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結舌，一點也不像在裝啞巴的瑞恩，“我們不能——”

“你們是外來人?！卑柦鸲嗽斨蠆W的面孔?！胺欠ň用瘛！?/br>
“不，不，”迪奧正要開口狡辯，阿爾金卻把膠水桶一扔，一把抓住了迪奧的手腕。

“你們很可疑。說是剛剛宣布發(fā)現(xiàn)了一架新十字軍的機甲，有教廷走狗在逃。”阿爾金湊近了端詳起迪奧，然后又仔細打量了一遍瑞恩。

瑞恩舉起手，進他最大努力，慢吞吞地說了一句：恒星之神恒定。

“恒星之神恒定！”阿爾金也叫起來。

“這是他會的唯一一句阿芬語?！钡蠆W故作鎮(zhèn)定地聳聳肩，擺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哦——懂了，原來是偷渡啊，沒關系。歡迎來到銹色?！卑柦鹩趾腿鸲魑帐帧Ｋ謩e拍拍兩人的肩膀?！八阅銈兿雮€方法定居下來了？”

“不，不……”迪奧接連否認，可他怎么才能重新聯(lián)絡上新十字軍？迪奧最終點了點頭。

“我叫阿爾金，偷渡者的忠實之友，碰到我是你們好運?！?/br>
“迪奧，他們都叫我迪奧。”

“他呢？”阿爾金側目看向一直沒怎么說話的瑞恩。

迪奧端詳了一會瑞恩，“他姓帕克，阿芬語不怎么樣，來頭說來話長。”

“哦，偷渡船上認識的吧。”阿爾金抽出一張招聘啟事，“看，如果你想要份工作?！?/br>
招聘啟事上的要求很低，成年男性，身體健康。職位是最底層的機械勞動工人，在稍微發(fā)達一些的星球，這些崗位都是由機械代勞的。啟事右下角寫著地址，打著一個紅褐色的向日葵圖案，并且特別注明未來合作機會豐厚。

“這是什么工作？”迪奧問。

“星系里最大的兵工廠，現(xiàn)在上了一個重要項目，人手嚴重不足，來人不論出身一概接受——簡單極了，鏟沙子，不要泥巴，不過就是辛苦點兒。”阿爾金熱情地介紹著?！澳銊e嫌我話多，我其實，我也是偷渡民，要不是認識了我老婆，嗨……”

ＮＬ－阿爾法上的軍工項目，迪奧可沒聽說過。這時突然一陣吱吱嘎嘎的聲音響起來，阿爾金從牛皮包里掏出一塊屏幕裂開的平板電腦，督查的正在呼叫他。阿爾金打手勢讓迪奧和瑞恩別出聲。迪奧聽不到電話那頭說什么，之間阿爾金嗯，嗯，嗯，好幾聲，兩眼睜得圓圓的，整個人都緊繃起來，然后就背過身去，繞到了迪奧和瑞恩看不見的地方。

瑞恩給迪奧使了個眼色，緊接著比了一個戰(zhàn)術手勢——逃還是打？迪奧視線一刻不離開阿爾金離開的方向，他已經微微彎腰，將手伸向了藏在靴筒里的匕首。

阿爾金從巷子那邊慢吞吞地又出現(xiàn)了，他臉上寫滿了倦意，腳步遲緩，整個人都焉了，和之前的話癆判若兩人。瑞恩和迪奧面面相覷，迪奧慢慢直起身來。

“怎么了？”

“抱歉了，督查讓我回廠里去，出了點事?！卑柦鸬椭^，自顧自收拾起招聘啟事和膠水桶，轉頭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了腳步，把手伸進褲兜里，拿了點現(xiàn)金塞迪奧。

“謝謝你，真的……”

聽到別人道謝，阿爾金臉上終于又露出了笑容，“都是外來民嘛，我說，你們注意時間，倆別錯過集會，集會上見了。”

