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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就見他走不多時突然腳下一踉蹌,一跟頭向前撞去,不及細想,天狼忙縱身上前,伸手扶住了他。這人看似聰穎,怎么卻總做些傻傻的動作,都醉成這樣了,還負手仰天走路,不摔跤還等什么?幸得天狼輕功不錯,讓聶瑤避開了腦袋磕地的慘狀。聶瑤卻不滿地推開他,「我好好地在賞月,你干嗎拉我?」天狼仰頭看看高懸蒼穹的圓月,這才明白聶瑤散步的用意,被埋怨,他哭笑不得,「月亮有什么好看的?」「這里的月亮很漂亮,而且離我們好近,不像中原的明月,高懸天邊,遠到永遠無法觸及到的距離?!孤櫖幯鲱^凝視明月喃喃道,良久又把眼神轉(zhuǎn)到天狼身上,「難道你不這么認為嗎?」塞外盡是曠野平原,天地連為一線,讓圓月也有種觸手可及的錯覺,天狼去過中原,當(dāng)然知道那里勾月曉星的冷寂,此刻見聶瑤星眸里水光迷離,正目不轉(zhuǎn)睛盯住自己尋求答案,不由心房猛跳,恍惚道:「都很美。」顯然不太滿意天狼的回答,聶瑤微皺了下眉,又向前走了幾步,在一棵樹下盤腿坐下,仰望明月幽幽出神,月華灑下,在他臉上漫起點滴銀光,臉頰輪廓愈發(fā)顯得細致柔和,像塊未經(jīng)雕琢的美玉。聶瑤拍拍身旁,示意天狼坐下,然后很親熱地捏捏他胳膊,「你很結(jié)實,難怪能赤手打死野豹?!?/br>「只是碰巧?!固炖且幌蛴憛捀伺鲇|,不過聶瑤是例外,淡香隨著他的動作細細傳到鼻子里,讓天狼恍惚想到細雨下的串串丁香,于是默許了他的放肆。「你的腳踝不痛了嗎?」「剛才敷了藥,沒事了。」聶瑤此刻的興趣在天狼身上,手指順著他的胳膊滑到手心上,上面印滿了斑駁老繭,筋骨分錯內(nèi)斂,顯示出主人深厚的內(nèi)功修為,他抬起眼簾看天狼,道:「你跟傳說中有點兒不一樣。」天狼劍眉一挑,「哪里不同?」「草原上傳說,你是狼子,身上流著狼的血,所以生性殘忍暴虐,大家都說寧遇惡虎,不遇天狼,可是我不覺得你可怕,你長得好,功夫也好,還講道理,不會動不動就甩鞭子?!棺詈笠痪涫轻槍者B有感而發(fā)的。天狼臉色微微一變,他是棄嬰,靠喝狼奶和生食獵物長大,被游牧人發(fā)現(xiàn)時已有兩三歲了,沒人知道他是怎么在狼群中活下來的,只知道他體內(nèi)流著狼的血,同時也擁有著屬于野獸的暴虐和堅忍,沒人敢觸犯他的忌諱,在他面前提狼子二字。看看聶瑤,他明顯已沉入酩酊,眼神如海,閃爍著艷羨的光芒,「你喝狼奶長大,所以這么厲害,早知道我幼年多喝些狼奶虎奶豹奶的話,一定也會變得跟你一樣厲害?!?/br>天狼啞然失笑,他的強碩與喝狼奶無關(guān),而是每場生死搏戰(zhàn)下的磨練,不過殘忍暴虐的說法倒很貼切,草原,本來就是弱rou強食的陣地,要想生存,就得把自己所有陰險殘暴的那面全部露出來,當(dāng)一個人變得跟野獸一樣毫無顧忌時,他會比野獸更可怕,沒有選擇,因為這里是強者生存的世界。「你小時候一定喝過牛奶吧?可也沒變得像牛那樣壯碩不是嗎?」天狼好笑的反駁了聶瑤,他倒覺得瑤瑤醉時微瞇雙目的模樣像極了在草原上伺機覓食的小狐貍,充滿了鬼靈精怪的氣息。聶瑤皺眉想想,似乎覺得這話很有道理,于是也就沒再糾結(jié)下去,又問:「海東青是你的真名嗎?為什么大家都叫你天狼?」「海東青,不就是天上的狼嗎?」