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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影衛(wèi)]風(fēng)起西荒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8

分卷閱讀48

    天都,唯一有些遺憾的,是不曾同弘瀚好好的告別。甚至連最后一次見面都不是什么愉快的記憶。

不過,就這樣吧,他無奈的想,事情總不能夠十全十美。

天都終究是到了,被蒙了許多天的眼睛終于被松開,允有些不習(xí)慣突然而來的光明。他被關(guān)在一處十分偏僻的宮殿里,鎖鏈的一端被牢牢圈在柱子上,除非把房子拆了,否則他休想逃走。散功的藥物大概是停了,他的內(nèi)力雖然仍舊稀薄,卻終于穩(wěn)定下來。除了有四個暗衛(wèi)嚴(yán)密的看守著,還有一個老內(nèi)侍給他送吃食。這卻是個認(rèn)識的,正是當(dāng)年曾去圻山宣旨的那一個。

“哼,當(dāng)初好好請你你不來,竟然違抗御令,瞎折騰一趟,還不是得回來?現(xiàn)在知道厲害了吧?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竟是嘮嘮叨叨說個沒完。

允只當(dāng)沒有聽到,沉默的等待著。

幾日之后,某天夜里,他被帶去沐浴。

他赤著腳走過長長的冰涼的石道,猜測著自己應(yīng)該是在天宮里很接近中央的區(qū)域了。直到他看到地上用巨石造成的池子,允就笑了。他知道這是要做什么。

池子里是乳白色的水,并不溫暖,而是散發(fā)著寒霧,并著一些草藥的氣味。也不知道多少冰息丸才能融出這一池寒泉般的水。

允沒說什么,也不必被催促,就踏著石級就走了下去,泡在冰寒刺骨的水中。

火契之前,必須在寒泉中浸泡,消去全身的功力。之后籍由主人的血重新喚醒熾焰,火契可成。

這是影衛(wèi)認(rèn)主的方式。

允原本所剩熾焰功力就不多,一路上受藥物壓制更是無法恢復(fù),自然受不住這樣的寒氣。在池中泡了不一會兒,他就被寒氣所侵,嘴唇發(fā)青,身體不由自主顫抖,手腳的鎖鏈發(fā)出細(xì)微的簌簌聲響。

守著他的暗衛(wèi)看著不對勁,趕緊出去稟報。不一會兒,有人進來了。

允睫毛上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霜,他抬起眼睛,看到面前來了一個黑衣蒙面的人。他勉強扯出一個微笑,但卻說不出話來,知道那是白??吹桨缀煤玫恼驹诿媲?,他心里很高興。白在西荒的時候放過了他,回來必將受到天子震怒的反噬。但白還活著,快步走過來的樣子也沒有絲毫異常,允便放心了。

白蹲在池邊,捉過允的手腕,一道炙熱渾厚的內(nèi)力便流入他的經(jīng)脈。允緩過一口氣,終于覺得好多了,能夠有力氣走出水池。

白取過一件麻衣,給他裹在身上。他沒有說話,只是在前引路。仿佛是照顧到允的狀況,他走的并不快。允便赤著腳慢慢跟在后面,手腳上的鎖鏈拖在地上,發(fā)出冰涼的聲響。

允看出來,他們是走向天子寢殿的方向。

允開口說道:“你不用擔(dān)心,火契不會成功的?!?/br>
如果他經(jīng)過火契,成了天子的影衛(wèi),白體內(nèi)的熾焰就會失去壓制,反噬而死。影衛(wèi)只能有一個主人,主人也只能有一個影衛(wèi)——就像是人只有一個影子一樣。允自知曾和弘瀚達成火契,再不用擔(dān)心這點。

黑衣人停下來,轉(zhuǎn)身看著他,蒙面的黑巾只露出兩只眼睛,卻仍能看出嚴(yán)厲的神色。“我擔(dān)心的是你?!?/br>
第33章兄

他們一直走到天子所在的寢宮,四周的宮人早都被譴走了,只有那個老內(nèi)侍還在,一臉不忿的瞅著他們。前方的帷幔后,隱約可見坐了一個人影。隔了十多年,允終于要和自己的兄長再次見面了。

