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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看似風(fēng)平浪靜的狀態(tài)在大年初七的凌晨時分被打破,江浩然接到付純的電話,盡管付純說得不清不楚的,但他明顯感覺到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從床上跳起來,正好踩中了一只今年剛進(jìn)門的小狗身上,狗尖叫地逃開,江浩然把它抱起來一屁股坐在書桌前打開了電腦。“出什么事了?”身為軍人,他爸時刻保持著警覺,江浩然一邊察看去香港的航班,一邊挑了一部分能說的告訴他。“你同學(xué)怎么這么復(fù)雜?”“你能幫我個忙嗎?”江浩然絲毫不計較父親的態(tài)度,都快火燒屁股了,他拿出商量的語氣:“我同學(xué)在香港人生地不熟,出了這種事他一個人特別害怕。以后我一定會好好說明他的情況,現(xiàn)在就當(dāng)我拜托你,打電話給你香港那邊的熟人,請他們送他回來,或者我過去接他。你覺得為難是嗎?我也知道為難,所以我說拜托你,行嗎?!?/br>江浩然的父親笑了,略有點兒得意地看著他:“好久了,你沒和我說過這么多話。”江浩然顧不上和他煽情,事后他回憶起來,覺得自己的表現(xiàn)多少有點兒不近人情,他爸一直很寵他,除了出軌沒犯過錯誤。他爸行動得很快,打電話的效果也很好,那邊連夜把付純送回了深圳,安排住在香格里拉,等江浩然從海南返回A市時付純也剛好到達(dá)機(jī)場,兩個人都像是十年沒見過一般,想第一時間沖上去抱緊彼此。江浩然當(dāng)著父母的面好歹克制著自己,付純也極力地表現(xiàn)出若無其事,一輛空字頭的軍車早就等在機(jī)場外,司機(jī)喊江浩然的父親首長,付純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結(jié)交了什么樣的男孩子,不單單是出身優(yōu)越,還有種云山霧里,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但他并不畏懼權(quán)勢,一是他天生帶刺,其次,江浩然是個尋常百姓家的小孩兒,他這次豈不是死定了?經(jīng)過這次的事情,付純再也不懷疑江浩然愛他的事實。這份愛對此時的他來說正是莫大的安慰,他悄悄把身體貼向坐在他旁邊的江浩然,外面的空氣早已經(jīng)到達(dá)了零下,但車?yán)镱^開著暖氣,江浩然的大衣也很暖,這個人更是放肆地暖,一把握住他的手,問:“還冷嗎?”江浩然的mama也很好,把圍巾脫下來裹著他的脖子,那種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是他從來沒獲得過的,眼眶一紅,不知該開心還是難過。還是江浩然提醒他:不會說謝謝???真不懂事兒。他趕緊補(bǔ)上了一句,這次眼睛也紅了,臉也紅了。江浩然他媽讓江浩然送付純進(jìn)小區(qū),江浩然說不用了吧,我也累,輕描淡寫極力撇除和付純之間的超友誼關(guān)系。在他媽的命令下,江浩然替付純拉起了箱子,兩人一路往銀裝素裹的小區(qū)里走去。拐過兩個彎后箱子不動了,江浩然從身后摟著付純,那個懷抱比任何一次都要有力,散發(fā)著無窮無盡的安全感,付純一下子軟了,被江浩然半扛半摟地進(jìn)了屋,箱子在雪地下劃過兩道車轱轆,兩人的腳印交雜在一塊兒,深一點的是江浩然,淺一點的是他。“寶貝,你到底出什么事了?”一進(jìn)屋,江浩然給付純泡了杯熱牛奶,看著他喝了幾口以后又催了一遍。付純問:“你媽會不會懷疑我們?會不會被她發(fā)現(xiàn)我住你親戚的房子?”“不可能。我媽看著聰明其實傻得很,否則你認(rèn)為我爸是怎么出軌的。”“……”付純沉默著,江浩然從半蹲的姿勢站起身,只見付純握著牛奶杯的手不停地顫動著,他心疼得要命,又想念叨你早不聽我的,入你媽逼的娛樂圈,忍著沒出口,他總不能在此時此刻還顯擺自己的有先見之明吧,以后損付純的機(jī)會又不是沒有。按付純交待的,到了香港以后,方文沒待兩天就又出發(fā)去了東南亞走場,留他和一個助理住在酒店,白天學(xué)鋼琴和聲樂,晚上就在附近逛逛。一次公司安排他和一個老板吃飯,說是今后他的專輯這個老板都有份投資,他有點兒別扭地去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飯局只有他和老板兩個人,助理稱病沒去。“后來他叫我喝酒,我說我不會,他就說不喝就不出專輯,讓我自己選?!?/br>“我猜你一定喝得爛醉?!?/br>“江浩然!”付純惱怒地瞪著他。“繼續(xù)說。我沒惡意。”“……我借口去上廁所,打電話想叫助理來接我。誰知他不接電話,我徹底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那個老板就在外面拍門,說他絕對不是壞人,讓我別多心,他就是喜歡勸人喝酒,我要是真不喝,他也不會勉強(qiáng)……”“你信了?”“嗯……”江浩然一副你是豬啊的表情:“你怎么不打給我?天不應(yīng)我也會應(yīng)?!?/br>“我不確定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打擾你過年怎么辦……”付純低著頭,回想當(dāng)天發(fā)生的事情,他恐懼地吞了口唾沫。“還說謊。你會怕打擾我過年?”江浩然走近了一步,居高臨下地問:“你是不是覺得犧牲一點兒也無所謂?被摸兩下被親兩下都算不上什么嚴(yán)重的,非得等別人想插你你才想得到喊救命?”“……”付純?nèi)虩o可忍,失手打翻了牛奶杯,江浩然定定地看著他,嘴角驀地泛起一絲冷笑。兩人都不會說話了似的,一時間暖氣都變成了從北極來的冷風(fēng),江浩然像塊海邊的石頭般風(fēng)吹雨打依舊巋然不動,而付純則被吹得七零八落,狠狠地咬了下嘴,皮破后血的甜腥味一絲絲滲進(jìn)他的喉頭,被說中了,他無法反駁可也無法承認(rèn)。“你說對了……”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付純指著門口:“那你還待這兒干嘛!我輪不到你來鄙視!你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你怎么會理解我的生活!”“我不理解你嗎?你說想干什么我最后不都支持你,你還要我怎么理解?”“cao!”江浩然罵完又自顧自地笑了:“他媽憑什么理解你這種自甘墮落的生活?”“我自甘墮落?我要是真自甘墮落我就不會辛苦考什么高中,我干什么不能混飯吃,何必非得和你們這些人擠在一個班?”“我不想和你爭,不過上課總比打工要輕松一點兒吧?”江浩然冷冷的,理智不再占上風(fēng),心痛快把他自己都打倒了,卻還是表現(xiàn)出一貫的自以為是。“你……!”付純不再多言語,過了會兒,他忽然說:“我們分手吧。”“我能問您一句為什么嗎?”江浩然譏誚地看著他,那種內(nèi)心最深處的痛感被無限地放大,像塊石頭徑直沉入了水底,表面上水面依舊紋絲不動。“我覺得咱們不配?!备都?nèi)滩蛔】蘖?,說。“你覺得怎么叫配?”“你和蔡鵬飛就挺配。叫他減肥吧。你們在一起好了?!?/br>“你他媽腦子有病吧!”江浩然匪夷所思地望著付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