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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宮門內(nèi)出來個灰袍小太監(jiān),把腰牌給侍衛(wèi)檢查后小跑著到他們面前。他雖然笑容,卻給人一種皮笑rou不笑的感覺,猶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疏離感,“谷公公派小人來帶兩位去東宮,請兩位隨小人來?!?/br>林秀臉色微變,焦適之下意識伸手?jǐn)r住了他,沖著小太監(jiān)點點頭,“請帶路吧?!绷中愕箾]有沒有動作,但臉色仍然不好看。尋常人等少見宦官,對他們的感覺總是偏向負(fù)面。焦適之倒沒多大感覺,只是這小太監(jiān)的作態(tài)太高高在上,他們?nèi)雽m是為太子的貼身侍衛(wèi),論品級自是比他高,怎料到這東宮來的小太監(jiān)如此輕慢。焦適之之所以攔住林秀,是因為他們還未入宮,不清楚情況。局勢未明的時候不能妄動,更何況這是在宮門口,無論如何都不能鬧起來。小太監(jiān)全然不懼,或許其他的主子來說會因為籠絡(luò)人心而恩寵一二,但對太子殿下而言,但凡不喜歡的,就算珍貴如天上明月,也熟視無睹,更何況谷公公已經(jīng)特意交代過,既如此,也無須他擺什么好臉色。三人彼此無話,默默走在宮道上,過了半晌便到了東宮。東宮名端本宮,處在紫禁城之東的外朝東路,文華殿東北處,而太子議事的地方則是不遠(yuǎn)處的端敬殿。兩人被小太監(jiān)帶到后殿次間歇息,后便再沒理會他們。次間被分割成兩處,擺設(shè)都是一樣的,林秀隨意收拾了下床榻,發(fā)現(xiàn)好歹還是有收拾過的,心情舒暢了些。把東西取出來放好之后,他溜到焦適之那邊去,看著焦適之床榻上放著的整齊衣裳說道:“你就帶了這么點東西過來?”焦適之無謂地說道:“帶來再多,日常輪值的時候難道不該穿侍衛(wèi)服嗎?”而且他們是侍衛(wèi),又不是內(nèi)侍,通常是走不到太子殿下身邊,也無所謂衣裳的好壞了。“這宮里著實冷清,我們從進(jìn)來的時候那小內(nèi)侍就愛答不理的,看著真來氣?!绷中阋膊皇巧?,剛才焦適之阻攔他的原因他稍微一想就清楚了,但還是覺得氣悶。焦適之瞥了一眼林秀,低聲說道:“進(jìn)了宮里,就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擺在臉上。”畢竟同時入宮,一處做事,焦適之也不希望林秀那么快就出事。林秀眨眨眼睛,笑嘻嘻地說,“我可不是真傻,若不是在你面前,總不會如此放松。就是不知道剛才那副做派是這東宮中哪一位的示下。”焦適之略帶詫異,原來林秀還是有點咳咳,不能背后妄言。“聽剛才他所言,該是某位公公,不過這東宮內(nèi)誰該戒備誰可相信,說這些還為時過早,還是再等幾日吧。”“好吧,那我們還是先領(lǐng)了腰牌再說吧,不然連宮門都出不去?!绷中阏f道。焦適之點點頭,輕聲說道:“但還有個問題,剛才那位內(nèi)侍可曾說過去何處領(lǐng)腰牌?”林秀傻眼。他轉(zhuǎn)身問道:“你方才便察覺到這個問題了?”焦適之點點頭,并解釋道:“看他剛才的做派,就算我詢問了,他們也不會告訴我們,我便未開口?!?/br>林秀郁悶了。“適之,你是不是漏了個可能?傳言太子殿下喜好玩樂,桀驁不羈,為何不是他整蠱我們?”沉默了片刻后,林秀又活潑起來,轉(zhuǎn)頭詢問正在翻書的焦適之。焦適之微愣,其實這才是最有可能的一個事實,但他卻下意識忽略了。“聽說此事是太子殿下主動提及,即便太子殿下好頑,此乃己身所愿,斷不會有厭惡之理?!背烈靼肷?,焦適之輕聲說道。林秀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無奈地說道,“看來我們現(xiàn)在也只能等到太子殿下想起我們兩個閑人了。”“若真等到那個時候,只會讓太子殿下嫌棄我等無趣,不能等到那個時候。再過一個時辰,我等便找人帶我們過去。”焦適之搖頭。“找人?宮內(nèi)有何人會聽我等的話?”林秀疑惑。焦適之淡淡一笑,沒再說話,低頭繼續(xù)看著手里的書籍。林秀托腮無聊,又無處可去,也只得百無聊賴地呆著,最后不得不跟焦適之借了本書消磨度日。若是林秀原先的先生在此,定然大發(fā)感慨,原來林少爺還有主動看書的時候。不過他們盤算雖好,耐不住有主兒早就蠢蠢欲動,按耐許久,終于忍不住翹課來尋人了。劉瑾哭喪著臉跟在太子殿下身后,知道明日怕又會被今日的太傅所彈劾了。但天地良心,這一次著實不是他引著太子殿下往外跑,而是另有他人??!他就知道,太子殿下對昨日的那兩個侍衛(wèi)很是上心,尤其是焦適之。幸好他已經(jīng)做好準(zhǔn)備,讓谷大用好好迎接他們兩個,先留個好印象,再徐徐圖之。就算太子殿下此時對他們上心,不過兩日很容易又會丟到腦后頭去了。劉瑾作為太子身邊得寵的近侍是再清楚不過了,只是在太子正歡喜的時候不能去觸霉頭。“劉瑾,侍衛(wèi)的住處在何處?”朱厚照翹課之后心情甚好,連宮道上清脆的鳥鳴聲都覺得十分舒心。這件事是谷大用安排的,雖然朱厚照問的人是劉瑾,他卻連忙接著說道:“殿下,小人把他們安排在后殿,絕不會驚擾到您的休息?!痹颈粨屃嗽掝^,劉瑾還臉色微動,一聽到谷大用的話,心中連罵了幾聲蠢貨,倒是慶幸他沒張口了。東宮本來并沒有貼身侍衛(wèi)一說,守衛(wèi)在周邊侍衛(wèi)眾多,保護(hù)端本宮自是足夠的。弘治帝的本意并不是為了給朱厚照挑選多么強(qiáng)悍的保護(hù)者,劉瑾等人雖然服侍周道,卻只會引著太子到處玩樂,借由朱厚照這次要求,他更多的是為了給朱厚照再找?guī)讉€適齡的比較正經(jīng)的玩伴,至少別再發(fā)生偷跑出宮的事情。因為這樣,所以兩人住在哪里都是可值得商榷的,住在正殿的稍間也可,住在后殿也可。只是劉瑾沒想到谷大用會把人塞得那么遠(yuǎn),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算不想他們在殿下眼前晃悠,也不能表現(xiàn)得如此淋漓盡致。“你是說,你把孤的兩個貼身侍衛(wèi),安排到后殿去了,那孤若是有急事找他們,還得讓他們從后殿再跑過來?”朱厚照挑眉,似笑非笑。谷大用心中一緊,諾諾不敢言。朱厚照懶得再看他一眼,直接問道:“今日是誰被派去帶領(lǐng)的?”看著谷大用那模樣,就知道不可能是他自己過去。“回殿下,是小三子?!惫却笥脩?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把人打上十鞭,貶去灑掃處,不論是誰都不得提他出來。”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