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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的墻壁站著,有些奇怪,又不好問——程未止還不知道蘇輕回來了。等安頓好了兩個人,薛小璐才輕手輕腳地走到胡不歸身邊:“胡隊,怎么不去休息?”她看得出胡不歸有些煩,他們隊長是戒了煙的,戒煙的時候時常叼著一根干聞味道不點(diǎn)著,時間長了養(yǎng)成了個習(xí)慣,一煩躁就叼根煙咬著玩。胡不歸也不解釋,只是低聲說:“早點(diǎn)睡吧,明天準(zhǔn)備材料,趁著熊將軍在,下午想叫大家開個會。”薛小璐看了一眼上面貼著“蘇輕”的門牌的房間,把話咽下去了,默默地點(diǎn)點(diǎn)頭走開了。半個小時以后,樓道里的燈自動熄滅,胡不歸站在黑暗里,翻過來調(diào)過去地折騰著那根煙,直到煙絲都散了。蘇輕的房間里沒有安任何監(jiān)控設(shè)備,因為胡不歸認(rèn)為他既不是犯人,又不是程未止那樣毫無自衛(wèi)能力的高危證人,他不能像許如崇他們說的那樣,簡單粗暴地把對方鎖起來。所以胡不歸決定在這里等一宿,等蘇輕從里面出來——他這方法很笨,可是天衣無縫——他決定由自己寸步不離地跟著蘇輕,跟到對方不想跑了為止。蘇輕肯定想不出該怎么應(yīng)對這個,因為這種事大概除了胡不歸之外,沒人干得出來。胡不歸覺得一個唾沫一顆釘,說好了要照顧他,就要一點(diǎn)水分也沒有地實施,哪怕對方不樂意,他也決定要跟在蘇輕身邊一輩子。一輩子不長,可誰都虧欠過個把人,何況別管真假,對方還一直信誓旦旦地表示沒往心里去,然而他沒有對第二個人有下過這種承諾。為什么呢?胡不歸靠著墻坐下,把散了的煙扔在一邊,又拿出一根新的糟蹋,心想沒那么多為什么,又不是小學(xué)生科普讀物,只是蘇輕和其他人,總是不一樣的。第四十八章最后一次蘇輕早晨比一般人起得都早,天沒亮就爬了起來,他沒有出門,覺著自己養(yǎng)足了精神,先透過貓眼往門外瞄了一眼,然后他就驚悚地發(fā)現(xiàn),門口蹲了一個不明生物,正低著頭,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醒著,旁邊擺了一排被開膛破肚的煙,造型非常像萬人坑。蘇輕倒抽一口氣,冷汗涔涔地輕手輕腳地退回去,然后猶豫了片刻,開始在整個房間里轉(zhuǎn)。小櫥柜里放滿了營養(yǎng)劑,往里走,冰箱里還有各種食物,蘇輕翻了一下標(biāo)簽,發(fā)現(xiàn)都是放進(jìn)去沒多久的食物,在保質(zhì)期以內(nèi)。走過小餐廳,外面連著一個陽臺,陽臺很大,落地窗外面是個懸在空中的假花園,人在陽臺上正好可以不用看見樓下森嚴(yán)肅穆的崗哨。花園布置得簡潔雅致,旁邊放了個躺椅和小茶幾,茶具茶葉都有,旁邊還有一個小書架。蘇輕注意到書架角落上貼了個小紙簽,依然是那個一板一眼的正楷,寫著:“屋里有無線覆蓋,筆記本電腦在書房里,是新的,系統(tǒng)已經(jīng)裝好,可以直接使用?!?/br>可怎么好喲。蘇輕一屁股坐在躺椅上,面無表情地仰望天花板上的假蒼天,感到壓力很大,就像是平白無故地欠了胡不歸一個人情似的。坐了好一會,他才慢吞吞地帶著一臉相當(dāng)糟心的表情鉆進(jìn)衛(wèi)生間,洗漱好,深吸一口氣,輕輕地拉開了門。胡不歸靠在墻上,半睡半醒閉目養(yǎng)神,被開門的聲音驚動,猛地抬起頭來,那如臨大敵的模樣反而把蘇輕嚇了一跳。胡不歸聲音有些發(fā)緊:“你要去哪里?”蘇輕:“……我就是問你要不要進(jìn)去坐?!?