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現(xiàn)在經(jīng)脈寸斷，才會連變化都無法做到，就是神祇降臨，也救不回來了。

他并不知道，獸型對于楚傾國而言，其實是最厭惡的形態(tài)，從人變獸，他曾很長時間無法適應(yīng)，只是此時此刻，他已經(jīng)無能為力。

楚傾國緩緩閉上眼睛，再也不曾睜開。

嬰兒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又一次發(fā)出了嚎啕大哭。夜闌有照顧孩子的經(jīng)驗，此刻抱著孩子，試圖讓他安靜，不停繞圈行走，也根本沒有用。

“發(fā)生了什么事？”羽歌夜聽到孩子的哭聲，抱著孔雀膽狐疑地走進了營帳，孔雀膽看到眼前的場景，即使虛弱至極，仍然渾身一顫，猛地從羽歌夜的攙扶中掙脫了出來。小孔雀驚叫一聲，落在了孔雀膽的肩膀，困惑地看著床榻上那只巨犬。

羽歌夜一句話沒說，撲在楚傾國的身上，身上勃然的法力讓小孔雀驚恐地叫了起來，整座營帳都轟然向著四面八方倒塌，夜闌帶著小嬰兒，孔雀膽抱著小孔雀，連忙避開了這里。

磅礴的法力涌動著，羽歌夜持續(xù)不斷的輸入，最后，他的頭發(fā)竟然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呈現(xiàn)出灰白，夜闌擔憂地叫道：“殿下，沒用的?！?/br>
羽歌夜沒有回頭，可怕的殺機卻牢牢鎖定了夜闌，夜闌再也不敢說出一句話，羽歌夜沒有繼續(xù)輸入法力，他遲疑地愣在那里，探手扶住了布滿齒痕的床榻橫梁，看到旁邊有著明顯是爪痕的四個歪歪扭扭的字。

“不虛此行。”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

☆、122江山易主

“朔國師的病,在于毒瘤堵塞心脈,如今我已經(jīng)將毒瘤的生機斷絕,隨著血液的循環(huán),朔國師的身體會很快變好，平時多吃些活血化瘀的食材，多滋補身體,便再也不會有問題?！庇鸶枰棺詈鬄樗烽L絕把脈，“若是有什么問題,隨時來云京找我,靈感大王的爵位不會褫奪，云京也永遠留著朔國師的位置?！?/br>
“能夠延長壽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一輩子,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彼烽L絕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能夠被稱為紅潤的色彩,不過他身體好了，莽紅袖反而更加纏膩，就和朔長絕同乘一騎，摟著朔長絕一刻不肯放手。

羽歌夜沉吟片刻，捏著拇指中指成兩界大手?。骸皟山绱笫钟∧耸撬纷迕貍?，按說，我該還給國師。但是我對陣孔雀翎的時候發(fā)現(xiàn)，兩界大手印，兩指成世界，其實并非真的成就世界，而是將兩指捏住的東西，徹底粉碎，殘余的毒燼，卻會進入身體，這才是朔族后來越來越早逝的原因?！?/br>
“其實我也有所察覺?！彼烽L絕臉上沒有一絲遺憾之色，“朔族因兩界大手印而成天下望族，卻也因為它子孫凋零，如今兩界大手印在你手中，傳與后人也好，隕滅也罷，都和長絕無關(guān)?！?/br>
“有紅袖在，還用得著那兩根手指？”靈感大王語中帶著鄙視，但是對羽歌夜的態(tài)度明顯好了不少，二人自稱，都放下了朔莽這北方大姓，說明二人已經(jīng)放棄了過去的身份，不再是國師和大王，“小時候，我最大的夢想就是放牧青格爾，飲馬天湖畔，沒想到真的有實現(xiàn)夢想的一天，此生別無他求?！?/br>
“那歌夜就不耽誤二位奔赴美好生活了，希望來日我到青格爾草原，還能喝一杯紅袖大哥自釀的馬奶酒?！庇鸶枰构笆直?/br>
“好說好說！”莽紅袖也豪邁抱拳，“就此別過，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羽歌夜目送莽紅袖和朔長絕同騎遠走，露出一絲微笑，他轉(zhuǎn)過身來，“來，羽墨，到爸爸這兒來?！?/br>
聽到召喚的小孔雀，笨拙地撲騰著飛起，落在羽歌夜的肩膀，才四歲大的小孔雀，卻已經(jīng)活潑的不行，用還有些鈍的雀喙啄著羽歌夜的耳朵，羽歌夜笑著閃躲，“羽墨，別鬧?！?/br>
羽墨高興地張開小翅膀，發(fā)出長長的鳴叫聲，很快就又不安分的飛回了孔雀膽的肩頭?？兹改憛s沒有羽歌夜那么溫柔，當羽墨喳喳叫著向他懷里的孩子啄去，他屈指一彈，羽墨便委屈地挪動著雙爪，想了想，又飛回了羽歌夜頭上，確實是頭上，他的爪子抓著羽歌夜頭頂?shù)陌l(fā)髻，那發(fā)髻已經(jīng)松散，看樣子不是第一次被抓了，羽歌夜無奈地捉著他雙腳放下來，回頭望著孔雀膽。

