咎當(dāng)靠山，又跟烏家扯上關(guān)系，告到御前也不是不可能。她告，晦的不只是他陳祖謨的名聲，還有小暖小草的。但是這倆死丫頭不出門不當(dāng)官，這是那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件事，他賭不起！

    他有種強(qiáng)烈的直覺，留著小暖，大有用處。她再能耐，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哪吒削骨還父，削rou還母后蓮花化身，不也還是要給李靖叫一聲“爹”嗎！

    陳祖謨冷靜地拿筆，龍飛鳳舞地寫下小暖方才答應(yīng)小暖的三件事，又落下大名?？粗约旱男帐希愖嬷兟N起嘴角！

    韓二爺和秦德作為見證人也畫了押，才交到小暖手里。

    小暖讓娘親把她放下，把字據(jù)雙手遞給娘親。

    秦氏顫抖著手接過，仔仔細(xì)細(xì)看了兩遍，才折疊好收入懷中。她看著陳祖謨隱隱得意的嘴臉，冷哼一聲，“陳祖謨，你要是個(gè)男人就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不要算計(jì)我的閨女！別以為我兩個(gè)閨女還姓陳，你就想怎么樣怎么樣，我告訴你，有這張紙?jiān)?，你怎么樣不了。我秦嵐指天發(fā)誓，我要在你之前名揚(yáng)天下，護(hù)著我的兩個(gè)閨女，逍遙一世！”

    陳祖謨臉色一僵，慢慢皺起眉頭，暗罵一聲無知猖狂的蠢婦！但不知道為何，他又覺得一陣心慌，總覺得又要不妙。

    第二七七章 天下第一陳小草

    .　　略過渣爹風(fēng)云變幻的臉，小暖回頭對陳氏族人說道，“打破的供器需要我賠多少錢，等你們選出族長商量好再來找我?！?/br>
    就方才這一頓折騰，不占理的陳家人已經(jīng)在其他兩族面前低了一頭，便是心中有氣也不敢再開口。

    陳老爺子忽然慈祥地道，“供器自有你爹出錢補(bǔ)上，你只管好好養(yǎng)傷便是。”

    哎呦，這是嘲笑自己么？小暖挑挑眉，剛要說話。小草卻忽然抬起頭，“不用了，我爹也挺難的?！?/br>
    正發(fā)毛的陳祖謨心頭被小草的話說得一暖，終于有人知道他的艱難了么，他這些年頭懸梁錐刺股，一朝高中卻志不得伸……陳祖謨鼻子頭一酸，就聽小草接著脆生生地道，“我們家有錢不用爹賠，以后爹也不用給小草和jiejie月錢了。我娘能掙錢，我姐也能掙錢，我們有飯吃，爹的錢自己攢著，別老因?yàn)椴毁嶅X被郡母打，多疼啊。是不是，姐？”

    所有人都不知做何表情，陳祖謨臉憋得通紅，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嗯，小草真孝順，以后不要爹給咱倆吃飯的錢了，娘養(yǎng)得起咱們。”小暖表揚(yáng)meimei，論插刀技能，小草若任天下第二，無人敢稱天下第一！

    秦二舅過來蹲在小暖面前，“二舅背你回去?！?/br>
    小暖乖乖趴在二舅背上，讓他背回了家。她們一進(jìn)家門，馬上讓嶺嫂放開被拴住的狂暴的大黃。大黃圍著小暖左躥右跳，急得不行，小暖給它撓了撓下巴，表示自己無事。

    秦二舅很是焦急，“姐快看看小暖的膝蓋傷得厲害不厲害，用跌打損傷酒不成的話，我進(jìn)城給她抓藥。”

    秦氏和小暖忽然笑了，秦二舅則糊涂了。

    小暖笑道，“二舅放心，我一點(diǎn)兒沒摔著，好著呢?！?/br>
    “你們，你們……”秦二舅驚訝得不行，但看小草在屋里，也不好多問，只得嘆口氣，“那我接著忙去？”

    “遇到人問，就說小暖下不了炕就成。”

    姐的心眼也越來越多了，秦二舅蒙蒙地點(diǎn)了頭，“……好?！?/br>
    待屋里只剩了她們母子三個(gè)，秦氏才嘆了口氣，“你爹果然不肯放你們出族。”

