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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了行程,“不如,此次就去徐州吧。”清屏看著聞祭,說道,“主上說去哪,奴就跟主上去哪?!彼龑⒋善糠旁诖斑叄瑢⒋白哟蜷_了一點,陽光透進來,將花枝照得鮮明。聞祭又想起衛(wèi)梓諸,早先說好讓他去和木圖習(xí)武,在外耽擱太久也不好,去了徐州之后,就回納主吧。那個小孩,一點都不可愛。聞祭垂下眼瞼,嘴角悄無聲息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清屏往窗外探了探,像是看見了什么,聞祭起身走到窗邊,從窗口往外看,便見剛才還在想著的小孩站在院子里,想要躲開旁邊的貓。貓兒對衛(wèi)梓諸伸著爪子,不依不饒,衛(wèi)梓諸往哪邊走都被它攔住。小孩面無表情,卻眼神不善。聞祭看得可樂,那只三花貓眼熟得很,原來不止是孩子彪悍,連貓兒也是兇悍無比。聞祭轉(zhuǎn)身踏出房門,阿衛(wèi)那孩子,看著可不像能打得過那只貓的,待會再來個虎子,這可就好玩了。聞祭穿過門廊,走到了院子里,對著那兒喚了一聲,“賽虎?!?/br>那揮舞著rou爪的貓兒耳朵抖了抖,放過了不知道該不該下手的衛(wèi)梓諸,在他要噬人的目光下,幾步從聞祭的腿上攀了上去,聞祭從善如流伸手將它抱在懷里,纖長的手指便從貓兒頭上順到脊背,重復(fù)幾次,貓兒舒服得從喉嚨里發(fā)出了“咕嚕咕?!钡穆曇?。聞祭走到衛(wèi)梓諸邊上,貓兒警覺地睜眼,發(fā)出了威脅的聲音,齜出了尖牙,前爪伸出了指甲,隨時準備出擊。聞祭笑道,“看來,阿衛(wèi)你不招它喜歡呢?!?/br>衛(wèi)梓諸睜大眼,卻什么都沒說,退后了幾步。聞祭一愣,始覺剛才說的話有些傷他了。聞祭把懷中的貓放了下去,走上前扶住衛(wèi)梓諸肩頭,“不過,我可覺得阿衛(wèi)是個好孩子呢?!?/br>衛(wèi)梓諸把臉偏向一邊,還是不言語,手卻抓住了他的袖子。聞祭笑著微微俯下上半身,貼近他說道,“阿衛(wèi)你,可值半壁江山啊……”看著他耳朵又紅了一片,聞祭忍不住低低笑出聲來。“大哥哥,你見著我家賽虎了嗎?”聞祭轉(zhuǎn)臉看見那個大名許百金,小名叫虎子的小孩,他今日穿了件石青色小褂,下半身灰撲撲的,鼻涕倒是擤干凈了,看著憨態(tài)可掬,十分可喜。聞祭對他招手,虎子走了過來,也不求抱,四處張望著,“我家賽虎又不見了,平日最愛往這跑,我就來看看,大哥哥見過賽虎嗎?”聞祭在他臉上捏了兩下,笑著道,“自然見過,我?guī)闳フ液脝???/br>虎子猛點頭,“好!大哥哥快帶我去吧!”聞祭牽著他,剛抬步,便聽見樓上傳來瓷器摔碎的聲音,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恰巧是他住的那間。那貓從窗口躥了出來,從二樓一躍而下,輕巧落地,身姿靈敏。虎子松開他的手,沖著貓奔去,把貓嚇得“喵嗚”一聲,四爪奮力狂奔,躍上墻頭,消失在那一線。虎子疾步追著,只轉(zhuǎn)頭說道,“大哥哥再見,大jiejie再見,小哥哥再見!”話音還在響著,人便風(fēng)一般地跑走了。聞祭眨眨眼,看著空蕩蕩的手心,琢磨不出味來。一只手伸了過來,搭在他的手心,緊緊握住他的手。衛(wèi)梓諸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什么,半晌,才說道,“教主可以牽著我,我永遠不會放開。”