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
十五歲的江嘉屹被她勾著肩膀,掙了兩下沒掙開,只能滿臉不耐煩地覷她,倒也沒否認(rèn)這句話。 他不太耐煩,也有些別扭,就好像叛逆期的孩子不屑于跟父母講我愛你。 陳管家把喝醉的江意禾送回房間,林夭望見他被江意禾拽皺的衣服忍不住笑,被他不滿地斜了一眼。 “我重要嗎?” 林夭存心逗弄小孩子,把他拽過來揉他的頭發(fā)。 他臉色更難看,可沒拒絕,沉沉地斜開視線,懶得理她。 “嗯?小孩?” 林夭不死心。 他敷衍了事一樣說:“重要,都重要?!?/br> “多重要?”林夭惡劣地追問。 江嘉屹一副“別得寸進(jìn)尺”的神情,最后還是無可奈何說:“挺重要的?!?/br> 林夭放過他的頭發(fā),還順手捋平整了,道:“你對我們也挺重要的?!?/br> 他看她好一陣子,似乎想從她眼底判斷這句話的真?zhèn)?,轉(zhuǎn)身時才輕描淡寫地“哦”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 那晚夏意襲人,涼爽的晚風(fēng)吹了整晚。 時間一晃,回想起這些片段,居然已經(jīng)是八年前的事情。 時間給回憶刷上一層泛黃,越品味越發(fā)察覺原來她的青春都在江家姐弟那里。 林夭坐在濃郁的黑暗里,沉默地點了支煙,火光晃過,剩下一點猩紅在嘴角。 她靜靜坐了一陣子,煙霧繚繞,瞥一眼門外。 自動玻璃門關(guān)上,像從沒有人來過,很安靜。 無端地笑笑,她仰頭把倒的溫水喝盡,再把煙摁滅在杯中,丟入垃圾桶,離開休息間。 回到那個房間把電腦收拾好,提著包離開博物館,走到電梯口,迎面見到一道身影,插著兜,不咸不淡斜眼望著電梯樓層數(shù)。 夜里的燈光灑下,冷冷清清一路落在他身上,越發(fā)晃得他皮膚冷白。 他沉默的時候,幾乎能與夜色融為一體,偶爾一動,便像從畫面里走出,活過來了。 江嘉屹注意到動靜,回了下頭,看見是她便頷首示意。 已經(jīng)變得平靜。 剛才激烈的反應(yīng)似乎從未發(fā)生過。 “沒事吧?” 林夭想了想,還是多問了一句。 “沒事了,謝謝關(guān)心,”他應(yīng)了一聲,反過來寒暄,“這么晚?” “給李總剪后半段的宣傳視頻,剛剛剪完給他發(fā)過去了?!?/br> 說完,電梯正好到這一層,在兩人面前徐徐打開,他站著沒動,林夭便先進(jìn)去,他隨后進(jìn)來。 卷進(jìn)來一陣?yán)滹L(fēng),夾著他身上似有若無的薄荷香。 不算陌生的味道。 她以前用的沐浴露就這個味兒,乍然聞到,有些怔然。 “幾層?” “負(fù)一。” 封閉的空間里,隱隱的下墜感,之后是無盡的、巨大的沉默。 林夭想不到應(yīng)該說些什么,也就沒開口。 他大概也是這個想法,于是誰也沒說話。 許久,大概是這樣的氣氛太壓抑,林夭問他:“前幾年,你那邊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本想直接問陳管家的事情,但思來想去,似乎又太直接,便換了個婉轉(zhuǎn)的說辭。 他一襲黑衣,輕輕一側(cè)頭,眉眼輪廓清雋而沉默。 他口吻含糊地反問:“怎么了?” 怎么了? 像在問,怎么突然想起問他的事? 很稀奇似的。 林夭后面的問題被這三個字堵了回去,對他扯了扯嘴角:“沒事?!?/br> 叮,電梯到達(dá)負(fù)一層,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電梯,是停車場。 他一邊緩步往前一邊隨口道:“辛苦了,回去早點休息?!?/br> 的的確確是一個甲方會對乙方說的話,正兒八經(jīng)的官腔,不含任何情緒。 林夭說:“嗯,你也是?!?/br> 兩人從電梯口分別,林夭找自己的車,隱約聽見引擎聲傳來,她回頭看了一眼,江嘉屹的車從入口駛進(jìn)來,降下車窗,露出張離的臉。 車子停在江嘉屹面前。 “我找了大半個海市才給你找到二十四小時不關(guān)門的藥店,藥給你,不是讓你在休息間等我嗎?怎么自己下來了?” 一個小藥瓶拋出來,被另一只手接住。 “上面悶?!?/br> 江嘉屹隨口扯了個理由。 “嗯?”張離發(fā)現(xiàn)了林夭,“林?jǐn)z影師,這么晚?” “對,還有點事沒做完?!绷重惨哺蛘泻?。 說著,江嘉屹已經(jīng)繞過車頭,坐到副駕駛,消失在她視線里。 “先走一步了,再見?!睆堧x跟她告別。 “再見?!?/br> 引擎聲逐漸飄遠(yuǎn),林夭收回視線,拉門上車。 * 張離慢慢踩油門,望著不遠(yuǎn)處的馬路,問:“去哪?” “畫廊?!?/br> “你為什么有酒店不回,非要睡畫廊?” 江嘉屹靠在椅背中,半闔眼皮,想起酒店路邊的那道身影,沒說話。 張離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我昨晚記得林夭沒開車來啊,原來她有車?!?/br> “嗯?!苯我倥d致不大地應(yīng)了聲。 “昨晚那個場設(shè)王總不是還要載人家來著?我說那個王總真是個老色狼,都有室有家了,還勾搭人林夭,我喝醉了都看得清清楚楚,他還真不要臉啊?!?/br> 張離嘖了一聲,蠻不屑的。 可沒有得到江嘉屹的回應(yīng),他一邊開車一邊側(cè)了臉,抽空看向江嘉屹。 見江嘉屹閉著眼睛,眉頭緊皺。 “你怎么了?胃還痛?” “沒事?!?/br> “話說,你怎么跟林夭一起下來?路上碰到的?你以前不是為了林夭都打算來海市上大學(xué)么?怎么現(xiàn)在兩個人怪生分的?!?/br> 張離說個沒完,“林夭”兩個字就在狹窄的車廂里四處飄,驅(qū)不散似的。 江嘉屹面無表情撐起眼皮,探手去按了個按鍵,緩緩的音樂聲在車廂響起。 “怎么突然聽歌了?” 嘟囔一句,張離又問,“你跟林夭怎么了?” 江嘉屹睨向他,眼底是觸不到盡頭的冷漠:“換個話題,別提她了?!?/br> 張離頓了一下,皺眉看他一眼,忽而確認(rèn):“你生氣了?生誰氣?林夭的?” 他重新閉上眼,無可奈何: “沒有。” “那你這么不想聽她的事?” 江嘉屹寡淡反問:“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張離暗想—— 說沒有誰信啊,這么幾年了,一提林夭就不耐煩,現(xiàn)在見到人,他看上去挺正常的,還特有禮貌,溫和又有分寸,便以為好了,誰知道更不耐煩。 第23章 長情 林夭回家后在網(wǎng)上搜了一下江/氏集團(tuán)四年前的新聞。 大概是被清理得差不多, 網(wǎng)絡(luò)上只有講述江元慎病亡,和江太太意外墜海的新聞。 而且大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