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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金陵, 此時再也顧不得旁的,急忙跪在地上, “我是看表哥對蘇姑娘上心,怕表哥拋棄霜兒,就想讓人嚇唬嚇唬蘇姑娘,沒想要她的命啊,表哥我知道錯了, 你千萬不要把我送回金陵,在這世上, 我就只剩下表哥一個親人了?!?/br> 寧世子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人,心里忽然一痛,這是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表妹。 表妹自幼便沒有安全感,便整天粘著他, 也是他的錯, 小時候他看表妹身世可憐,便把她當(dāng)成meimei一般照顧,便養(yǎng)成了她這種占有欲。 “起來吧,只此一次, 下不為例。” 馮霜兒一副站起來的架勢, 忽然往前撲了一下,眼見就要撞到花瓶上, 突然被一條手臂攔腰抱住。 淡淡的沉水香的味道襲來,馮霜兒眼底閃過一絲偏執(zhí)的迷戀。 “表妹,可有事?” “腿麻了。”馮霜兒眼睛一閃,抓著男子的衣襟不愿松開。 寧世子看著懷中人滿臉淚痕,一臉的可憐巴巴,便把人攔腰抱起,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表哥。”馮霜兒抓著寧世子的衣擺,望向轉(zhuǎn)身離去的寧世子,挽留的意味不言而喻。 寧世子扭頭看向表妹,眉頭微皺,“表妹你如今已及笄,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了,畢竟男女大防,我要為你的名聲著想?!?/br> “我不在乎,我只想要表哥。” “不要胡鬧,以后不準(zhǔn)再找蘇姑娘的麻煩?!睂幨雷涌粗裥r候一樣刁蠻任性的表妹,叮囑道。 “表哥,以前不管我犯了什么錯,你維護的一直是我啊?!?/br> “她是不同的?!睂幨雷幼吡顺鋈?,低沉縹緲的聲音像是一塊巨石一般壓在馮霜兒心間。 “表哥我只有你了?!瘪T霜兒一臉落寞地看著門口喃喃自語道,忽然臉上的表情不復(fù)之前的懵懂單純的脆弱,放在椅子上的手慢慢收緊,眼里劃過一絲狠厲,“蘇瑛,這可是你逼我的?!?/br> 北鎮(zhèn)撫司。 “指揮使,暗獄那邊把人給提走了?!卞\衣衛(wèi)彎腰對著上首的趙指揮使道。 趙指揮使手下的筆猛地一頓,雙眼如鷹地直視下邊穿飛魚服的錦衣衛(wèi),“知道了,此事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br> “是?!迸宓兜腻\衣衛(wèi)退了下去。 世人只知道錦衣衛(wèi)由北鎮(zhèn)撫司管轄,殊不知這北鎮(zhèn)撫司只是一個明面上的傀儡罷了。 當(dāng)初先皇設(shè)立錦衣衛(wèi)的時候,只有極少數(shù)人才知道,這錦衣衛(wèi)為一明一暗,明處的被稱為“詔獄”,暗處的則被稱為,“暗獄”。 人常說,進了北鎮(zhèn)撫司,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殊不知,那“暗獄”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它隸屬于皇帝,凌駕于北鎮(zhèn)撫司,為皇帝做一些暗處的事,手段極為殘忍,讓人求死都成為了一種奢望。 京城里有些貪官一夕之間全家?guī)装賯€人都靜悄悄的消失,都是暗獄那邊動的手。 不過暗獄很是神秘,它被哪位大人管轄,趙指揮使在這個位置坐了十幾年,依舊不知道,每次暗獄那邊的來提人都是直接把人提走,連招呼都不打。 它也預(yù)示了一場腥風(fēng)血雨的前奏,可今日卻偏偏提走了南安侯府的花婆子,趙指揮使實在猜不透暗處那位的用意。 