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顧紅斐知道路楹的事，不過是個巧合。為了周時延的事，她來找一個醫(yī)院的朋友幫忙，就是那么一眼瞟見在外面草坪上散步的女孩子。

她記性一向好，何況是那個小子惹出來的禍。這是那天讓易進了警局的女孩子。

朋友告訴她，這個女孩子前不久剛生產(chǎn)完，后來因為抑郁癥又進了醫(yī)院。算算時間，顧紅斐又傷了腦筋。一個周時延已經(jīng)夠她頭痛的了，居然又來一個。

好不容易打發(fā)了周時毅，眼看著周時延也不成氣候了。不管是不是，她決不允許這個孩子在這個關(guān)節(jié)眼上又來出亂子。

周時延的事沒做干凈，她還要去擦屁股。顧紅斐向來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她也不管什么報應(yīng)不報應(yīng)，作為一個女人，她擁有的是精明的頭腦和無止境的欲望。

路楹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就已經(jīng)知道是什么事了。

可是她什么也不能做，不想連累蘇未年，也不想......害死蘇程遠(yuǎn)。顧紅斐告訴她，只要將孩子交給她，就可以放過蘇未年和她，還能給她們一筆錢去過好日子。

這半年來，生完孩子后，她的精神上似乎出了些什么問題。自從那一件事發(fā)生后，在她心底留下很大的陰影，如果不是因為蘇未年，她絕對不會留下那個孩子。可是，蘇未年對她很好。那十個月里，她也嘗到了初為人母的滋味，越到后來那些不堪的記憶也變得越模糊，直至被埋在心底里不被記起。

一切的改變，是生完孩子見到那個人之后。

“是你？”

穿著花花綠綠的T恤衫，頭發(fā)比女人還長。那張臉是在無數(shù)閃電下被她烙印在心底里不愿記起的噩夢。

躲閃著想要避開這個人回到病房去。男人卻一把拉住了她。

“急什么？上次的帳老子還沒跟你算呢！害老子蹲局子......”

男人記起上次在警局的記憶，很是惱怒，一臉兇狠的樣子，讓幾個想要上前來幫忙的病友又退了回去。路楹剛生產(chǎn)完，身體很虛弱，陽光刺進眼里讓她有些恍惚。

“放、放開我，放開我......”

“臭娘們！”男人將她往后推了推。

路楹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幾個護士連忙涌上來，聚集上來的人也越來越多。圍在她四周，聲音很吵，吵得她腦袋生疼。

男人似乎看人多了，只在嘴上狠狠罵了幾句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后來，蘇未年聽說這件事的時候，路楹還沒有回過神來。一直沒有做聲。而幾個護士都怕背上看護不力的名聲，支支吾吾變將事情含糊了過去。

那時候，路楹便隱隱約約變得有些不對勁，強烈的痛苦在深夜里折磨著她。但這一切，都不能和蘇未年說。

顧紅斐進來的時候，一看見那雙與男人一模一樣的眼，她便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路楹不知道顧紅斐怎么會知道程遠(yuǎn)的存在，一個正常人怎么會想到在被強暴后生下不明身份又骯臟的孩子呢！

“把孩子交給我，或者和你的男人一輩子都躲躲藏藏不得安寧。我給你選擇，你不要讓我失望！”

“阿楹、阿楹？”路楹睜著眼，里面空洞無神，似乎什么都沒有。

蘇未年有些擔(dān)心，一邊給程遠(yuǎn)換了個舒服的睡姿。

“我沒事，把孩子放這里來吧！”路楹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讓蘇未年將孩子放到床上去睡。

蘇未年眼里閃過一絲欣喜，小心翼翼將孩子放過去：“今天睡了一天了，也不知道像誰，這么愛睡?！?/br>
路楹聽了眼里一怔，沒有說話。蘇未年看過去，默默嘆了口氣，不準(zhǔn)備一口氣就讓路楹能轉(zhuǎn)變過來，能做出這樣的姿態(tài)已經(jīng)很好了。

“吃點粥？”

“嗯?！?/br>
路楹吃完東西就睡了，蘇未年陪著看了會兒電視，看著天色不早了，便起身說要回去。

“把孩子留下來吧！我想陪他睡?！甭烽旱椭^看著孩子，手輕輕在程遠(yuǎn)身上拍著。

蘇未年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實話，讓娘兩個呆在一起，按照路楹現(xiàn)在的情況，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墒?，都說母子連心，讓他開口拒絕似乎又有些說不過去。

“會不會打擾你休息？”

路楹看出了蘇未年的顧慮，微微一笑，說：“晚上有護士查寢的，你放心吧！”

他臉上一紅，有些被看穿的尷尬。見路楹堅持，只好點點頭。

“這是奶粉，晚上醒了就沖給他喝，我都配好了量的。他早上兩三點要醒一次，你......”

“知道了。”

門被關(guān)上的瞬間，蘇未年一回頭，便看見路楹嘴角上那抹淡淡的笑意。那是之前前所未見的，孩子一生下來，兩人之間似乎就是不同的兩個磁極一般不對盤。程遠(yuǎn)與路楹睡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哭個不停，而路楹每一次都會很不耐煩。

第一次看見兩人相處得這么融洽，蘇未年打心底里高興。

第二天，蘇未年起了早。

一大早趕到醫(yī)院，一晚上沒有看見寶寶，蘇未年有些心慌。而事實證明，心慌并不是沒來由的。

“蘇先生，對不起，我們早上查寢的時候，路小姐就不見了，剛要打電話給你?！?/br>
蘇未年怔怔的站在走廊上面對著幾個手足無措的護士，心里的恐慌在無限制的擴大！

“孩子呢？”他的聲音是虛弱的，幾乎有些不能承受否定的答案。

護士們忽然停下來，眼里似乎輕松了些。

“孩子在李護士那里。”說完又輕輕加了一句：“哭了一早上了?！?/br>
聽見這話，蘇未年心里一痛，連忙跟著護士找到程遠(yuǎn)。

程遠(yuǎn)一臉淚痕縮在護士懷里，估計是哭累了便又睡了。蘇未年心疼的不行，想罵些什么，但看見一群人惶恐不知所措地樣子，以他的性子也說不出什么狠話來。

到了最后，將孩子接進自己懷里，只無力說：“請一定要找到我妻子。”

周時延直道路楹的事后，看著縮在一旁，抱著孩子發(fā)呆的人，竟有些暗暗高興。路楹走了，說明他的機會又更大了。

忙忙碌碌半個月，路楹始終沒有消息，醫(yī)院最后只是補償了一筆錢了事。蘇未年也沒有過多糾纏，人是自己走的，也怪不了那些人。

沒有人幫忙，蘇未年只能一個人找。用著上下班的空子，到處帖尋人啟事。

可是效果不大，一兩月過去了，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蘇未年在醫(yī)院、上班、家里來來回回跑。兩個月下來，身上的rou一斤一斤的跑沒了。周時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有心想幫他，偏偏這時候希伯回了美國，而周時毅沒了聯(lián)系。

“阿延，你哥怎么這么久不來看看你？”

蘇未年不是嫌煩，只是有些詫異。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