/br>他沒問胡不歸為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這守門,胡隊醒過來剎那的戒備,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怕他又跑。胡不歸微微聳起的肩膀松懈下來,使勁把眼睛眨巴眨巴,這才比較像一個凌晨剛睡醒的人了。蘇輕發(fā)現(xiàn),胡不歸的睫毛居然特別的長,陰影打下來,顯得眼珠的顏色黑了一些,看起來很有些幽深的意味,只是面部表情太嚴(yán)肅,眉間有一道淺痕,看起來有些嚴(yán)厲。蘇輕把他讓進(jìn)去,心里漫無邊際地琢磨著,好歹也算是五官端正的那么個人,要是沒有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面部表情,該有多少直直的小姑娘和彎彎的小男孩倒貼他啊。嘖,糟蹋了。蘇輕招待客人從來都是個合格的主人,絕口不提胡不歸在他門口蹲了一宿的事,只是笑瞇瞇地問:“我給你拿床毯子吧,還不到五點(diǎn),你還能躺會。”胡不歸立刻搖頭:“不用了,我不困?!?/br>蘇輕知道他肯定不放心躺下,也就沒堅持,倒了杯茶給胡不歸。他找茶葉,胡不歸就跟著他走到放茶葉的小柜子那,他涮杯子,胡不歸就跟著他到廚房,他放茶葉倒水,胡不歸就在他身后兩步遠(yuǎn)的地方看著,直到蘇輕端著茶放在客廳,自己也坐在沙發(fā)上,胡不歸才跟著他坐下來,低聲道謝。蘇輕假裝不知道,東拉西扯地跟胡不歸說些廢話,胡不歸完全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一般歸零隊員們很少在他面前說用不著的話,唯一喜歡廢話連篇的就是熊將軍,不過胡不歸都習(xí)慣性地直接忽略他。可他覺著像忽略熊將軍那樣忽略蘇輕不大好,就頗為絞盡腦汁地在一邊接他的話茬,一邊隨時觀察蘇輕的臉色,可惜不管他說什么,蘇輕都有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也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蘇輕說:“總部設(shè)在郊外,平時回家挺不方便的吧?胡隊家是在市里住么?”胡不歸說:“嗯?!闭f完又覺得回答得太簡單了,于是補(bǔ)充了一句,“我平時也住在這,就在你隔壁,放假的時候才回去。”蘇輕點(diǎn)點(diǎn)頭,狗腿地說:“其實假也不多吧?哎呀,各位工作真是辛苦,平時也不能隨便離崗,就得一直住在這里,也挺難為你們的,單身還好點(diǎn),有家的更苦?!?/br>——不但干活,還要長時間高強(qiáng)度地干活,隨時準(zhǔn)備去找列寧前輩報道,怪不得這位一本正經(jīng)的胡隊一回到市里面,就跑到酒吧里消磨時間解壓,不知是憋了多長時間的呢。他這么說,胡不歸心里就一跳,他現(xiàn)在對蘇輕的一言一行都十分神經(jīng)過敏,聽話說話的時候精神都高度緊張,總覺著從蘇輕這話音里聽出一點(diǎn)不對勁的東西來,趕緊說:“其實沒有你想象得那么忙,核心成員和普通的軍人不一樣,周末不出任務(wù)可以回家,只要不是有特殊職務(wù),離崗打個招呼就行……”——那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胡不歸說到這,也意識到自己一激動說了句不靠譜的,于是話音立刻頓住,停了好半天,才又補(bǔ)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