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靜大叫，“到時(shí)候你走吧，珊珊，你走吧！”

    “必須是水水走，我走了，她顧不了你和阿珠?！?/br>
    “羅珊，你偏心，她都不告訴我們她有辦法，她也一定不會(huì)救我們！羅珊，你不想回去嗎？你想看著我和阿珠死在這里嗎？”蘇文靜突然瞪圓眼珠拽緊羅珊。

    看見這樣的蘇文靜，羅珊莫名地開始煩躁，她討厭這樣的靜靜，明明以前的靜靜很好。她不想再爭(zhēng)執(zhí)，她拂開蘇文靜的手：“阿珠不醒，你就得聽我的。你先睡一覺，我晚上再來看你?！绷_珊把她按進(jìn)被窩，不顧她的掙扎，拉起被子給她蓋好。

    “羅珊，你會(huì)害死我們?！碧K文靜從床上掙扎起來，望著羅珊的背影大喊。

    羅珊頓了頓，頭也不回地出門。

    房門關(guān)上，蘇文靜哀嚎一聲，手指緊緊拽住被子，兇狠狠地瞪一眼在撞擊蛇籠的花斑蛇。

    花斑蛇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憤怒，停止撞擊，趴在籠子里消食。

    羅珊一路都在想蘇文靜的話，她覺得蘇文靜是被孔珠粒刺激到了，要不要等會(huì)讓醫(yī)生去看看？

    路過孔珠粒的房門，她開門看看，又關(guān)上門繼續(xù)往前走。

    水水的門沒合上，她敲敲門，里面?zhèn)鱽硭：穆曇簦缓笮∨苓^來的腳步聲。

    她覺得水水很好，為什么靜靜不喜歡？為什么靜靜總喜歡往壞處想水水？以前的靜靜不是這樣的，一直喜歡用崇拜地目光看她們，靜靜地站在她們旁邊，靜靜地笑，就算被人當(dāng)面罵了，也只會(huì)安靜地躲在她和阿珠背后，看她們收拾罵她的人……

    “珊珊？”

    羅珊從思緒里回神，看見水水端著碗疑惑地叫自己。

    羅珊長(zhǎng)呼一口氣，想對(duì)水水笑又笑不出來。靜靜那樣說水水讓她覺得對(duì)不起水水，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真希望孔珠?？禳c(diǎn)醒過來給靜靜做點(diǎn)功課，靜靜一向深信阿珠的話。

    “在吃飯??？”羅珊尷尬地問，問完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人家手里拿著筷子端著碗，不是吃飯還能做什么。

    “嗯吶，你剛從靜靜那邊過來還沒吃飯吧？”水祝笑起來，伸手拉她，“進(jìn)來一起吃，今天中午很多好吃的?！逼鋵?shí)有一半是小蛇的，但是小蛇正睡得香，一動(dòng)不動(dòng)，多半要晚上才醒，不用留。

    羅珊跟著進(jìn)去，案幾上擺著兩個(gè)餐盤，葷素各三樣，還有兩碗湯，豐富又營養(yǎng)。

    肚子咕咕叫，她才想起自己還沒吃午飯呢。

    她坐下，看著水祝將一碗湯放到小蛇面前。

    羅珊喝口湯，疑惑地問：“你的蛇喝湯??？”

    “等會(huì)它醒了會(huì)喝吧？”水祝不確定地說。

    “等它醒了都膩了，還不如冷水。”羅珊隨口一句，哪想水?；腥淮笪虻亍芭丁币宦暎苋ザ似饻?，自己一口喝了。

    “……”水水真好養(yǎng)，什么都吃。

    水祝放下湯碗：“珊珊，你的蛇平時(shí)吃什么呀？是不是很能吃？”她覺得自己有必要預(yù)估一下小蛇的胃，好好盤算該怎樣才能讓自己和小蛇都吃飽。

    “我那條啊，吃蜥蜴或者小老鼠，有時(shí)候一天要吃四只?！碧崞鹕?，羅珊似乎賊感興趣，“特能吃。靜靜的花斑蛇都只吃一只小老鼠，我隔壁屋的那條蛇一周才喂一次，不知道我的蛇怎么那么能吃，不會(huì)是病了吧？”

