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一個吊死鬼表情，葉之蔭忍不住笑了。小八很久沒見到他的笑容，趕緊喵喵叫著爬上鍵盤。葉之蔭把它拽下來，手指敲擊，“我想問個事情?！?/br>
“你說。”

“許天奇，去哪里了？”

十九

這句話發(fā)送出去之后，肖月沒了反應(yīng)。她的頭像變成了灰色，葉之蔭靜靜地抱著小八，貓咪依偎在他的懷里——他們一同等待著。

“啊，這個，我不知道?！?/br>
肖月彩虹色的字體一跳一跳，“不好意思哈，剛才我爹跟我哥大吵一架，我去勸……被老頭順帶噴了一頓?！?/br>
葉之蔭不曉得該回什么，肖月不以為意，寫到，“許天奇他們事情老多了，今天一個任務(wù)，明天一個演習(xí)。我哥剛出了個什么狗屁任務(wù)，機(jī)密哦，不告訴你哦，見天說自己忙，拽的二五八萬似的?！?/br>
“這樣。”

“嗐，你早習(xí)慣了吧。我跟你叨叨這個干什么?！毙ぴ掳l(fā)了個卡通表情，一只兔子連環(huán)飛踢一只哭泣的貓，“聽說你家養(yǎng)了只布偶貓？”

“是的?！比~之蔭回復(fù)兩個字，想一想，為了讓自己干巴巴的語言生動一點(diǎn)，他試著加入一點(diǎn)其他的內(nèi)容，“名字叫小八，是公的?！?/br>
“咔嚓了沒？”

“咔嚓？”

“就是，閹了沒有？”

“還沒有，它一直很安靜，就是比較挑食?！?/br>
“有照片么？”

葉之蔭電腦里有個專門的文件夾，存放有小八從小到大的各種照片。許天奇喜歡貓兒子，一有空就拍一點(diǎn)。他挑了幾張可愛的發(fā)給肖月，肖月回了一大排感嘆號。

“太萌了?。。。。。。。。。。。。。?！”

與肖月的談話非常有趣，葉之蔭想，他打算繼續(xù)聊一會兒，門開了，葉之瀾走進(jìn)來，端著一杯牛奶。

“哥，”瞥一眼顯示器，葉之瀾道，“十點(diǎn)了，睡覺吧?！?/br>
“還早?！?/br>
“你要好好歇著。”

“我天天躺床上吃了睡睡了吃，”葉之蔭摸一摸臉，“都雙下巴了?！?/br>
葉之瀾眉開眼笑，“胖了好啊，長點(diǎn)rou才健康?！痹谒膹?qiáng)烈勸說下葉之蔭下線關(guān)機(jī)，肖月依依不舍，“明天繼續(xù)聊啊，”一個心形，“明天早點(diǎn)來！”

第二天晚上，陪著父母看完新聞聯(lián)播，葉之蔭就回到房間，打開電腦。

微博有一條新留言，來自賀明，“身體好點(diǎn)了嗎？”

“好多了，”他寫道，“醫(yī)生說要靜養(yǎng)。”

“那就好，我們都很擔(dān)心你?！睅追昼姾筚R明回復(fù)，“項(xiàng)目很順利，你安心休息?！?/br>
賀明的微博頭像換成了一雙女兒的。兩個beta女孩，擠在鏡頭里，笑臉甜蜜。葉之蔭怔怔地望著兩個小姑娘，直到肖月的頭像跳動起來。

“在嗎在嗎在嗎？”

“在?！?/br>
“哦太好了?！毙ぴ滤坪鹾荛_心，“剛我爹又跟我哥干架了?！?/br>
“為什么？”打聽人家的私事多么不禮貌，但已經(jīng)發(fā)送出去，葉之蔭有些難為情，“對不起。”