他平靜的走上前,雙膝跪地,俯身行禮,額頭觸及手背——這是對長輩和高位之人的禮節(jié)。如果是平民或者奴隸,是不可以用手背墊著額頭行跪禮的,只有身份高貴的人才可以這樣做。

允禮畢,自行抬起身體,目視前方道:“兄長?!?/br>
從他走進來的那一刻,天子就注視著自己多年未見的弟弟。記得當(dāng)年最后一次見到允,是在叛亂結(jié)束后被帶上大殿,一個小人一絲不茍的行禮,乖順平靜的一點也不像是個六歲的孩子。他手背上的火鳥是自己親手烙上去的?,F(xiàn)在那個無助的孩子已經(jīng)長大了,他在眼前這個人年輕的面龐上找到了當(dāng)年孩童的影子。

天子開口道:“允,你好大的膽子!”

在天子打量自己的同時,允也毫不避諱的看著天子。這個人是他的兄長,十二年未見,變化非常大。當(dāng)年是個英姿勃發(fā)的青年,現(xiàn)在不過三十多歲,竟然面容枯槁,雙頰凹陷,眼眶發(fā)黑,像個老頭了。他回答道:“多年未見了,兄長?!?/br>
他既不是稱呼陛下,也不是喊作皇兄,而是像普通人家一樣,口稱兄長。

天子大怒,這個弟弟早都被貶作了奴隸,竟然敢這么喊他。若不是養(yǎng)成一個影衛(wèi)要耗費多年時日,而身邊這個已是強弩之末,他早已毫不可惜的下令將允滅殺了。

他勉強壓下自己的怒氣,先辦更要緊的事。老內(nèi)侍用托盤獻上一柄黃金小刀,天子將之執(zhí)起,他走下高位,來到允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冷道:“即便是喊我兄長,你也沒有別的選擇?!?/br>
他用黃金小刀割破自己的手指,擠出一滴珍貴的血,滴落在允的手背上。

允沒有動,而是一臉平靜的望著他,明明是仰望,卻似乎有些悲憫。

那滴血在他手背的火鳥烙印上濺開一朵小小的血花,然后慢慢的滑落,形成一道鮮紅的痕跡,卻一點都沒有融入或者火契的跡象。

天子皺眉,不可置信的低呼:“怎么回事!”

允卻道:“原來兄長的血,也是溫?zé)岬??!?/br>
這無疑觸犯了天子的威嚴(yán)。天子大怒,揮動黃金小刀抽向面前的人。允并未起身,微微側(cè)頭,那小刀便自臉側(cè)劃過,只帶起一點微涼的風(fēng)。天子從不曾練武,允即便眼下沒有絲毫功力,躲開這樣一刀也是不費勁的。

“難道他們沒有告訴您,我已經(jīng)達成過火契了?!?/br>
“這不可能!”火契必須要有天人血脈才能達成,除了王族,允不可能和別人達成火契。

允笑了笑:“兄長,天人血脈,不僅你有,我也有啊?!?/br>
天子大怒,醒悟過來:“是西炎伯!那個蠻子竟敢……你真是反了!”

他想要再次揮動小刀,手卻被握住了,允的手涼的就像是一塊冰,天子卻無法掙脫。只能任對方將小刀拿走,輕輕擱在旁邊的地面上。天子惱怒極了,萬沒想到這個大逆不道的弟弟竟然敢跟自己動手?!坝埃 彼?xí)慣性的低呼。

輕煙一般的黑影轉(zhuǎn)瞬便來到了天子身側(cè),屈膝行禮。“主人。”白從帷幔的陰影中被召喚了出來。

“把他拿下!殺了他!”

一貫聽令的黑衣人卻沒有動,只是低著頭,半跪在那里。

連影衛(wèi)都不聽自己的王令了?天子冷笑道:“好,好!你們串通一氣,一個兩個的都要反!”他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