集會……阿芬帝國的教徒們供奉他們的真神恒星之神的宗教活動。瑞恩跟著迪奧來到一處小商店，食品柜后面擺著各種當?shù)厥澄铮爸鵁釟獾臏托迈r的蔬菜。瑞恩坐在角落里等迪奧食品回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一小塊光幕亮了起，小店里的所有人都立刻轉頭看向了光幕。瑞恩聽不懂，可他從形式上看出來正在播放的是當?shù)匦侣劇?/br>
信號傳輸不候穩(wěn)定，滋滋啦啦的圖像上顯示出阿芬國軍方的一支隊伍圍著“迷霧”展開搜索的樣子。緊接著一個窗口里插入了一張圖片，只穿著襯衣的矮個子女性尸體，身下的土地被血浸沒成了深棕色。小店里的其他人一片嘩然，叫罵聲此起彼伏。

第10章Chapter9母星

瑞恩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一句：恒星之神萬歲，其他人都舉手附和，他也沒心沒肺的舉了舉手，然后趕緊看迪奧。迪奧站在人群邊緣，只拿著兩瓶水一塊面包，一動沒動。

光幕最后定格在一張全是字的橙色畫面上，瑞恩知道那是全民橙色戒備，他還讀出上面是一側通緝令。

“你這樣肯定比我先露餡我說，還有，不能吃點健康的嗎？”瑞恩啃了一口面包，干干巴巴，但他狼吞虎咽了起來。迪奧也拿起面包，咬第一口前他先念了一段禱告。

他們找到一家無人居住的二層民房，迪奧說保險起見，不允許瑞恩進去，兩人爬到了房頂上。入夜后，小鎮(zhèn)安靜下來，戈壁上吹來的風干燥又寒冷，遠傳集會上人們喧囂的聲音隱約可聞，工廠的四個巨型煙囪依然冒著煙，水蒸氣預冷凝結的白煙在夜幕一團又一團的飄散開。迪奧肆無忌憚躺在房頂上，望著頭頂?shù)娜盒恰?/br>
“那是我家?！钡蠆W說道，伸手指了一個大致方向，瑞恩湊近一些，沿著他的手指望過去，天頂東南４0度。

瑞恩舉起手掌，用手丈量起天幕，一個手掌１0度左右——“迪奧，那里……一片黑。”

“塔克的恒星是一顆七等星，rou眼不可見。但是它在那。”

“你看到西邊地平線附近那顆負２等左右的淡藍色星星了嗎？”瑞恩問。迪奧撐起身子望過去，那是一顆明亮的恒星?！澳鞘俏壹?。”

“鯨心星域的Ｏ型恒星？”迪奧又躺回去，把衣服裹緊了一些。那是一個藍色的恒星，名叫瑞恩，附屬的三顆行星都被改造為海洋星球，當?shù)厝丝磥?，經過水汽澄澈的大氣過濾，他們的太陽看上去也是淡藍色的，就是瑞恩的眼睛的顏色。“那……瑞恩·帕克，我再問一次，你為什么不聽我指揮？你的故事將決定我是否處分你?！?/br>
“是我的艦長，我以前認識的一位旗艦艦長。”

“瑞恩，簡短些，我給你五句話?！?/br>
瑞恩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組織語言，“旗艦長只身去就一艘落單星艦，離開前要我答應他不放棄任何一支星艦?！?/br>
“所以你是被救的那個。”

“怎么會？我是他的大副，當時我指出他的行為軍事意義上成功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二。他還是去了，說艦長不是軍事理論和紀律的機器。他成功了，我們后來和那艘被搭救的星艦匯合，并且安全返回?！?/br>
“但他死了?！?/br>
“旗艦長沒那么容易死，他不再是旗艦長了而已。我當時問他為什么去做沒有勝算的事情。他說他看到的不是百分比，他還看到了希望。”

“哦，真浪漫?！?/br>
瑞恩抬頭看著剛才迪奧指給他的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