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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不只慕容煜驚訝,連縮在一旁的柳若顏也驚訝。 怎么回事? 柳若顏瞪大眼睛,云府怎么會(huì)和她沒有干系,云府從小撫養(yǎng)她長大的啊。 柳若顏的聲音還泛著些春.意:“云伯伯……” 云尚書現(xiàn)在有多痛恨自己引狼入室,傷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兒,就有多痛恨滿肚子壞水的柳若顏。 他一甩袖:“老夫擔(dān)不起你這聲伯伯,你父親不只老夫一個(gè)故友,老夫撫養(yǎng)你十?dāng)?shù)年,如今已然夠了,今日,老夫留不得你了,你自出府去吧?!?/br> 柳若顏還不敢置信,云尚書一定是開玩笑的吧。 他是一個(gè)多正直清高的文人,書上不是說了,文人都最愛面子,怎么會(huì)趕走自己呢? ☆、 明明是夏季, 柳若顏卻覺得遍體生寒, 不說她裸.露在外的香肩被滿屋的婆子小廝看了去, 就連被衣服遮住的地方,都覺得涼。 她牙關(guān)都在發(fā)抖,不信云尚書真要攆她。這么多年過去了, 她之前貶低云月璽時(shí),云尚書也沒趕他,這就說明云尚書迂腐重面子, 無論她怎么做,他都不會(huì)趕走身為故交之女的自己啊。 不得不說, 柳若顏慣會(huì)看人下菜碟,只是她想錯(cuò)了, 云尚書為國為民,是赫赫清官,從來都不需要靠撫養(yǎng)孤女來為自己掙名聲, 他撫養(yǎng)柳若顏, 只是出于一顆良善的士大夫之心。 柳若顏眼底蓄了淚, 她寄人籬下,現(xiàn)在別人要趕走她, 她只覺丟盡了臉。 柳若顏聲音里仍帶嬌媚:“云伯伯……你要是趕走我,我就沒地方去了,我父親在天上要是知道了……” 云尚書痛道:“你父親為人正直坦蕩, 若見到你如此不知羞恥, 他必定無顏見人。” 云尚書吩咐一旁站著的婆子小廝:“愣著做什么?還不給柳姑娘收拾行李?!?/br> 婆子們忙去收拾, 又為難地看著柳若顏屋子里的一干擺設(shè):“老爺,柳姑娘房里的許多東西,都是云府的,這……” 慕容煜也看向柳若顏,之前柳若顏對(duì)他說,云府克扣她的用度,她屋子里雖然有些擺設(shè),但那都是她從柳家?guī)Щ貋淼臇|西。 柳若顏感受到慕容煜的目光,更加羞愧,幾乎無法面對(duì)。 柳父和云尚書一樣,都是清官,柳父更是寒門出身,到死時(shí)也只留下了一套宅子,而那宅子也早已被柳若顏拿去…… 柳若顏現(xiàn)在仿佛在光天化日下被剝了衣服,公開處刑,所有人都能看見她吃云府穿云府住云府,現(xiàn)在云府要攆走她。 絕對(duì)不行! 離開云府,她哪里能有人伺候,能衣食無憂?更何況,沒了云府,她的嫁妝怎么辦?在這個(gè)時(shí)代沒有嫁妝的女子是會(huì)被瞧不起的。 云尚書對(duì)那婆子道:“云府的一應(yīng)物品清點(diǎn)留下,柳姑娘的衣物首飾及其他不是云府之物通通給她?!?/br> 柳若顏見云尚書鐵了心要趕走她,也怒了,她言辭犀利,直戳文人的心窩子:“云伯……云尚書,我一介弱質(zhì)女流,孤苦無依,你趕走我不怕天下人笑話嗎?” 柳若顏梗著脖子,語氣中甚至帶著三分威脅:“到時(shí)候,云尚書走在街上都會(huì)被人戳脊梁骨。” 慕容煜拉了拉柳若顏的衣服,柳若顏絲毫不聽。 