聞祭微愣,面上的笑便如一池春水化開,道不盡的溫柔遣慻。輕輕回握,突然驚覺,這個他眼中的孩子,其實也到了快速成長的歲數(shù)了呢。聞祭說道,“阿衛(wèi)要不要也養(yǎng)些小寵?納主也有許多乖巧靈性的生靈,回雪山了,便可以幫你捉一些來。又或者,我那只雪貂也可以給你?!?/br>衛(wèi)梓諸搖搖頭,“我不需要小寵,我也不要別的。”聞祭笑著不再說話,這樣也好,不想占有太多,沒有這樣那樣的野心,也就不會徒增煩惱。衛(wèi)梓諸注視著眼前的人,感受著手心里的溫度,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如它的主人一般太過瘦削,讓他想要努力奉養(yǎng),他想讓他不要再為任何事勞心費力……他想牽著他的手,一直不放。聞祭回房便看見摔碎的瓷瓶,彩釉的瓷瓶碎片濺開,花枝也掉落在地上,萎蔫了下去。清屏快步上前,清理掉地上的碎片,將花枝也一并撿了,準備扔掉。聞祭攔住她,說道,“花還能看,碎了一個瓷瓶而已,換一個便好。”“是,主上?!?/br>清屏拿著花枝下去了,聞祭看著原先放置瓷瓶的地方,隨手抹去濺上的水珠。拍了拍手,窗外翻身進來一名暗探,聞祭坐上椅子,倒了一杯茶水。“教主?!卑堤焦蛟诘厣?,向聞祭一拜。“有誰來過了?”“一個男人,輕功不凡,觀其武功路數(shù),看不出門派,但與源城一派有些許相似,應(yīng)該是源城分支?!?/br>“他拿了什么東西走?”“一封信函。”聞祭心中了然,有了數(shù),便讓暗探退下了。暗探又從窗子翻了出去,不聲不響,像是沒人來過一樣。烏圖雅的信被人拿走了,雖然不在他的算計之中,卻也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得了這封信,此次蒼山派的滅門就不僅僅是魔教入侵那么簡單了,更是結(jié)合了國土的爭端。中原武林各個豪杰,事到臨頭,該做何抉擇,他做不了主,那些少部分人也做不了主。強者愈強,愈要顧慮頗多,總想著照拂天下萬民,但哪能讓所有人都滿意呢,終究是那群自認集大勢的烏合之眾才有話語權(quán)。但,在他的干涉下,卻能讓大部分的人做出他想要的選擇,這便是他們的薄弱處,是人性中無法斬除的劣根。窗外陽光暖軟,花枝搖曳,新綠在枝頭葉尖隱現(xiàn),草長鶯飛季節(jié),垂下的發(fā)絲被風(fēng)拂起,這樣的天,適合殺人埋尸,清理道路。聞祭看見唐妄的時候,他正蹲在院子里澆花,旁邊的六王爺殷玉墟牽著一只狗往他面前湊,唐妄站起身,敷衍著點頭,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走了。殷玉墟站了一會,然后把拴著狗的鏈子系在樹上,轉(zhuǎn)身離開了。聞祭站在那,殷玉墟見到他也沒什么反應(yīng),像是沒看見一般,垂頭喪氣地走了。聞祭轉(zhuǎn)頭看他一眼,回頭的時候唐妄又折回來了,居高臨下看著那只猛搖尾巴的大狗,揉了一陣狗頭,解開鏈子,把狗牽走了,面上帶著笑,心滿意足。清屏從那邊過來,手中拿著素瓷花瓶,聞祭接過花瓶看了看,笑著說道,“清屏眼光好,選的花瓶都好看?!?/br>清屏也笑,卻道,“是小公子挑的。”“哦?”聞祭挑眉,“那也好看?!?/br>聞祭笑著把瓷瓶放回清屏手中,澤蘭從前堂跑了過來,嬌艷的面龐掛著汗,撲上來摟著聞祭手臂,“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