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顧我意見把我硬塞進(jìn)來，還反過來怪我！”

方裕寧安慰道，“那現(xiàn)在被開除了，遂你意了，被你爸打一頓，你就當(dāng)是自由的代價，反正你皮糙rou厚的，也沒多大點事。”

“我說你這個人怎么站著說話不腰疼呢！”老王急起來，“誰說沒多大點事了，我爸可是手腳并用，還換了好幾種武器，你看看我的腿，”老王說著把褲腿卷起來，“看到?jīng)]！這里！這些印子都是他用衣架抽出來的，我們家衣架帶彈性，抽起來可疼了！”

“我確實站著說話不腰疼啊，反正我又沒挨打?！狈皆幬匦ζ饋?。

“怎么？你爸媽不知道這事？”

方裕寧無所謂地聳聳肩，“他們連我曾經(jīng)在重點班待過都不知道?！?/br>
“不是吧……”老王目光有點同情，“聽你這么說，我好像覺得身上不太疼了……”

方裕寧笑著猛推了他一把，“從我身上找安慰你倒是學(xué)得挺快！”

“喂喂喂你手輕點……臥槽方裕寧你小子故意的吧見不得我舒坦！”老王捂著肩膀，“我現(xiàn)在身負(fù)重傷，你不能隨便碰我知不知道！”

“你方才不是說不疼了么，我?guī)湍慊貞浕貞洶??！?/br>
“你這個人……算了！差點把大事忘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老王聲音沉下來，“我有卡門的消息了。”

方裕寧原本坐在自己課桌上晃著腿，聽到這話，一咕嚕跳了下來，“他出什么事了？”

“我今天從雷公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看到他父母在辦休學(xué)手續(xù)?！?/br>
“休學(xué)？”方裕寧想過卡門可能會請三天、一個星期、甚至一個月的假，但他萬萬沒想到卡門會休學(xué)。

“是不再來學(xué)校了嗎？不考大學(xué)了？”

“不知道。”老王搖頭，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字條，“這是卡門現(xiàn)在的地址，好像是在……一家療養(yǎng)院，他父母希望我們有時間能去看看他?！?/br>
“當(dāng)然去！”方裕寧抓住那張字條，將上面的地址翻來覆去記了三遍，“我們這周末就去！翹掉周六的課，實在不行，周日的也翹掉！”

“啪！”

幾本書被重重地拍到了課桌上，方裕寧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陸離不知什么時候進(jìn)了教室，這聲音便是他發(fā)出來的。

此時大多數(shù)同學(xué)都在食堂吃晚餐，方裕寧知道陸離一向吃得很快，為了能早點到教室來自習(xí)。

方裕寧現(xiàn)在有點不敢跟陸離搭話，直覺陸離又會責(zé)怪自己沒規(guī)沒矩。況且，自己還為這次“不守規(guī)矩”付出了轉(zhuǎn)班的代價。

到一個新的班級，他沒什么不適應(yīng)的，反正原來的老朋友都已七零八落，唯一剩下的老王正好跟他一起轉(zhuǎn)班。

至于不能跟陸離繼續(xù)在一個班，方裕寧固然有些失落，但也覺得沒多大事，反正三班離得近，就在同一層樓，大不了他以后往陸離教室跑得勤快點就是了。他天生比較樂觀，典型的天要塌了也覺得有個高的頂著的人。心道人家正兒八經(jīng)的情侶還有異地戀乃至異國戀呢，他們這一點點距離算得了什么。

昨天關(guān)于卡門的事情，他事后回憶，覺得自己當(dāng)時的確很沖動，但他卻不后悔，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這么做。

不知道陸離會不會理解他。

他小心翼翼瞥了陸離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沉著臉望著自己。

方裕寧躊躇一陣，走上前去，“陸離……你不幫我搬搬東西么？

“我為什么要幫你？”陸離眼神冷冷地橫過來，“你這叫自作自受，賴不了別人?！?/br>
“我沒賴別人呀……”

“你既然樂意，就愛去哪個班去哪個班，我管不著。”

“不是……誰說我樂意了？”

陸離冷眼看著他。

方裕寧發(fā)現(xiàn)他又不懂陸離的邏輯了，他撇撇嘴，“行，我自作自受?！?/br>
老王很有當(dāng)電燈泡的自覺，他隨手提了書都沒裝幾本的雙肩包，不聲不響地出去了。

陸離看了眼他的背影，頓了一晌對方裕寧道，“你要跟你的好朋友在一個班了，還沒有我打攪，很高興吧？”

方裕寧轉(zhuǎn)過頭，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陸離。他明白了，陸離就是在找茬，刻意的不能再刻意。

方裕寧覺得有點委屈,“有話你不能好好說？你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這是給你逼的。”

“對不起?！?/br>
陸離冷笑一聲，“你是對不起我，還是對不起你自己？”

“我對不起你，我讓你不開心了?！狈皆幷J(rèn)真地對上陸離的視線，“我從沒覺得我對不起我自己，也許你看我覺得很可笑，但我有我的人生準(zhǔn)則和做事的道理，我覺得我是對的，就足夠了。”

“你的人生準(zhǔn)則？說來聽聽?！标戨x微微揚起下巴，“朋友在自己背后貼字條，讓自己在全校同學(xué)面前受辱，可以毫無芥蒂地原諒。朋友貪玩兒，逃學(xué)了，自己便付出被開除的代價追上去只為關(guān)心一下。自己的成績一團(tuán)糟，分?jǐn)?shù)沒法看，卻每天花大量時間精力跟幾個同樣游手好閑的家伙一起嬉笑打鬧。方裕寧，這就是你的人生準(zhǔn)則和道理？你腦子里到底裝的什么東西？”

方裕寧深吸一口氣，“收回你剛剛說的，我可以當(dāng)沒聽到?！?/br>
“為什么要收回？我想說這些很久了！”陸離驟然站起來，握住方裕寧的肩膀，“方裕寧，是他們毀了你，把你的生活攪得一團(tuán)糟，他們毀了我們倆，我們兩個本來可以好好的！你為什么不能只跟我在一起，我是真心為你好，會帶你一起變好，而不是像他們一樣，以所謂的友情為借口消耗你！耽誤你的青春！浪費你的生命！”

“陸離！”方裕寧掙開陸離的手，壓抑著怒火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陸離等著方裕寧發(fā)難，然而卻沒等來他的下文。

“你好好想想我的話?！标戨x緩和了語氣，坐下來。

“不用了，”方裕寧的眼簾垂下去，聲音平靜而遲緩，像一個終于認(rèn)了命的垂暮之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理解我，我也不理解你。”

“你什么意思？”陸離挑起眉頭看他，語氣帶了些陰冷，“你想分手？”

方裕寧手上一頓，呼吸也跟著停滯了，輕聲道：“我不會把這個詞掛嘴邊。”

“你都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還在一起干嘛？”

“如果譏諷我能讓你覺得好過，那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好了?！狈皆幰呀?jīng)收好了所有東西，他背著書包，手里提著兩個沉重的布袋，有些吃力，“陸離，你太自私了，你根本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我是我，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想法有人格的人，不是你滿足占有欲的工具?！?/br>
方裕寧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陸離緊緊握著拳頭，止不住地顫抖，“我自私……？我不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