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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語音電話。 聽筒里傳來徐翹的問話:“快遞收到了沒?” 徐冽剛要答,先聽見身后傳來一聲跺腳的響動。 他回頭看了眼懊惱地捏著自己小細(xì)胳膊,對自己的力量滿臉難以置信的蘇好,一邊回應(yīng)徐翹:“收到了。” 電話那頭,徐翹稀奇地揉揉耳朵,確認(rèn)他剛剛的答話真的帶了點(diǎn)笑意。 “呀,終于知道對jiejie笑一笑了???”徐翹受寵若驚。 徐冽步子一頓,視線和笑意一同收回,恢復(fù)了冷淡:“不是跟你笑?!?/br> 第9章 二月雨 電話那頭,徐翹被氣得二話沒說掛斷了語音。 徐冽在原地頓了五秒鐘,發(fā)送過去一條消息:「。」 系統(tǒng)提示:對方開啟了好友驗(yàn)證,你還不是他(她)的好友。 徐冽似乎已經(jīng)非常熟悉這套cao作,默了默,平靜地摁下鎖屏鍵,繼續(xù)往宿舍樓走。 因?yàn)樗奚釘?shù)量本就富余,校長特別關(guān)照后勤處,給他安排了單人單間。 徐冽回到宿舍帶上門,把箱子擱在地上,掖起校服襯衫的袖口,拉開柜子取了把美工刀拆快遞。 箱蓋打開,里邊鋪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整箱又厚又沉的教輔書——…… “……”徐冽沉默片刻,直覺性地往下翻了翻。 果然摸到柔軟。 這些教輔書是為了防止他拒收快遞而掩耳目的手段,徐翹真正要給他的,是底下的衣服,衛(wèi)衣占多數(shù),還有幾身襯衣西褲,是他從前常穿的簡約樣式。 衣服都是全新,但隨手拎出來一件,吊牌標(biāo)簽都拆了,沒給他留退貨的退路。 徐冽皺了皺眉,解開襯衫最上方那顆紐扣,去柜子里摸了煙走到陽臺。 夕陽沒入地平線,天色已經(jīng)昏暗下來,遠(yuǎn)處教學(xué)樓陸陸續(xù)續(xù)亮了燈。晚風(fēng)帶了稍許涼意,吹得晾衣桿上的衣架碰撞著丁零當(dāng)啷作響。 一聲“咔嚓”突?;烊肫渲?,徐冽偏過頭,猩紅的火光在他眼底晃動,煙頭安靜地燃掉一截。 他擱下打火機(jī),夾著煙的手撐在欄桿邊緣,白煙如霧從嘴里裊裊飄出。 樓下有學(xué)生三三兩兩經(jīng)過,步子都很急,趕著去教室上晚自修,沒人抬頭看這里。 徐冽食指一敲,跳躍的火星從煙頭簌簌抖落。 扔在宿舍床上的手機(jī)嗡嗡震動著,幾十秒后停下,過了會兒又再次震動起來。 徐冽抽完一支煙才回去拿起手機(jī)。來電顯示“程浪”。 是他的準(zhǔn)姐夫,把在美國流浪的他接回來,送到這里讀書的人。 徐冽接通電話“喂”了一聲。 程浪聽他嗓子喑啞,猜測道:“抽煙了?” 他沒否認(rèn),一手握著手機(jī),一手拉開柜子,把煙和打火機(jī)丟進(jìn)去:“什么事?” “少抽點(diǎn),年紀(jì)還輕,養(yǎng)著點(diǎn)肺?!背汤说挂矝]多教訓(xùn),提醒了一句之后說明來電的意圖,“你姐拉黑了你又不放心,讓我來探探情報,看你肯不肯收這些衣服?!?/br> 電話那頭響起徐翹不爽利的聲音:“你怎么直接告訴他了呀,這還叫什么探情報!” “肯不肯收……”徐冽翻著那些一個吊牌不剩的衣服,“也沒讓我選?!?