    “額……可能是長(zhǎng)身體吧……”水祝尷尬地說。

    “你的呢，吃得多嗎？”羅珊?jiǎn)枴?/br>
    多，特多，比自己還能吃，但小蛇不吃老鼠蜥蜴呀……

    唔，如果她說小蛇吃飯，是不是有點(diǎn)不可置信？

    羅珊跑過去扶起陳欣，扯著衣服按住她流血的傷口，架著她進(jìn)餐廳。

    又一顆水珠落下來，將那團(tuán)粉紅的米飯染成血紅。

    滴答，滴答，滴答。

    一串串鮮紅的血水，像開閘的堤壩，洶涌而下。

    羅珊震悚得連罵都罵不出來，她順著掉下來的血水抬頭——

    一張極度熟悉的臉，每天都看見的臉，瞪著沒有眼珠的眼眶盯著她們。

    101

    鮮紅的血從頭顱的眼眶和嘴里流下來，源源不斷，像那顆頭顱里裝著濃烈的血漿。

    羅珊震驚地望著那顆極度熟悉的頭顱，又僵硬地轉(zhuǎn)頭看向水水。

    水祝和她對(duì)視一眼，羅珊蹭地站起來，掄起手里的飯盒向流血的頭顱砸去。水祝錯(cuò)愕一瞬，迅速往旁邊閃開。

    拋上去的飯盒在空中掄個(gè)圈，被血水染紅的飯菜洋洋灑灑落下，向羅珊兜頭罩去。

    水祝最終還是讓傭人拿火爐來。

    把溫度開到最高，燒得爐子周圍一片guntang，放盤子在爐子上面，她站在遠(yuǎn)處看盤子里的小蛇，真心祈禱它能醒過來。

    醒吧，我再也不嫌你吃得多，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零食都給你吃。水祝心想。

    然后她聞到膠水味，她呆眼，突然想起碎盤子是用膠水黏的。

    她趕緊跑過去把端開盤子，盤子縫隙的膠水已經(jīng)融化往下淌。水祝手忙腳亂地?fù)瞥鲂∩撸琯untang的盤子燙紅了她的手，懷里的小蛇還是冰涼得刺骨。

    水祝絞盡腦汁地想怎么幫它取暖。

    直接放上去？不行。

    當(dāng)初碎個(gè)盤子，就鬧離家出走。如果直接放上去，等會(huì)她忘記了，被火爐烤焦了尾巴，等它醒來得和她拼命吧。

    懷里的小蛇凍得肚子涼颼颼，她想了又想，老實(shí)地蹲在爐子邊把毛巾烤熱，包住小蛇取暖。

    也不知道小蛇是怎么做的，毛巾裹上去半分鐘就涼個(gè)透徹。

    水祝又取了一條毛巾來回烤熱，換著包裹小蛇。

    來來回回十幾次，把自己烤得大汗淋漓，雙手酸軟，腿上的小蛇毫無起色。

    她擦掉臉上的汗，揉揉酸澀的手臂，心想這樣下去不行，她早晚得熱死。

    她抱著小蛇開門找傭人：“能不能給我一個(gè)架子——這樣，比爐子高些，可以架在爐子上烤東西的架子?！彼檬直葎澇鲂螤?。

    傭人：“水小姐想吃燒烤嗎？可以去餐廳?！?/br>
    “不是，不是。”水祝連連罷手，“就想烤點(diǎn)東西，不吃燒烤，可以給我一個(gè)嗎？”

    站在門口的傭人都能感受到屋內(nèi)炙熱的高溫，暖氣加火爐，雙開，很好。

    “可以，水小姐請(qǐng)稍等?！眰蛉舜蛄恳谎蹪M頭大汗的水祝，轉(zhuǎn)身下樓。

    后背火熱到快要孵化出雙翼，而抱在肚子前的小蛇卻不斷散發(fā)凜冽的寒意。水祝扒著房門呼吸新鮮空氣，心想冰火雙重天大抵就是如此。終于在十八歲這年深深體驗(yàn)了一把，她感慨地嘆口氣。

    一會(huì)兒，傭人扛著架子上來，身后跟著兩個(gè)傭人，一人端著兩個(gè)餐盤，一人左手提木桶，右手端盤。

    “水小姐想怎么放？”一向從容自若的傭人被熱到忍不住皺眉。

    水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