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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嚇得連話都說不出。商承弼也不耐煩他參拜,只是命人用金線纏住了他喉嚨,“朕只問你,制成紅花散的那些藥材,是誰從你那拿走的?”“皇上,要,要制紅,紅花散,所,所需藥材甚多,可,可惟有一味斑,斑蝥,必不可少,少少。這一味藥,有劇毒,奴才怕,怕事,輕易是,是不能給人的。這三個月里,只,只有一個人,拿拿過這味藥?!?/br>“誰?是不是皇后!說!”商承弼一抬手,要人收緊了絲線,“你據(jù)實以告,還能有條活路,若是不說實話,立時就死!”商承弼看了一眼小順子,“給朕記下他,若今日有一句不實之語,本朝還未誅誰滿門,這夷三族之例,就由你而始吧!”德科掌管御藥房十五年,也算是經(jīng)過些世面,可如今竟嚇得牙齒打顫,明知稍稍一動頸上金線只會更緊,卻渾身上下抖個不住,連脖子都劃破了。“說!”身后的太監(jiān)催促著。于皇后道,“你只管說實話,圣心如月——”商承弼立時打斷了皇后的話,“你閉嘴!等朕確定了是你害他,你就和他一起死!”德科上下牙齒相碰,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身后的小太監(jiān)用木杵抵著他背xue,才能勉強發(fā)得出聲,“不,不是,不,不——”“不什么!說話!”商承弼目眥欲裂。德科被他一嚇,連話都利索了,“不是皇后娘娘?!?/br>“不是皇后!”商承弼走過來,一腳踢在他胸口,“你給朕說實話!”德科被踢得一仰,后面勒住他脖頸的小太監(jiān)來不及松手,他脖子上立刻就是一道血痕,商承弼猶自不足,一腳踩在他肩頸相接處,“不是她還有誰?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嘴硬嗎?這皇宮里除了她,還有誰能拿了這些毒物還堵住你們的嘴!”“呼——呼”德科喘著氣,“皇上饒命,真的不是皇后娘娘,是,是——”“是誰?”還有誰要害重華,“誰?”商承弼突然將德科提起來,“說!說出來,朕重重有賞!”“是,是——”德科深吸了口氣,“是臨淵侯自己?!?/br>“什么?”商承弼一怔,一腳就將德科踹飛出去,身后的兩個太監(jiān)手上還纏著金線,商承弼那一腳力道何等之大,德科身子疾速外飛,脖子金線太過鋒利,當即將他頭顱削了下來?;屎笱矍耙粫灒瑖樀玫诘厣稀?/br>那些宮女太監(jiān)何曾見過這等慘狀,一時紛紛驚呼,棲鳳閣內(nèi),慘慘戚戚,猶如地獄。商承弼一腳踹飛了一個叫得最響的宮女,“胡言亂語!傳旨,殺他全家,誅他三族,不,九族!”商承弼猶自氣憤,“都要死了還敢說謊!jian詐的奴才!殺!太醫(yī)院上下,全給朕殺!”黃連江身子一顫,“皇上,皇上息怒。德科沒有說謊,他為人極為精細小心,借出去的藥材,他都偷偷記在紙上,貼身藏在衣服里,皇上您可以命人拆開他衣裳看啊,皇上明察,皇上明察!”黃連江像是怕被遷怒,將所有知道的都一口氣倒出來,“皇上,臨淵侯從太醫(yī)院拿藥材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他特地囑咐不許叫人知道,否則就要奴才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奴才們知道臨淵侯的手段,哪敢亂說,這五年來,他屢次向我們拿一些禁藥,皇上明察!”于皇后指使奴才,“拆開他的衣服,拆!”兩個小宮女抖著手剪開了德科的衣服,果然里衣夾層里夾著好幾片布,布上密密麻麻寫著何年何月何人來拿藥材未曾記在帳上,皇后親自拿來交給商承弼,商承弼一把奪過,“就要你死個明白!”于皇后只是咬著唇,一言不發(fā),商承弼沿著那幾片布向下看,看一張丟一張,可看到第五片時,卻突然一怔,那上面寫得分明是承恩侯字樣。那一年,他還是承恩侯。見他拿得是鎮(zhèn)痛的藥,商承弼一陣心痛。再向下看時,他已是臨淵侯了,拿藥材的次數(shù)卻依然不多。再向下找,又扔了兩片,到最后一片時,卻分明看到寫得正是上月,紅花,牛膝,血風騰等等二十幾味,其中一味斑蝥寫得清清楚楚,分量還不少。商承弼雙手抖哆,他回頭去看晉樞機,“這,是不是真的?”晉樞機不語。“你說,這是不是真的?”商承弼逼問。晉樞機沉默。“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要刻意給自己下毒,為什么要喝那么多藥逼自己吐血?為什么?”商承弼雙眼通紅。“美人的血,吐在白絹上,恰似一朵開放的梅花。面白如紙,我見猶憐,后宮爭寵,將自己弄得虛弱些也在所難免,只是,都不如臨淵侯這般狠心。沒想到臨淵侯堂堂男子,倒是比我們這些女人更懂怎么讓皇上動心,讓皇上傷心。這五年來,你一聲咳嗽一口血,兩句軟語一首詩,皇上就像是個三歲孩子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上,為你心痛,為你瘋狂。臨淵侯好本事啊!”皇后笑道。“你閉嘴!”商承弼眼光橫掃,于皇后剛剛站起,又嚇得跌在地上。“說,這不是你做的!是皇后陷害你,是他們陷害你!”商承弼望著晉樞機,掌中攥著那片布,這布料縫在里衣里每日貼身穿著是何等柔軟,卻生生被他攥出了聲音。晉樞機長長吐了口氣,“沒有人陷害我,的確,是我的——”他微微一笑,滿室生光,“爭寵之計?!彼粗坛绣觯榜{驂,你難道不覺得嗎?只有我病了傷了吐血了,你才會稍稍對我好一些。我為求自保,不害人,害害自己,也無可厚非吧?!?/br>“這五年來,你就是這么對朕!”商承弼一把將那破布丟在他臉上,“受傷,吐血,病得要死,要朕看你傷重痛得死去活來恨不得跟你同去,你很得意吧!晉樞機,玩弄朕于鼓掌,你很得意吧!你究竟對朕有幾分真心!”“幾分真心?”晉樞機苦笑,“你因為別人的幾句挑撥就問我對你有幾分真心,我應該回答你我有幾分真心呢?”“不要和朕再兜圈子!重華,從第一次相許到如今,朕說過千百次愛你,你從未說過一句。朕今天就問你一聲,你,究竟愛不愛朕?”商承弼的聲音在顫抖。晉樞機冷笑,“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如果我說不愛呢?”商承弼一把攥住他腕骨。晉樞機笑了,“你掐碎我的手腕?。【推榘。」穷^碎不碎,我可沒法騙你!”“晉樞機,你不要逼朕?!鄙坛绣鐾?/br>“逼你。我逼你又怎樣,你又能將我怎樣?你舍得殺我嗎?你殺啊!”晉樞機引頸以待。商承弼一把放開他的手,突然轉(zhuǎn)身。“給我把他吊起來!”二人同時說出這句話。商承弼肩頭一怔。晉樞機譏誚一笑,艷光充庭,“看吧,你就是這么的無趣,五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