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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自己所處的這個地方——山壁的中央進(jìn)行短暫的休息。我現(xiàn)在站著的這個地方不是冰柱而是一塊凸出的巖石,應(yīng)該是最好的休息場所了。我放松下來,稍微往山壁一側(cè)退了幾步,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我感覺身上的繩扣收緊了一下,大概是悶油瓶擔(dān)心我出了什么事,于是我拉了兩下繩子,示意他一切無礙,接著才慢慢蹲下來,稍作休息。頭還是有點暈,是那種發(fā)脹的感覺,感覺上像是低血糖或者過度疲勞,當(dāng)然更好的解釋就是高原反應(yīng),停下動作之后,不適感也就慢慢減輕,我也不敢休息的太久,差不多緩過來,就開始準(zhǔn)備繼續(xù)攀爬。終于,我已經(jīng)可以看到另一邊崖頂?shù)钠降亓?,體力也差不多到了極限,簡直想讓悶油瓶直接拉繩子把我吊上去,但是這樣并行不通。一方面悶油瓶選擇的路徑不是直線,強行用繩子拉人,萬一安全繩卡在尖利的冰錐上斷掉,那就真的是進(jìn)退兩難,另一方面雖然我們打的是適宜懸吊重物的繩結(jié),但是完全把重心壓在繩子上還是會導(dǎo)致捆縛部位的淤血,在這樣的天氣里甚至可能會有壞死的后果。好在終點近在眼前了,我這樣想著。最后一根冰柱的距離稍微有點遠(yuǎn),我需要向上再邁半步才能夠到,但是再上半步的那個標(biāo)記點只是一個小突起,不管怎么看都只有一只腳能踩上去,我心里一咯噔,已經(jīng)料到這最后一步的難度絕對不小,但是此時此刻也沒有什么退路。我小心翼翼的踩上突起的尖巖,然后貼著冰壁將重心上移,探手向另外一邊去抓那根冰柱,就在這個時候,也許是用力過猛,我忽然又感覺到一陣暈眩。在這個地方要是失去平衡,雖然有繩子在摔不死,但是剛才的路就白爬了,這樣想著我一探手想要強行去抓那根冰柱,誰知道這一下寸了勁,一陣鉆心的劇痛從腳腕傳來。完了。我只來得及這樣想,崴了腳重心歪了,手是肯定抓空了,腳下也沒辦法再站住。然而預(yù)期的跌落卻沒有到來,一個力量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我抬起頭,毫不意外的,悶油瓶已經(jīng)在兔起鶻落之間拉住了我,但是正因為此,他的人也被拽了下來。好在悶油瓶的速度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在他出手拉我的時候自己也沒有失去重心,一只手拽著我,另一只手抓著安全繩,雙腳穩(wěn)穩(wěn)的踏在冰柱上,整個人幾乎是倒掛金鐘一般。他沒有說話,我更是大氣也不敢出,抓緊他的手不敢亂動,生怕加重了他的負(fù)擔(dān),而悶油瓶竟然就在這樣一個尷尬的姿勢下,單憑著自己腰腹的力量直起了身,順便把我拉了起來。我被他拽著勉強爬上了冰壁,真的是用爬的,我甚至沒有力氣站起來,只能跪坐在那里,好在腳扭的不算嚴(yán)重,主要的問題還是疲勞。正喘著粗氣,悶油瓶蹲下身來,把我的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扶我起來,然后帶著我走到那邊的山壁之下,我看到他的背包放在那里,他指了一下那背包,我愣了一下,也指了一下,意思是你讓我坐在那里?悶油瓶點了點頭,說道:“你先休息,等一下再來幫忙?!?/br>接著,他沒有過多耽擱,走到崖壁邊,胖子已經(jīng)在等,看到悶油瓶就位,胖子問道:“小哥,我準(zhǔn)備過來了?”悶油瓶點了點頭:“好?!?/br>☆、第146章那邊,悶油瓶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接應(yīng)胖子,耳機里不斷傳來胖子的小聲咒罵,再加上無線電滋滋啦啦的雜音,搞的我頭疼,太陽xue那里一跳一跳的,我摸索著關(guān)掉無線電,周圍的世界一下陷入安靜,這才覺得稍微舒服了一些。雖然周圍很涼,但是臉卻悶的有點發(fā)燙,好像是要生病了,我知道這是個不好的兆頭,連帶著頭痛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dāng)時在墨脫喇嘛寺的地下強行觸發(fā)六角銅鈴的幻境帶來的副作用,總之,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此刻的身體狀態(tài)絕對不算好,并不是單純的“疲勞”或者“高原反應(yīng)”就可以解釋得了的。不過,即使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的狀況不算很好,我的心里也已經(jīng)暗暗做了計較,如果不到瞞不下去的時候,絕對不能表露出自己的真實情況來。一方面,之前那個襲擊我們的家伙如果不是真正的“手搟面”的話,對方很可能還在監(jiān)視著我們,甚至有可能就在我們的隊中,更夸張的,沒準(zhǔn)他已經(jīng)提前一步做好了埋伏等著我們,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如果被他意識到我的狀況有問題,我就會成為突破口。另一方面,雖然道上的規(guī)矩是跟不上的就丟下,但是我知道不管小哥、胖子、小花還是瞎子都不可能這么對我,可如果知道我的身體情況不好,他們很有可能會因此延誤行程,但是比我的時間更拖延不起的是小哥的時間。我依然清楚的記得不久前在東北的醫(yī)院里,診治悶油瓶的那個醫(yī)生一臉為難的對我說的話——“他的身體狀況實際上已經(jīng)和一個耄耋之年的老人差不多,各個器官都出現(xiàn)了衰竭,按照正常來說,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了?!?/br>這些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我心頭,這些天來,即使努力去忽視也時時會出現(xiàn)在我夢中,那是一種深達(dá)靈魂的恐懼。就好像在年幼的時候想到自己和父母終將死去的恐懼,不可排遣,只能盡量去淡化,但是那種想法突然沖進(jìn)腦海的一瞬間還是退無可退的害怕。即使之前在汪家古樓里勉強給小哥續(xù)了一波,回到城里又打了不少營養(yǎng)素,但是我心里明白,現(xiàn)在的悶油瓶就是一個消耗品,提供多少能量他就有多少,而一旦那些能量用完,他依舊會飛快的衰竭下去,這種狀態(tài)維持不了多久的。一個簡單形象的比喻就是,我必須要在手機的電用完之前找到充電器才行,一旦小哥的能量真的無以為繼,那后果就是不可逆轉(zhuǎn)的。這樣決定下來,反而感覺身體似乎也不是那么難受了,我又在那里靠坐了一會兒,就站起身來,走到悶油瓶那邊去。我過去的時候,胖子已經(jīng)下到了谷底正在慢慢往上,他有一點恐高,雖然在慢慢克服,但是本性的東西,在關(guān)鍵的時候總會有些顯露,即使天不怕地不怕如胖子,在開始向上攀登的時候,我依然可以從動作中感受到他的猶豫。這時候,悶油瓶忽然轉(zhuǎn)過頭來,沖著我動作很大的比劃了兩下,我愣了愣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激動,悶油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這才恍然大悟,他這是要我把無線電打開。我就覺得剛才安靜的很異常,原來是忘了自己關(guān)了無線電這碼事。我趕緊回到稍微背風(fēng)的地方,摸索著按下無線電的開關(guān),又是一陣電流雜音之后,安靜的世界頓時被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