云尚書見她如此冥頑不靈,道:“老夫?yàn)楣俣嗄辏霾焕⑻?,俯不愧地,若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能保護(hù),老夫枉披人皮。何況,多年來,老夫不曾短你半點(diǎn)吃穿,如今你既同老夫愛女的未婚夫婿有染,自然該隨你的夫婿走,沒有賴在云府的道理?!?/br> 云尚書思及云月璽,最后這句話沉沉道:“你若覺得老夫有錯(cuò),便去衙門狀告老夫!” 云尚書這幾句話擲地有聲,柳若顏臉色發(fā)白,旁邊云府的忠仆們也都聽不下去了,道:“老爺小姐不必憂心,柳姑娘這樣的,在我們老家,別說云府和她沒有半點(diǎn)干系,就是親父母,也早都攆她出去了?!?/br> “是啊,便是親姐妹也沒有勾引jiejie未婚夫的,何況還是寄住在人間。” 云府教養(yǎng)下人,一貫是推己及人,考慮著柳若顏的處境,他們從不允許下人們說什么寄住一類的話。現(xiàn)在下人們一口一個(gè)寄養(yǎng)寄住,便是如在掏柳若顏的心,讓柳若顏一直記得她的一切都是靠云府施舍來的。 柳若顏不甘心,她眼中汪著淚,看向云月璽:“月璽,如果我被趕出去了,全京城的人可都知道你被你的未婚夫拋棄,都知道你不如我,你比不過我!” 云月璽一襲青綠的衣裙,雪肌烏發(fā),端的是清雅美麗,比地上狼狽的柳若顏不知道好到哪兒去。 她美麗的臉上沒有一點(diǎn)傷心,好像地上的柳若顏和慕容煜同她沒有絲毫關(guān)系,道:“是云府要和定國公府退親,本來,若顏你雖然和慕容世子私通,私通者為妾,影響不了我身為正妻的婚約。可我不樂意被惡心,這婚,是云府要退,而非我被拋棄。什么情況才叫我被拋棄?如果慕容煜提前和我退婚,轉(zhuǎn)而求娶你,那才叫我被拋棄?!?/br> 柳若顏聽出了云月璽的意思,她的意思就是,你一個(gè)妾,不配。 柳若顏瞪大眼睛,憑什么人人都說她為妾? 憑什么聘者為妻奔者為妾?愛情哪有那么多規(guī)矩。 柳若顏倔強(qiáng)道:“慕容哥說了,會(huì)娶我。” 慕容煜也想維護(hù)柳若顏,可正在這時(shí),一個(gè)氣勢(shì)十足的女聲傳來:“娶?便是納都不可以!” 這女聲并非慕容夫人的聲音,更為蒼老有氣勢(shì),眾人回頭一看,慕容夫人恭敬地牽著一個(gè)頭發(fā)雪白、面容威嚴(yán)的夫人來此,這便是定國公府的老太君,也是慕容煜的祖母。 慕容煜聞言抬頭:“祖母……” 老太君重重一拄拐杖:“孽畜,別叫我!你給我們慕容家丟人?。 ?/br> 慕容煜看看自己,被人捉j(luò)ian在床,的確是丟人。 這時(shí),云尚書見定國公府的人來了,也道:“老太君、夫人,咱們兩家雖為姻親,但今日這親,斷然沒有再存續(xù)的必要了。” 老太君和慕容夫人也知如此,云尚書府怎么可能委屈自家女兒呢?可恨,是慕容煜沒福氣。 云家家世清貴,云小姐美麗動(dòng)人,他們定國公府不能再掌兵權(quán),是在走下坡路。哪里有深得圣心的云尚書府前途光明? 云尚書見兩人都沒意見,道:“此事便如此定下,退婚書不日便送往府上。至于這柳姑娘,如今既已和貴世子有肌膚之親,那你們……” “不,我們定國公府萬萬不接納此等蕩.婦,便是慕容煜,我們也會(huì)帶回去嚴(yán)加管教?!崩咸齾拹旱乜戳搜鄣厣弦律啦徽牧纛仯斑@柳姑娘,該去哪兒去哪兒,我們定國公府不要?!?/br> 柳若顏聞言,身子更像被重?fù)粢话阕笥覔u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