“?。繛樯秾Σ黄鸢?？”肖月滔滔不絕，“我哥跟許天奇一樣大，許天奇都結(jié)婚快三年了，我哥還單著呢。老頭急死了?！?/br>
“結(jié)婚有什么好，不結(jié)婚的話，能省掉很多麻煩?！?/br>
“你這話吧，也對，也不對。誰知道呢?！毙ぴ掳l(fā)了個嘆氣的小人，“我哥流連花叢，態(tài)度大大的有問題?！?/br>
“你表情好多。”

“是啊，你要嗎?！毙ぴ掳l(fā)了一排青蛙，姿勢各不相同，“我喜歡存表情?！?/br>
葉之蔭以往很少用聊天工具，浪費(fèi)時間，毫無意義，他笨拙地將一個個蹦跳的青蛙收集到表情中，肖月那邊又發(fā)了兩三排兔子。

然后是一句話——“你要是喜歡表情的話，可以問許天奇要。等他回來之后。他最喜歡攢表情?！?/br>
葉之蔭握著鼠標(biāo)的手一頓，“是嗎?！?/br>
他把好友列表打開。五六個頭像，唯有肖月的是亮著的。許天奇的在最下面，灰撲撲的一只帶鋼盔的狼，簽名就寫了兩個字，“攢錢?！?/br>
攢錢，攢錢干什么呢？是為了買那套房子么？葉之蔭低下頭，他從來都不知道，和自己同居一室的alpha有換房子的想法。他沒注意到。加班回來，有時候能碰到許天奇看電視喝啤酒，有時候那人已經(jīng)睡了。洗洗澡他就到另一間臥室睡覺，不到發(fā)情期，連住都不住在一起。

攢錢。

葉之蔭關(guān)閉列表，肖月又給他發(fā)來成排的表情。他默默地收集完畢，早早地便下線了。

第二天，吃早餐時，葉之蔭對弟弟道，“許天奇說……”

葉之瀾立刻扔了手里的面包片，如臨大敵，“他sao擾你了？”

“沒有?！比~之蔭道，“他告訴我簽了離婚協(xié)議，我想看一眼?！?/br>
“哦，那個啊，不著急?！比~之瀾明顯吃了一驚，“你要簽字嗎？”

“我想看一眼。還有，他把我的東西打包送來了，你放到哪里了？我要找一本書?！?/br>
午后，葉之瀾手下的幾個工作人員送來幾個大箱子。

衣服，書，葉之蔭坐在沙發(fā)上整理，小八好奇地伸著腦袋，伺機(jī)往空箱子里鉆。

“小八，出來?！?/br>
貓咪委屈地被林慕圈在懷里。葉之蔭將幾本書摞在一處，林慕道，“找到了？”

葉之蔭搖搖頭，繼續(xù)整理。他的行李大部分是書，衣服不多。最后一個箱子套了一個塑料收納盒，他想拖出那個盒子，林慕驚叫，“放手放手！”她喊來鐘點(diǎn)工，將收納盒運(yùn)到葉之蔭房間?！澳阍趺茨馨釚|西呢，”林慕埋怨，“也不想想你——”

葉之蔭道，“我怎么了？”

“沒，沒什么。”

二十

當(dāng)天夜里葉之蔭沒有上網(wǎng)。他坐在被窩里，打開那只收納箱，將里面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

七八本集郵冊。陶瓷茶葉罐。筆記本。工作簿。電子詞典。一個心形的巧克力鐵盒，大概是很久以前葉之瀾的omega朋友送的。

鐵盒里存著十幾個小禮物。各種顏色的彩紙，扎著彩帶。葉之蔭把它們圍著鐵盒擺成一個心形。小八歪歪腦袋嗅嗅，發(fā)現(xiàn)不能吃，便開始用爪子撥弄。

“別鬧?！比~之蔭撓撓布偶貓的下巴，輕聲道，“還記得他的味道嗎？”

這些小禮物，全部是他在枕頭底下發(fā)現(xiàn)的。第一次，依稀記得是剛結(jié)婚沒多久。有一天加班到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