滿是陰森之氣的牢房,四周掛著的刑具上還有著烏黑的血跡,走廊上只放了一盞油燈,昏暗的燈光晃晃悠悠,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越往里走光線越暗,直至最里面的一間牢房,散發(fā)著如同白晝一般的光,在這黑暗里,竟顯出了幾分詭異,細聽的話,還能聽到一陣痛苦到極致的呻/吟聲。 牢房兩邊站著佩戴繡春刀的錦衣衛(wèi),不,這些人雖然和北鎮(zhèn)撫司的錦衣衛(wèi)穿的都是飛魚服,可這兩人的飛魚服卻不是尋常的紅色,而是暗紅,上面的飛魚紋路,用的卻是黑色。 這兩人身上的氣質(zhì)和尋常錦衣衛(wèi)截然不同,尋常的錦衣衛(wèi)雖然手上也沾過血,但卻如同一把鈍了的劍一般,也能傷人,但沒有那股子鋒利。 而這兩人如同那剛出鞘的劍,頭發(fā)還沒落在劍刃上卻早已被劍光所傷。而這劍是那見血封喉的利刃,此劍出鞘,必飲血。 只見這屋子里正中央的位置竟放著一把白玉雕成的椅子,椅子身上雕刻著一只麒麟,顯得活靈活現(xiàn),很是逼真,即使周圍都是光,卻依舊散發(fā)著盈盈的光輝。 這椅子若是在一般權(quán)貴手里,不會舍得拿來用,只會束之高閣,用來欣賞收藏,更不會如椅子的主人一般把毫不在意地把它放在這般污穢陰沉的地方。 屋子里的錦衣衛(wèi)握刀的手此時卻捧著精致的宮燈,天蠶絲的帕子,玉制的水盆,恭敬地站在椅子后面。 椅子的前方是一個被墻上的鐵鏈吊起的人,披頭散發(fā)看不清面孔,渾身的衣服被抽得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上面暗沉的血跡顯得極為狼狽,看身形倒像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子,女子嘴中傳來陣陣呻/吟。 左邊是一個冒著明亮火焰的炭盆,黑色的碳被燒的浮現(xiàn)出金黃色的顏色,火焰張牙舞爪地撕裂著,上方的空氣被高溫燎的漸漸扭曲了起來。 “你今日用的是這只手指的她?”一道暗沉的聲音打破了室內(nèi)的寂靜。 “大人,奴婢......再也不敢了?!被ㄆ抛拥纳ぷ影l(fā)出沙啞難聽帶著顫抖的聲音。她的眼睛紅腫的已經(jīng)模糊了視線,但即使這樣她依舊能隱隱約約地看清前方椅子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袍的男子。 “晚了,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動她?!?/br> 男子的語氣平靜中帶著一股子惡劣的陰騭,隨著男子的話音落下。 “啊” 一道破鑼嗓子的破音聲響起,聲音不高,卻蘊含著極盡的痛楚。 銀蛇般的火光下,地面上躺著一只斷指,和一片柳葉。翠綠的柳葉映襯著嫣紅的血跡,竟好似雪中的紅梅一般妖艷。 “侯爺,那個馮郡主和那個張玲瓏需要屬下現(xiàn)在帶過來嗎?”錦衣衛(wèi)捧著水盆上前,請示道。 “暫時不用,她知道的話一定會生我的氣的?!毙l(wèi)湛把擦手的市面上萬金難買一尺的天蠶絲帕子隨意地丟進水盆里。 昔日臉上的紈绔不恭早已被陰沉暴戾取代,渾身透著一股子邪氣,偏偏嘴中提起那人時,如玉的眉眼卻閃過一絲罕見的柔意。 那一剎那如同春曉之花般燦爛奪目,周邊的人望了一眼,卻急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次日一早,蘇府看門的小廝剛剛打開府門,準(zhǔn)備灑掃事宜。 卻見一個烏木馬車,車身用綢緞裹著,前面的馬是只渾身沒有一絲雜色純種的千里良駒。給人一種低調(diào)之感,卻隱含著家族的底蘊與權(quán)勢,不容令人小覷。 馬車上方似乎掛著一個木牌,離得有些遠,但小廝依舊看清了木牌上的字跡——“秦”。 小廝揉了揉眼睛,看那馬車竟像是朝著他們府邸來的,果不其然,馬車來到蘇府門口的那座獅子石像前,竟慢慢停下。 先是從馬車里走出兩個穿著丁香色衣裙的丫鬟,隨后從馬車里下來了兩位姿容秀麗的女子,其中一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