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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墨帝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

分卷閱讀18

    我就知道驤王一黨的人會將殿下推上這個燙手山芋來,我也知道皇上一定會應(yīng)允。所以,我就實施了這個計劃?!?/br>
“快被你嚇死了。”呂郢墨沒好氣道,“差點兒以為真的要我去搞定糧價。藩鎮(zhèn)從來是各自為政的,難怪這次會一反常態(tài)?!?/br>
“糧價當(dāng)然是要搞定的,功勞也是要爭取了?!币﹃严臋C靈地笑了一下,“這么一個令所有人都頭痛的難題,只有殿下搞定了,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功勞啊。”

呂郢墨心想,真不愧是文武雙全。沒想到,他竟有如此心智。幸虧這個人不是我的敵人,不然就難對付了。

呂郢墨正色打量眼前的這個二十歲的男子。對方比自己高半個頭,樣貌清俊,冠發(fā)頭頂,英姿颯爽,英氣十足。氣若冰雪,眸似清泉,一身白藍相間的飄袍,縱是有沙場戾氣,不近人情,仍然清冽恬靜,沒有半分嗜血好殺的殘暴氣息。“生知七曜歷,手畫三軍勢,冰雪凈聰明,雷霆走精銳。”呂郢墨由衷地贊美道,“公子真是冰雪聰明?!?/br>
“殿下過獎。”

“愚以為,世上沒有第二個人,比公子更配得上‘冰雪聰明’四個字?!眳污J真地看著他道。

“謝謝。”

呂郢墨忽然問道:“姚公子,不知道你當(dāng)我是王爺呢,還是朋友呢?”

“殿下此話何解?”

呂郢墨走了幾步,“如果公子當(dāng)我是王爺,那我們之間就只有公事上的關(guān)系,我就立刻與你去辦正事?!彼D了頓,停下腳步,“如果公子當(dāng)我是朋友,那么在私事上,我現(xiàn)在真的沒有心情同你去搞這一些。我現(xiàn)在真的很不開心?!?/br>
姚暄夏奇怪道:“怎么了?”

呂郢墨低眉斂目,“我來的時候,遭到了驤王派的殷澤帶著一百個天策軍的手下來刺殺。我最好的朋友,為我擋劍而死。”

姚暄夏聽了,心有戚戚然。他默默看著他,作了一揖道:“在下,當(dāng)然是殿下的……朋友?!?/br>
“今天,我就交了你這一個朋友了。”呂郢墨回了一禮,“謝謝你?!?/br>
姚暄夏說,既然呂郢墨現(xiàn)在心情不好,那他就帶他去走走,散散心吧,反正長安是他的地頭,這里的一切他最熟了。呂郢墨說,好,反正他沒有來過長安。

現(xiàn)在想,他就像當(dāng)日被禁足時曄王府里的那支竹蜻蜓一樣,飛出了武威,來到了長安。

姚暄夏帶了呂郢墨去草市玩。長安是重要的貿(mào)易中心,是絲綢之路的起點及終點,草市會販賣西域各國的商品,亦有交易印度洋貿(mào)易的商品。

長安草市,滿街的盛世繁華。商人店鋪萬千,游人絡(luò)繹不絕。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呂郢墨游覽了草市的角角落落,覺得自己果真要多出去看看。他在一家家店鋪里仔細觀察那些西域玩意兒,買了很多不同的東西。胡琴、胡瓜、胡蘿卜、海棠、海石榴、海珠藥物、奇禽異獸、香料、竹布。這些東西,他一樣都沒有見過。

作為自小居于深宮的皇子,呂郢墨第一次認識到了外面新奇的世界。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武威,這是他第一次出來外地游玩。像是沒有見識過世面一樣,老謀深算的他此刻竟像一個孩子一樣,瞳眸里露出罕見的童真。

