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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嗎。 你卻那般輕易地奪走了我的成果,你是我曾經(jīng)最好的閨中密友,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告訴自己要原諒你。 可當我看到你穿上正紅的鳳袍時,那般耀眼地站在他的身旁,我心中的恨意猶如滋生的藤蔓一般把我勒的喘不過氣來?!?/br> “阿弱,放過他吧,都是我的錯,他是無辜的?!?/br> “晚了,禁軍已經(jīng)入宮來了?!蔽嘿F妃看向衛(wèi)后笑的一臉凄然,她又何嘗想過要他的命,這不是她一個深宮婦人所能決定了得。 “娘娘,不好了,衛(wèi)侯,衛(wèi)侯帶著大隊人馬闖了進來,英國公已被當場血濺英華殿,您快隨小人出宮去吧?!?/br> “什么,哥哥死了?”魏貴妃不敢置信地看向前來稟報的宮人,“怎么可能,說,你是不是在騙我?!?/br> “娘娘,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三皇子還在那等您哪?!?/br> “對,我的德祐,我的德祐還在儲秀宮哪?!蔽嘿F妃聞言連忙帶人跑了出去,剛走到坤寧宮殿門口的魏貴妃,胸口一痛,她怔怔地看向胸口處的冷箭,身子天旋地轉(zhuǎn)間倒在了地上。 “娘娘......” 此時的天空竟飄起了雪,往年里,她是最怕冷的,如今卻死在了這漫天的雪中,血從她口中噴涌而出,她失神地看著坤寧宮的牌匾。 原來她這一生竟都是為了“坤寧”二字活著,苦心經(jīng)營設計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倘若可以重來,她只愿生在那尋常人家,只做一個名喚“阿弱”的普通女子。 魏貴妃發(fā)顫的手接住了一片雪花,下一秒這只手便摔在了雪中,腕間露出了一株遺世而獨立的玉蘭花。 宮中一片血腥風暴,宮外卻一片安靜,甚至還有些熱鬧。 侍郎府。 “我見過那么多新娘子,但你府上的蘇大小姐,當真是一支梨花壓海棠,瞧瞧這通身的氣度,還有這般嬌艷的容貌,別說是男子,就連我看了都心里歡喜的緊。” 全福嬤嬤看著一身紅衣的女子,臉上的驚艷至今都沒散去。 大夫人聞言笑的一臉燦爛,“您贊譽了,誰不知您是京中有名的全福人,我這個女兒就拜托嬤嬤了,希望她嫁過去能兒女雙全,順遂安康?!?/br> “這是我該做的?!比邒哌f過來一把貼著喜字的喜梳,“您給女兒梳發(fā)吧,送送福氣?!?/br> “不怕嬤嬤笑話,我一輩子都沒有個兒子,今日這送福還請嬤嬤代勞吧,我女兒日后可是要兒女雙全的?!贝蠓蛉诉B忙推辭。 “母親,我想讓你給我梳一次發(fā)?!眱?nèi)室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聽到此話的大夫人身子猛地一震,抿了抿唇,顫抖的手接過全福嬤嬤手中的梳子,明亮的燈光下映著大夫人通紅的眼睛。 “母親,我小的時候你給我梳過發(fā)嗎?”蘇柳看著鏡子中給她梳頭發(fā)的大夫人問道。 大夫人被問的一怔,隨后回憶道:“怎么沒梳過,你剛出生那會,頭發(fā)烏黑發(fā)亮,長得比其他人還要快,當時把我嚇得連找了好幾個大夫?!?/br> “大夫怎么說啊?!?/br> “說你吃的太多了?!?/br> 賴嬤嬤在一旁打趣道:“真是一眨眼,大小姐竟然就要嫁人了。老奴記得小時候,夫人帶著小姐出門,小姐指著人家梳的小髻急的哇哇叫。 后來夫人就給小姐用紅繩綁了兩個沖天辮,那時候出去,誰不說咱家小姐像那菩薩身前的坐下童子下凡似的。” 