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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絕不是偽裝而成。倒是老夫人的病拖了四年,最近得了烈烈在身邊,朝夕相處,竟然漸漸好轉(zhuǎn)起來。青陽雖然知道老太太不喜歡自己,但知道她病情好轉(zhuǎn),也為她歡喜。過了兩天,那個「燕公子」據(jù)說已經(jīng)到了喬府,青陽雖然想去看他,但聽說想看他的人排到了五天以后,像他這樣的身份,想見那燕公子更不知要輪到何年何月。好在青陽此時住在喬府,知道那燕公子如今住在暮雨閣,于是趁著霓裳不注意,自己慢慢走到暮雨閣去。他在喬府中住了多天,喬玄冰一直沒讓人將御寒的衣物送來,想必是不想要他亂走,軟禁于他??吹贸鰡绦鶎λ皇菦]有防備。身上單衣被寒風(fēng)一吹,衣袂飄拂,登時顯出如今身體的瘦弱形狀。他開始時冷得發(fā)抖,到后來也已麻木,幾乎完全沒有感覺。暮雨閣是喬府中的客房,正在喬玄冰住的朝云居旁。青陽雖有諸多猜測懷疑,但沒見到那燕公子前,心中實是拿不定主意。他正思索應(yīng)當(dāng)怎么應(yīng)對那燕公子,驀然看到回廊院子的花園里的一幕,讓他驚得停住腳步,身子不由得微微一晃。只見喬玄冰正與那「燕青陽」相對注目凝視,均是含笑不語,喬玄冰慢慢低下頭來,在「燕青陽」唇上蜻蜓點水般地輕輕一吻,又抓著他的手,含情脈脈,柔聲細(xì)語。那「燕青陽」俊美難言,卻是面容淡漠。喬玄冰神情溫柔無限,便如完全換了一個人,臨走之前,竟然又將那「燕青陽」送回房中,這才離開。青陽只覺得渾身冰冷,再也不似自己,一步步挨到了燕公子所住的客房外。他敲了敲門,聽到里面一個聲音回道:「進(jìn)來。」這才慢慢走進(jìn)門去。方才離得遠(yuǎn)了,并沒有看清燕公子相貌,如今看來,這位燕公子俊逸不凡,風(fēng)儀翩翩,果然與自己當(dāng)年的容貌一般無二,只是這位燕公子眉目之間有種獨特的英氣,自然與自己的低眉順目大有不同。「久仰燕公子大名,如雷貫耳,如今能與燕公子一見,真是三生有幸?!?/br>那燕公子見有客來,合手抱拳一禮,俊目含笑,說道:「不知閣下是……」「小人姓薛,乃是山野村民,在山下開了一個小酒坊。燕公子想必是不識得的。不過多年之前,小人與燕公子有過一面之緣,不知燕公子可曾記得?」那燕公子顯得十分閑適,微笑看他半晌才道:「原來是舊識,方才沒有相迎,望祈恕罪。在下得了失心之疾,前事盡數(shù)忘卻,真是對不住。」他倒了一杯茶,說道,「薛老板,寒舍無以為敬,請喝一杯熱茶罷?!?/br>燕青陽直視他的眼睛,輕輕說道:「燕公子,你以前并不喜歡喝濃茶,也不喜歡穿紅色衣裳?!挂驗榧t色太刺眼,喬玄冰并不喜歡。那燕公子輕輕咳嗽一聲:「是么?人的習(xí)慣總會改變。對了,你似乎對以前的我很是了解。我將以前的事都忘啦,能不能和我說說?」「其實我對燕公子也不是很熟?!骨嚓柍堕_了一抹笑紋,「不過燕公子以前很喜歡喝我釀的酒,特別是百花釀?!?/br>「是么?我現(xiàn)在也極喜歡喝酒,哪天真要嘗嘗薛老板的手藝?!鼓恰秆喙印刮⑽⒁恍Γ?dāng)真姿容俊逸,令人心醉。青陽再也忍不住,厲聲道:「燕公子根本不喜歡喝酒。你不是燕青陽,究竟是誰!」那人笑得極為無辜:「我得了失心之疾,自然是什么都由得你說了?!?/br>「但你的神態(tài)完全不像得了失心之疾?!?/br>「你說我不是燕青陽,我便不是好了,那又如何?不過倒要請教閣下,我不是燕青陽,難不成你是?」燕青陽驚得再也說不出話,只覺背脊上盡是冷汗。此人顯然是不忌憚他知道真相,笑吟吟地湊到他面前,低聲威脅:「若你膽敢說出去一個字,我必會一刀殺了你!」「你究竟是誰?有何目的?把薛神醫(yī)到底怎么了?」「哼哼,你說我能把他怎么了?」燕公子冷笑數(shù)聲,逼視著青陽。「你逼著他將你扮成……扮成燕青陽的樣子,是也不是?」他目光閃爍,冷笑道:「只不過是個大夫,又不會武功,請他做點小事,又有何難?」「薛大夫仁心仁術(shù),你為何強(qiáng)逼于他?」燕青陽十分焦急,「你把他怎樣了,他現(xiàn)在在哪?」「沒用的人當(dāng)然不能留。」那燕公子微微一笑。「難道你竟然殺……殺了他?」他身子微微一晃,再也無力支撐,只得一手扶著桌子。「你們……究竟有什么陰謀?是不是想對玄冰不利?燕青陽不過只是一無名小卒,你……你偽裝成他有什么用?為何還要殺了薛神醫(yī)?」青陽過于激動,忍不住咳嗽起來。「燕青陽不就是你么?何必還在我面前偽裝?」那燕公子微微一笑,「你問了薛神醫(yī),問了喬教主,卻單單不問燕青陽,當(dāng)然是知道他下落的了?!?/br>「燕青陽他已經(jīng)死了,死得干干凈凈的了!」「就算你不是燕青陽,也和他脫不了關(guān)系罷?!鼓茄喙庸恍?,爽朗的笑聲越發(fā)顯得他面容英俊,不可逼視。上天造物,竟是如此弄人,偏偏將這般相貌落到自己身上,沒的浪費了這么多年。只有在這人身上,才顯露無遺。青陽不由得微微恍惚,隨即為他的話心生寒意。他說話滴水不漏,但是對方這么老jian巨猾,自然聽出了他情緒激動,不同以往。這人究竟是誰?為何對他如此關(guān)心?正在此時,門忽然被人推開。燕青陽轉(zhuǎn)頭望去,只見門外站著的那人,一身紫色衣袍,腰間一條玉帶,長發(fā)披散,身后風(fēng)雪簌簌,更增其凜冽寒氣。那燕公子對面無表情的喬玄冰微微一笑:「怎地來得這么快?不是說好了,問清楚了你再出現(xiàn)的么?如今你既來了,這場戲可怎么演下去?」他略略低下頭,用手從面上撕下一層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白皙如玉的臉,明艷不可方物,赫然竟是當(dāng)年喬玄冰心愛之人。「想來不用再試探,玄冰你已有定論了。燕公子,隱瞞身份對你毫無好處,不如承認(rèn)了罷!」青陽仿佛看不到單渺之一般,只是看著走進(jìn)門來的喬玄冰,動了動嘴唇,好不容易才發(fā)出聲音。「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喬、喬教主,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人既然是他當(dāng)年救過的那個人,喬玄冰又曾對他一往情深,當(dāng)然他不會對喬玄冰有惡意。這個陷阱早就挖好了,只等他跳下來。燕青陽心中驚駭至極,他最怕的就是將一切暴露在喬玄冰面前,看到玄冰再一次的絕情。沒想到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