    “他當(dāng)然不會(huì)同意，我們真出了族不光我倆的名聲抽了，他的名聲更臭?！毙∨Φ溃艾F(xiàn)在這樣就不錯(cuò)，娘這回把心放肚子里，好好給我挑個(gè)合適的上門女婿。”

    娘親是合離出了陳家入娘家的族譜，算是“歸”。小草和小暖的情況跟娘親大不相同，大周以孝治天下，除非是家族犯了不赦之罪，否則自清出族的子女與被逐出家族的子女受到的待遇是一樣的。比如，三代不可參加科舉，不可做官，議親時(shí)也受到種種歧視，被認(rèn)為低人一等。她倆本姓陳，就算出族后該姓秦，也難入秦家族譜，就算入了，也會(huì)成為她們身上的污點(diǎn)，終身難洗。說簡單一點(diǎn)，脫離家族就有點(diǎn)像現(xiàn)代的黑戶是不能在陽光下行走的存在。

    小暖倒是無所謂但小草不行，若讓她背負(fù)這樣的名聲，以后還怎么嫁人？

    秦氏心里也明白，所以她和小暖起初的目的就不是出族，而是以此嚇唬陳祖謨，達(dá)到兩個(gè)姑娘的人生不由陳祖謨cao控的目的，“你昨天說他們會(huì)使壞娘還不信，沒想到柴玉媛真在祭祖上折騰，她怎么敢呢？”

    “因?yàn)椴裼矜聫膩頉]把她自己當(dāng)成陳家婦，陳家的祖先和族人她又怎么會(huì)放在心上。”小暖在翠巧端進(jìn)的水盆里洗了手，又喝了口嶺嫂遞上來的熱茶，心里舒坦得很。

    那她死乞白賴地嫁給陳祖謨到底是圖了啥呢？秦氏琢磨不通干脆不想了，樂呵呵道，“娘接著去族里準(zhǔn)備祭祀的事兒，你們倆在家歇會(huì)兒，晌午咱們吃大菜！”

    本該立刻跟去的嶺嫂，眼睛不住地掃著大黃，特別是它脖子上被項(xiàng)圈弄得不順滑的毛，欲言又止。

    小暖便問，“大黃怎么了？”

    “方才它忽然叫起來，急了似得咬繩子，牙都出血了。”秦氏得了大牛的消息陳家前，讓嶺嫂把大黃帶回家栓好。嶺嫂在家眼睜睜看著大黃折騰，一村的狗跟著叫，心疼又害怕心疼大黃，害怕自己的差事要保不住了。

    嶺嫂回鏢局時(shí)，曾聽被自己替換掉的王川分析過，王川之所以會(huì)被綠蝶弄走，就是因?yàn)樗蝗鐝埍艽簏S待見，至于當(dāng)時(shí)抽長短簽，不過是給他個(gè)面子罷了。嶺嫂初來時(shí)是不信的，但現(xiàn)在她深信不疑，因?yàn)楹髞韽埍惺?，王川兩次表示想回來替他，姑娘都沒松口。這個(gè)家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大黃??！

    就是因?yàn)樗粫?huì)說話，所以小暖母女對它的情緒，尤為關(guān)注，總怕委屈了它。她們雖然總是拿大黃開玩笑，但真的是處處寵著，大黃在家里簡直可以說是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一只狗想上樹都得讓人抱上去！而且還得挑人，她想抱大黃還不讓……

    今天惹了大黃生氣，嶺嫂擔(dān)心它會(huì)不會(huì)自此以后就不待見自己了，那她是不是也會(huì)被綠蝶弄走，換個(gè)人來？

    她不想走啊，這么大方又寬厚的主子，這么輕松又自在的差事，到哪找去！她多給大黃順順毛，幫它掏洞，陪它抓兔子，還來得及嗎……

    “沒事，這事兒你做得對，去?！毙∨_了口，嶺嫂才惴惴不安地走了，讓人喜歡容易，讓狗喜歡難啊。王川那家伙比張冰長得順眼脾氣也好，不還是莫名其妙地不被大黃喜歡嗎。狗這種東西，挺記仇的……

    小暖拍了拍炕，大黃立刻把前爪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