/br> “那就記賬上,”程浪聽出他不情愿收,“跟給你的學(xué)費(fèi)和生活費(fèi)記在一起,你姐沒挑太貴的衣服,應(yīng)該不會讓你太破費(fèi)?!?/br> 那頭徐翹又在嘟囔:“臭小子,送他幾件衣服都要還我錢,算這么清楚,是不要認(rèn)我這個姐啦?” 徐冽沒有說話。 那頭徐翹奪過了手機(jī),叮囑道:“好吧,你想算錢就算錢,不過我和你姐夫都不差你那點(diǎn)破錢,你先好好讀書,別想著打工聽到?jīng)]?” 聽他不回應(yīng),徐翹追問:“聽到?jīng)]???” 徐冽抽了張濕紙巾擦手,拭去殘留在指尖的煙草味,語氣平和:“你都知道我聽不到,還問什么。” 徐翹一噎。這意思是,他還是會去打工。 “我掛了?!毙熨蜷_宿舍門。 “哎,”徐翹出聲攔他,“行行,那我就一個要求,你不許再去酒吧夜店那種地方打工,真要打工也別糟蹋身體和學(xué)業(yè),知道了嗎?” “知道了?!毙熨偹銘?yīng)下來。 * 高二七班教室里,返校的同學(xué)已經(jīng)到得七七八八,但晚自修鈴沒打,大家都在鬧騰,三五個作堆,嘮嗑嘮得不亦樂乎。 還有女生跟男生追追打打,一路從前門繞到后門。男生抱頭鼠竄,女生在后邊臉漲得通紅,把課本卷成筒狀一下下棒打他的腦殼。 蘇好在徐冽面前糗過之后,吹了圈風(fēng)冷靜了下,想通了“男女力量對比本就懸殊,這是生物進(jìn)化論的鍋,沒什么好丟臉”這個道理才回到教室。 一進(jìn)后門,被那對追逐打鬧的男女撞個正著。 女生一看蘇好,驚了下,朝她干笑一聲:“對不起啊,蘇好?!?/br> “嗯?!碧K好瞥瞥莊可凝,看了眼座位,見徐冽還沒回來,放心走過去。 莊可凝猶豫著跟上她:“蘇好,這周宣傳部會組織開會,通知三月份的黑板報主題,”她指指教室后邊那塊黑板,“到時候你有沒有時間跟我一起出板報?” 莊可凝是七班的宣傳委員,雖然不是專業(yè)美術(shù)生,但在畫畫上也挺有天賦和實(shí)力,加之家境出挑,成績又好,在班上人緣很不錯。 “這不主題都沒定嗎?再說?!碧K好在座位上坐下,翻開桌蓋。 她話說得快,聽著難免稍微有些刺,莊可凝看了眼她的臉色:“你心情不好?。俊?/br> 蘇好被她一打岔,忘了要找什么,這下真的心情不好了,干巴巴擠出兩個字:“沒錯?!?/br> 莊可凝咬咬唇走開了去。 蘇好撐了會兒桌蓋,想起來了,她晚自修要去藝術(shù)館畫畫,想倒杯熱水帶過去。 剛開學(xué),畫室那邊飲水機(jī)還沒開。 蘇好拿上水杯,到教室前面的飲水機(jī)接水。 一旁黑板上貼著期初考成績單,圍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女生,正一個個捂著嘴興奮尖叫。 蘇好是無法對著成績單體會到這種快樂的,覺得這些人的快樂過于刺眼了點(diǎn),背過身,懶懶靠著飲水機(jī)接水。 但刺耳的聲音還是鉆進(jìn)了她的耳朵。 “兩百九!我的老天鵝!好厲害……” 蘇好一愣。總分七百五的考試,什么時候兩百九也值得鮮花和掌聲了? 她都比兩百九考得高。 她回過頭去,奇怪地瞄了這些人一眼,發(fā)現(xiàn)其中好幾個都是上周五追徐冽到面館的姑娘。 “三門里兩門都是我們班最高分吧?” “就是啊,老班不是說他以前教材都跟我們這兒不一樣,還落了半學(xué)期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