“睡了?！笨兹改戄p聲說道，他的懷里抱著一個瘦弱的小嬰兒，看著就有些虛弱，但是臉色倒還好。

“該喂奶了。”夜闌從后面趕過來，手中握著個琉璃奶瓶，里面撐著深咖色的液體。本來還睡著的寶寶睜開眼來，看到夜闌和手中的奶瓶，眨眨睫毛長長的眼角，便沁出一滴眼淚，委屈地嗚哇哇哭了起來?！拔乙呀?jīng)盡量改良配方了，但是味道還是……”

羽歌夜探身接過小寶寶，將奶瓶虛虛引來，小寶寶看到羽歌夜，淚珠兒不流了，卻不住試圖扭頭躲進羽歌夜的懷里，只是他實在太小了，根本都扭不動，小手胡亂推拒著，羽歌夜用嘴咋咋奶嘴，把奶嘴捂熱吸出奶來，帶著淡淡澀味的牛奶，對于成人而言，都不容易接受。小嬰兒委屈地含住奶嘴，吸了起來。

“主子，就快到云京城了?！笔犻L中的白虎，出現(xiàn)在羽歌夜身邊。

羽歌夜抬起頭來，看著面前巍峨的城墻，百千年不曾散去的繁華，發(fā)出極輕的一聲：“呵呵?！?/br>
這一次，再也沒人敢關(guān)門攔阻羽歌夜，云京城上的守城人，帶著謙恭和畏懼，看著大軍停在京門十里之外的極晝祭壇。

羽歌夜親自登上極晝祭壇，他說話的聲音很低，卻清楚傳遍每個角落，連守城的士兵，都能聽到他的話：“不夜城八千白馬，還在否？”

“在！”潛藏不夜城三年的八千白馬，齊聲應(yīng)答。

“冰冠下兩萬龍鷲，還在否？”

“在！”兩萬鐵甲崢嶸的龍鷲軍，齊聲應(yīng)答。

“快哉樓三百龍脊，還在否？”

“在。”三百龍脊和被三百龍脊死死釘住的西南大軍，齊聲應(yīng)答。

“天下興亡匹夫怒，身披戎裝伐胡虜，刀槍為樂血為酒，共飲十方做人屠。風(fēng)雪不滅鋼鐵志，沙塵不掩壯士心。四關(guān)雄立戍西北，必將鐵馬踏冰冠。青衣帶水過西南，誓將禽血紅玉關(guān)?？v有頹靡鈍刀刃，自將俠骨震凡心。勇卒暮年心不死，猶在夢中聽戰(zhàn)歌。今朝有幸成壯志，普天之下盡中國。功過任他后人說，留取丹心照山河?！庇鸶枰钩疰?zhèn)靈歌，將杯中美酒，撒在極晝祭壇，三杯祭英烈。

鎮(zhèn)靈歌再一次響徹，這一次，是為了悼念沒能等到天下一統(tǒng)，功成名就的伙伴，為了召喚他們馬革裹尸的英魂，回到他們的故鄉(xiāng)。

此時已經(jīng)進入冬季的云京，也開始飄下雪花，昏暗的天空中，潔白的瑞雪像是飛舞的英魂，又像是滌蕩人心傷痛的溫柔羽毛，鋪滿了大地。

數(shù)十萬人的鎮(zhèn)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