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碰上了一個小胖墩，還是見過面的小胖墩。

    “表姐好。”九皇子額頭上滿是大汗，但見到蕭函還是乖巧地喊了一聲，他也認(rèn)得這是在公主府見過的郡主表姐。

    蕭函微挑了挑眉，這四五天來，她還第一次碰到皇子妃嬪之類的。蕭函笑瞇瞇地問了一聲，“九皇子，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俊?/br>
    九皇子摸了摸自己的頭，他還有些疑惑呢?！拔疑磉叺男√O(jiān)阿冬不見了，剛才還在這邊的?！?/br>
    蕭函笑了笑，沒說什么，只道，“我記得我還欠你一份見面禮?！?/br>
    九皇子抿了抿嘴，似是不高興，“我母妃說了，不能向別人要東西?！?/br>
    那天回去路上他就被其他兄弟嘲笑了，母妃也批評了他。還說不要在外面隨便說話。

    蕭函雖不知道九皇子母妃是哪位，但看他身上衣服和玉帶雖然精致，但算不上最好的，應(yīng)該不是高位妃嬪。

    她只笑道，“我這人，說話從來是算數(shù)的，不會毀諾。”

    九皇子聽著想起了尚書房那些師傅說過的君子一諾千金。

    蕭函喚來一個宮人，讓她送九皇子回他母妃宮去。

    九皇子被宮人帶回自己住的宮殿后，不知那位宮人對他的母妃許婉儀說了什么，他母妃臉色立刻變了，令九皇子心里也有些忐忑。等那位宮人離開后，許婉儀將九皇子緊緊抱在懷里，心里暗恨那個吃里扒外的小太監(jiān)。

    陛下將衛(wèi)國侯家的郡主接進(jìn)宮來，還一團(tuán)迷霧神神秘秘的呢，誰也不敢隨意打探，瞧著水深，居然就有人把她兒子推出去做了探路的石子，以圖知道陛下對郡主這么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一個不慎，招致陛下不喜的就是她的兒子了。

    幸好那位郡主是個性子寬仁的，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來，讓宮人送了回來。

    九皇子小心翼翼地提起表姐說的話。

    這次許婉儀就沒有像上回那樣批評兒子了，而是道，“郡主無論送給你什么，你收著便是了。”

    后來乾明帝知道后，也沒責(zé)怪九皇子，反而賞賜了不少。

    ***

    趙言蹊沒想到父親會讓他去見盈歡，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呼她為王儲殿下了。

    他也有了解一些南越的風(fēng)俗歷史，在那邊女子與男子一樣有繼承權(quán)。

    早在蕭函被認(rèn)回來的時候，他對她的話就有過質(zhì)疑，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蕭函說的被人收養(yǎng)繼承家業(yè)會是那個樣子，南越蕭氏大族的繼承人，再到王儲之位。

    他忽然想到，大慈寺衍凈方丈的批命看相也真是名不虛傳，命格貴重，未來的南越國君，這個命格怎么可能不貴重。

    連趙言蹊見到她，也不知此時此刻該以什么樣的態(tài)度對待她了。

    在南越王儲的身份光環(huán)下，哪怕是至親骨rou，也不可能真正的隨意親近了。

    “你們應(yīng)該也都知道了?！笔捄瘻睾蜏\笑了一下，

    趙言蹊點(diǎn)了點(diǎn)頭，神色頗為復(fù)雜，“母親很思念你?！?/br>
    蕭函唇角微彎，“我知道，所以我才會來京城一趟不是么?！?/br>
    這聽起來有些冷淡倨傲，但趙言蹊卻知道這理所當(dāng)然，她完全可以毫不關(guān)心，在南越做她的王儲，來日登上王位，成為南越之主。

    他也明白即便母親再思念，以蕭函現(xiàn)在的身份，一舉一動都會引人注意，而不是能隨便行事。

    蕭函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已經(jīng)知曉他還想要說什么，“說吧，你想聽什么。”

    趙言蹊想知道的自然是更多有關(guān)蕭函的事，盡管那日她已經(jīng)說了一些，但許多關(guān)鍵事情依舊未提，她流落到南越后，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會變成王儲，這些都令他們疑惑重重。

    關(guān)于為何成為南越王儲一事，蕭函敘述依舊那么簡略，淡淡道，“我老師是南越長老韓嶺，我養(yǎng)母是蕭氏家主，南越內(nèi)亂之后，我便被選為王儲?！?/br>
    這說的毫無任何跌宕起伏，但趙言蹊知道過程定然沒這么簡單，單是想想也定然是步步驚心殺機(jī)，兇險萬分，讓他們難以想象的。

    137、替身明珠

    蕭函對見不見此世的親人衛(wèi)國侯長公主他們這件事，都持以無所謂的態(tài)度, 非是她涼薄。而是早已預(yù)料到另一身份揭露后, 再見面就不可能再有簡單純粹的親情了。

    就像是趙言蹊此時在這方宮殿里似有若無的拘謹(jǐn)，就連問一句, “你，要不要回公主府看看母親。”

    這都是謹(jǐn)慎小心商量的口吻, 不敢有所逾越。

    也許他心里清楚知道面對的不是血脈相連的嫡親meimei, 而是未來坐擁一國的天子。

    君父之道，如同天理, 刻入大夏每個人的骨子里。換成其他女子, 不認(rèn)父母皆是違背人倫大不逆的不孝, 但蕭函是南越的儲君, 她無需尊大夏的皇帝, 也不受皇權(quán)孝道的壓制。

    便是此時她要與衛(wèi)國侯長公主斷絕關(guān)系, 最多也只是一些無傷大雅的非議，不會對她產(chǎn)生什么影響，更別說放在遠(yuǎn)方的南越。

    這也是為何來見蕭函的人是二哥趙言蹊, 而非衛(wèi)國侯和趙懷庭。前者是蕭函血脈上的親父，后者長兄如父，在大夏這個男尊女卑, 未嫁人的女子要仰仗父兄而活的地方, 于情理上天生便有種壓制。

    蕭函的親生父母是衛(wèi)國侯與長公主，和她已是南越王儲這兩件事早晚會公之于眾。

    若是傳揚(yáng)出去，可能還回會讓人生出誤會, 以為大夏故意借以親情父權(quán)壓制這位年輕的南越儲君，影響可大可小，還會產(chǎn)生后患。從各個方面來說，衛(wèi)國侯這種祖上為開國元勛，數(shù)代屹立不倒的權(quán)貴出身，自然心思敏銳，深諳其中門道，處事熟稔，懂得顧忌影響，也能為親女減少麻煩。

    蕭函看破了衛(wèi)國侯的意思，但不得不說，這些人真的想多了。彎彎繞繞的老實說還沒有韓長老當(dāng)年奪權(quán)上位來的干脆利落。

    其實她一開始的目的真的只是單純想見昭華公主等人一面而已，她不覺得有什么復(fù)雜的，真正復(fù)雜的不是人心么。

    自她回到公主府以后也沒感受到多少簡單純粹的親情，反而更多是格格不入。

    生于王侯之家，要在意的東西太多太多，能有多少純粹感情。

    蕭函嘆了一口氣，“算了，不必了，你替我問聲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