大夫人梳著梳著,忽然嗚嗚地哭了起來,那眼淚就像珍珠串子一般掉落下來,“我的囡囡啊。” “母親,你不是不在意我嗎,心中沒有我這個大女兒的位置,如今我就要離府了,日后你便看不到礙眼的我了,不應該感到開心嗎,這怎么又哭起來了?!?/br> 蘇柳看到這樣的大夫人,心中雖然已有動容,可還依舊嘴硬。 “不管怎么說,你終究是我女兒啊,雖然我對你和你meimei不能做到一視同仁,可你是十月懷胎的兒啊,我怎會不疼。 不管你怎么想我,我終究是你母親,在我心中,我對你是和對棋兒一樣的心,都是愿你好的?!?/br> “吉時快到了,新娘子該走了?!比邒哌M來催了。 蘇柳眼中隱隱泛著淚光,這一刻,她仰起頭把淚水又逼近了眼眶中,拿起托盤上紅布墊著的明珠朝鳳金絲縷金箔扇子,擋住了面門。 走到門檻時,她回望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嬌娥明艷,可眼中卻仿佛彌漫著一股悲傷。 “姑娘,出嫁帶白玉鈴鐺不吉利?!比邒呖聪蛄伺友g那枚精巧的玉鈴鐺,其實佩戴玉是沒關系的,可新娘子腰間的玉鈴鐺的玉制太白了,于今日的喜氣相沖。 蘇柳看了一眼腰間的玉鈴鐺,不知為何,眼角莫名其妙地濕了起來,“嬤嬤,這鈴鐺是我極愛的?!?/br> 全福嬤嬤聞言只能作罷。 此時的錦苑。 “出府門了嗎?” “小姐,大小姐快上轎了,您若再不去,怕是趕不上了?!毖诀叽叽俚?。 蘇棋聞言,再也顧不得糾結(jié)了,提著裙子跑了起來。等快到府門口時,連忙放下了手中的裙擺,一副閑庭散步似的樣子,眼神卻輕飄飄地往府門口看去。 蘇柳剛好看到這一幕,對著下不來面子別扭至極的蘇棋擺了擺手。 蘇棋看到,面上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慢慢走來。 “meimei,我原諒你了,以前我也做了很多錯事?!?/br> 蘇柳幫蘇棋整理了一下歪掉的簪子,笑道:“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對不起,日后你要好好保重?!闭f罷,轉(zhuǎn)身離去,紅色的裙擺在空中打了一個旋。 “新娘上轎?!比邒吡瞄_了簾子。 眼見著蘇柳下一秒就要上轎了。 “jiejie!” 蘇棋提著裙擺跑了下來,來到蘇柳面前,遲疑了片刻,把手中緊握的一只汗淋淋的簪子遞到了蘇柳面前。 “我也做錯了很多事,可當我醒悟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多謝你還能原諒之前的我?!碧K棋望著蘇柳,鼓起勇氣終于說了出來,語氣中含著一絲緊張。 蘇柳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們是血濃于水的家人,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小meimei?!碧K柳低下頭,言道:“幫我戴上吧?!?/br> 蘇棋連忙用手帕擦拭去了簪子上的汗水,隨后小心翼翼地把這枚紅玉簪插進了jiejie的發(fā)髻上。 蘇柳抬起頭問道:“好看嗎?” “美極了?!碧K棋無比認真地回答道。 蘇柳莞爾一笑。 “起轎?!?/br> 坐在轎子上的蘇柳心臟像被蟲子撕咬一般,她手中緊握的帕子沒一會兒便被汗水濡濕了。 今日是怎么了,心疾為何會在今天發(fā)作,蘇柳面色變得一片蒼白,不要想,不要想,蘇柳不要想。 蘇柳越是告訴自己不要想,可大腦卻像洪水一般浮現(xiàn)一些畫面。 “這個玉鈴鐺是我父親贈給我的,讓我以后送給歡喜之人?!?/br> “你給我做一個荷包吧。” “我將在冬至那天回來?!?/br> 冬至,冬至,誰要回來?蘇柳倒在榻上,喘氣道,到底是誰要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