遙望蒼穹靜漠群星,天狼道,海東青,天上最兇悍,也最孤獨的鷹隼,就像他身處的世界。似乎感覺到天狼身上透出的蕭索氣息,聶瑤用胳膊拐了他一下,「幫我摘片樹葉下來。」言語中帶著皇子固有的大氣,渾不覺對一族之長發(fā)號施令有何不妥,天狼一笑,不以為忤,身子輕縱間,一片樹葉已抄到手中,遞給聶瑤,聶瑤摸摸樹葉厚薄,然后搭在唇邊,須臾一絲輕柔樂調(diào)從唇間傳出,悠悠蕩蕩,飄入沉靜空間。天狼通曉音律,只覺曲調(diào)悠揚婉轉(zhuǎn),不似塞外胡笳狂放,卻帶著江南水鄉(xiāng)獨特的纏綿氣息,令人沉醉。「這曲子叫什么?」一曲奏完后,他問。「沒名字,我興致所至,胡亂吹的。」聶瑤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尤其絲竹之音更是一絕,曲樂有定神之效,見天狼心情不暢,便吹段小曲逗他開心。「很好聽?!?/br>聶瑤笑了,平時貴胄雅士聚會,偶然他彈上幾曲,必會飽聽各種阿諛奉迎,這是第一次有人僅給了三個字的評價,不過已足夠了,因為他聽得出那贊美后的真誠。「還想聽什么,我吹給你聽?!?/br>「我知道的曲樂不多,只要你吹,我就喜歡?!?/br>聶瑤將葉子搭在唇間低低吹奏,絲竹婉轉(zhuǎn),盡歸入蒼?;囊?,天狼側(cè)頭看他,見他唇間含笑,鳳眸如絲,英氣中還隱約透著一絲妖嬈,說不出的魅惑,不覺看得癡了。次日晨曦微蒙,大家便起身上路,聶瑤半夢半醒著被天狼拉上了馬,于是靠在他身上又美美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紅日高掛,中途休息時,聶瑤隨口問天狼,「你們這么急著趕路,是要去哪里???」天狼正在喝水,神情淡漠,仿似未聞,奎叔卻沉下臉,喝道:「你只是個郎中,與治病無關(guān)的事最好少問!」「奎叔你小聲點兒,別嚇壞了人?!挂娍灏l(fā)脾氣,海英笑著打圓場,天狼卻沒說話,稍作休息后吩咐大家上路。被無故喝斥,聶瑤有些不快,忽覺腰間一暖,卻是天狼的手臂將他緊緊環(huán)住,那緊密觸覺似乎比昨日更烈,他心一動,這位風(fēng)曜首領(lǐng)不會是喜好男風(fēng)吧?不過似乎沒聽到有此類風(fēng)聞啊。聶瑤年少風(fēng)流,雖未大婚,府中侍妾卻是皇子中最多的,他并不太好男風(fēng),不過應(yīng)酬時偶爾也會點到小倌,對那些風(fēng)月之事自然了若指掌,他不覺得是自己敏感,以天狼的武功,不需摟這么緊也能輕松照顧到他,除非是在意,或是想趁機占便宜。聶瑤想想自己的模樣,雖然比塞外牧民要單薄些,但絕非小倌等纖纖弱質(zhì),按說天狼即使好男風(fēng),也不該喜歡自己這種的,不過話說回來,要是他真是看上了自己,那自己處境可真有點兒糟糕了。想到這里,他身子微微使力,借調(diào)動坐姿不動聲色的將天狼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推開,誰知剛換好姿勢,對方的手又重新攬上,以為他在鬧情緒,天狼道:「別生氣,奎叔只是就事論事,沒壞心?!?/br>「就事論事?」「是,塞外郎中很少,所以有時jian細會扮成郎中混進部落打探消息,風(fēng)曜以前也發(fā)生過類似事情,奎叔擔(dān)心并不為過。」天狼停了停,又道:「不過我相信你,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