這是呂郢墨未曾露于人前的一面,因為他過去沒有過這樣的體驗。第一次的童真,卻是露在了只是第二次見面的姚暄夏面前。真是奇妙的緣分。姚暄夏覺得眼前這個三皇子真的很難猜,時而步步心機,時而活潑可愛,分不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他,或者,兩個都是吧。心里似乎有什么機關(guān)被人重重打開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注意力無法從這個三皇子身上離開。這個三皇子,是官場里混得最好的那一種“笑面虎”,是一個完美的政治家。非常受歡迎,有親和力,令人看到就想幫助他。明明虛偽成性,機關(guān)算盡,為什么要露出這么可愛的天真?為什么要有這種發(fā)現(xiàn)有趣的事物的好奇?難道說,你也有真性情,有真情流露的時刻嗎?

那么,平時天天戴上面具來偽裝,活著不累嗎?

不過,再累也是值得的吧。畢竟,這是一個政治家天生的極之可貴的能力啊。

只是,從朋友的角度來看,就會替他感到累吧。

姚暄夏在心中默默想道。

然后,姚暄夏帶了呂郢墨去驪山玩。驪山是長安最著名的風(fēng)景名勝,崇峻不如太華,綿亙不如終南,幽異不如太白,奇險不如龍門,卻始終松柏長青,壯麗翠秀,似一匹青蒼的驪駒。

姚暄夏指著西繡嶺第二峰之巔,說:“你看,此峰多高!相傳,上古,女媧在這里‘煉石補天’?!?/br>
“的確神妙?!眳污c頭應(yīng)道。

接著,兩人登上了烽火臺。烽火臺置于高山險絕處,方形石砌,上斂下寬,塊石包砌,里塞碎泥、磚瓦。明顯已經(jīng)荒廢一千年,是一片頹桓敗瓦之象。姚暄夏不禁感觸起來,稍微哀傷,“……千年前,周天子周幽王,就是在這里‘烽火戲諸侯’,為博褒姒一笑而亡國的?!?/br>
“為什么他要這樣做呢?”呂郢墨立在他旁邊,撫石憑欄,“是因為他昏庸嗎?”

“也許,是吧?!币﹃严囊矊⑹址旁谑瘔ι?,“也許,他是太愛褒姒吧。”兩人俱居高臨下,望向下方,沒去看對方的臉,只聽到對方的聲音從身側(cè)傳來。

“想我們爭破頭,千辛萬苦,賠上性命,都未必能夠爭得這天下?!眳污珡母咛幫路蕉盖偷纳絼?,像是看見了當(dāng)年周朝“烽火戲諸侯”的景象。仿佛那穿越了千年的點點烽火盡收眼底,擊鼓響聲猶在耳畔,“周幽王幸運地得到了天下,為了一個人而覆了天下,值得嗎?”

“值不值得,大概視乎愛得有多深吧?!?/br>
“愛?人,有可能比愛天下更愛一個人嗎?”

“有可能有?!?/br>
兩人屹立在烽火臺上,彼此無話。各自沉淀于古今之懷思中,沉默了很久。

從驪山回去已經(jīng)是晚上了。酉時,衙門已經(jīng)畫酉下鎖,呂郢墨看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姚暄夏見狀,便對他說:“不如去我家吧?”

“好,那今晚就到姚公子府上作客了。”呂郢墨向他作了一揖。

姚暄夏帶呂郢墨來到了自己家。華北將軍府占了一片很大的地,其中一座框起來的土地便是長公子府了。府中,只有一座簡單的四合院建筑,沒有多余的擺設(shè),甚有軍旅風(fēng)味。

姚暄夏微笑,“寒舍簡陋,還望三殿下莫要介意。”

呂郢墨不由失笑,“公子收留在下一宿,已是感激之至,何有介意之言?”

宅第。

環(huán)境漆黑,侍衛(wèi)點起了油燈以作照明之用,兩人走在長廊里。姚暄夏走在前面,呂郢墨跟在他的身后,兩人一前一后地走著。終于,姚暄夏在末處的一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