你要我放她一馬,不過求個全尸,這有何難?”無執(zhí)抬起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蕭奕,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一點點描畫。他正想說什么,卻猛然咳嗽了起來,急得蕭奕連連喊人去宣太醫(yī)。下面的人正應(yīng)聲去了,蕭奕低頭卻見無執(zhí)緊緊抱住自己,不肯松手。他說道:“陛下,不必宣太醫(yī),等下處理完事,早些回來陪我便好。”他的性子倔強(qiáng),從來沒有在蕭奕面前有如此情態(tài),軟語細(xì)聲的央求更是絕無僅有。蕭奕心中驚喜,忖度道:莫非他被這毒癥折磨,心思有所轉(zhuǎn)變,從前可不曾這般服軟。當(dāng)下,他貼在無執(zhí)耳邊,輕聲安撫道:“你放心。等下秦王進(jìn)宮,與他說完話后,朕再請教莫萱,為何你用吞天蟾之后,越發(fā)疼痛難忍,便立刻回來?!?/br>無執(zhí)應(yīng)了一聲,又用唇輕輕碰了碰他的嘴角,這才說道:“我再睡一會兒,陛下早去早回?!?/br>蕭奕特別吩咐眾人好生伺候,這才起身前往重華殿,卻見蕭諒早已跪在那里。“小七,你府內(nèi)搜出吞天蟾一事,未必就與你有什么干系,怎么就跪在這里?來人,賜坐!”“兒臣不敢坐。父皇,您打算如何處理云昭?”“他不肯說出吞天蟾的來歷,大理寺卻查出當(dāng)年他入宮的舉薦信被做過手腳。想來他是莫萱一黨,潛伏在朕身邊,你小小年紀(jì),難免被他所惑。朕知曉你與他感情甚好,但此人不可再留,稍后朕會下令將他賜死,你也不必太難過。”“父皇,若兒臣執(zhí)意要您饒他一命呢?”蕭奕拍桌喝道:“大膽!你竟敢命令朕?他死之后,朕準(zhǔn)你豢養(yǎng)男寵,但決不可對他動心,否則便是你的軟肋。身為皇子,怎可輕易受挾于人?”“若父皇能饒他一命,兒臣自此再不做這些荒唐事。”蕭諒神情堅定,第一次在他的面前顯得如此倔強(qiáng),倒是有些出人意料。蕭奕摔了一疊奏報到他面前,說道:“你看看這些再說!昨天夜里,梁王已經(jīng)生擒了莫萱和秦信。秦信招供是受你指使行刺,你有何話說?”蕭諒也不翻看奏報,說道:“兒臣并無話說,這些都是我一個人做的,還望父皇賜死兒臣,放過云昭?!?/br>蕭奕本以為他會為自己辯駁幾句,沒想到他竟然直接認(rèn)罪,當(dāng)下大為驚駭。他看著蕭諒,問道:“鳳眠,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你認(rèn)的是什么罪?”蕭諒說道:“兒臣但求一死?!?/br>蕭奕氣得跳腳,說道:“來人,立刻將那云昭凌遲處死!”蕭諒猛然起身,說道:“父皇可曾記得,當(dāng)日五哥因為您賜死大哥,便以死相逼?”蕭奕問道:“所以呢?你也想玩這一出嗎?少年人沖動行事,他不過是一個逆黨罷了,你眼里還有朕嗎?”蕭諒說道:“父皇,事已至此,鳳眠無話可說。為何我認(rèn)罪了,您卻絲毫不肯責(zé)罰,反去找云昭算賬?”蕭奕說道:“你這孩子自小柔弱孝順,心地仁慈,怎可能派人刺殺朕?朕也著實想不出動機(jī)來,何況秦信才剛出逃,當(dāng)晚便被找到,著實可疑?!?/br>蕭諒拿出胸前的錦袋,說道:“父皇,這是兒臣從母妃梳妝臺的發(fā)梳和簪子上采集的頭發(fā),日夜戴在身邊。章懷民其實并非盜墓,他是奉我的命令,入陵寢查看母妃的死因。兒臣不知您為何毒死母妃,既然已經(jīng)做了,不若斬草除根,連鳳眠一并除去吧。如此一來,兒臣在九泉之下還能與母妃和三哥作伴,也是一樁美事?!?/br>蕭奕驚訝不已,反問道:“荒唐!什么叫做斬草除根?你是朕的骨rou,朕是你的根!你說得沒錯,惠妃確實是朕下毒所殺,但此事與你無干。朕自有自己的道理,但你究竟為什么坦誠,是你和秦信合謀刺殺于朕?”蕭諒苦笑:“父皇,兒臣已經(jīng)認(rèn)罪,為何您百般不信,還想要為兒臣脫罪?”蕭奕問道:“你老實告訴朕,是不是受人脅迫所致?還是……你只為了那云昭,連性命也不要了?是有人拿云昭威脅你嗎?”蕭諒搖頭道:“他的命在父皇手上,何人能拿他威脅兒臣?父皇,您賜死兒臣便是,不必多言?!?/br>蕭奕怒道:“你們一個個求死,是朕這個父皇做得不好嗎?朕有七子,如今還剩下誰?”蕭諒說道:“兒臣擅自差人為母妃開棺驗尸,是為不孝,與云昭違背倫常,是為不賢。您有兒臣這樣的皇子,不若殺了的好!”蕭奕喝道:“住口!”蕭諒深知蕭奕多疑,越是把罪責(zé)往身上攬,他越是疑心另有內(nèi)情,只不過這招險棋,稍有不慎便是飛蛾撲火。他現(xiàn)在早已顧不得許多,只求能保住云昭,至于蕭云詳,他的手腳做得越多,敗露的可能越大。蕭奕還想再說什么,忽然聽得宮人來報,也不知說的什么,只在耳邊輕聲回報,驚得他臉色大變。蕭奕說道:“來人,扶秦王在偏殿稍歇,帶莫萱即刻前往麗華閣。”他說完便沖出重華殿,往麗華閣方向而去。蕭諒看得奇怪,那麗華閣距離父皇寢宮不遠(yuǎn),為何要帶莫萱去那里,究竟所謂何事,竟讓父皇平日的鎮(zhèn)定全無。蕭奕急急沖入麗華閣,卻見無執(zhí)側(cè)躺在床上,吐出的鮮血已經(jīng)染紅了枕套和半邊被子。他見蕭奕來,卻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伸手向他。太醫(yī)跪在地上,說道:“陛下贖罪,無執(zhí)公子的毒性不減反增,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了!”莫萱正被人押進(jìn)來,聽得這話,哈哈大笑起來。她的笑聲與無執(zhí)痛苦的呻/吟夾雜,傳入蕭奕耳內(nèi)格外刺耳。蕭奕抱著氣若游絲的無執(zhí),驚懼不已,問道:“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第113章第1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