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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做活賺取微不足道的零花錢,早早落下一身病。 范晉良是木匠, 經(jīng)常晝夜不休地給東家干活, 因為太過勞累, 一次走神不小心削掉了兩根手指。 大約是過夠了苦日子,三個兒子長大各自娶媳婦后, 他們雙手一撤,什么活都不管了,只管伸手跟幾個兒子要錢花。 開始時,吃喝花銷, 三個兒子平攤, 光是這樣, 兒子們?yōu)榱诵㈨樃改缸匀皇裁匆膊徽f。但是自從范國峰成了市里機械廠的正式工, 這種平衡就被打破了。 那時候農(nóng)民一年下來平均收入僅三四十塊錢,范國峰一個月工資加上各種補貼能達到二十元左右, 后來娶了人人羨慕的售貨員當媳婦, 夫妻二人一個人的收入就跟他們一年的收入持平。 張桂芝和范晉良不再盯著老二和老三要錢要糧,而且轉(zhuǎn)移視線專門搜刮老大一家子。隔三差五就來市里索要生活費。 范國峰和蔣書蘭每次都是掏錢掏票,再好吃好喝地伺候二老。 按照二老的說法, 二弟和小弟在農(nóng)村出人出力伺候老人,身為大哥的范國峰既然不能在他們身邊盡孝,那便出錢出票好了,很公平??偛荒芩谑欣锵砀?,把父母扔在農(nóng)村受罪而他什么也不管吧,可沒這等好事。 范國峰和蔣書蘭商量過后,一致同意每個月給張桂芝和范晉良七塊錢生活費加兩張工業(yè)票。 糧票不能給,他們自己的糧食尚且不夠吃,再說農(nóng)村糧食比城里稍微寬裕點,張桂芝和范晉良想了想同意了。 后來范國峰長工資,他的父母鬧過幾次要加生活費,被他沉著臉拒絕了,因為他自己家連著生了兩個兒子,需要的花銷太大,負擔不起過多的生養(yǎng)費。 張桂芝和范晉良因為這件事四處宣傳大兒子大兒媳婦不孝順,差點弄臭了兩人的名聲。 鬧了幾次,見范國峰態(tài)度堅決,二老也就不了了之了。他們不趕真的惹急了大兒子,免得一分錢都撈不著。 憑借從大兒子那得到的生活費和工業(yè)票,二老成功成為村里最富裕的、被其他人嫉妒得眼紅的老夫妻。光大兒子一年給的錢就比人家農(nóng)戶辛苦一年掙得多上不少。 老家的兩個兒子和兒媳婦對他們更加上心,伺候的也更加精心,特別是小兒媳婦,嘴巴跟抹了蜜一樣,天天把他們哄得心花怒放。 有錢在手,大權在握,二老使喚起兒子兒媳婦來越發(fā)理直氣壯,腰板邦邦硬。 經(jīng)濟欲望被老大一家滿足,擺譜和控權的欲望在老二、老三家得以釋放,張桂芝和范晉良的小日子過的美滋滋的。 他們整日不上工,只四處溜溜達達,看著村里同齡的老人還在餓著肚子為兒女們拼命干活,一個個憔悴瘦弱、滿臉溝壑的模樣,得意地嘲諷幾句,然后瀟灑離開。 后來,老兩口掏錢給家里翻蓋五間青磚大瓦房,在村里一時風頭無兩。 當然,錢基本都是范國峰兩口子省吃儉用攢下的,被張桂芝和范晉良心安理得地“借”走了,十幾年了他們完全不提還錢的事,也沒打算還。 在他們心里,花兒子的錢就是應該的,談什么還錢,生恩養(yǎng)恩大過天。如果范國峰不給他們花錢養(yǎng)老,當初何必生他,直接溺死得了。 兒子養(yǎng)老子,天經(jīng)地義。 老子花兒子錢,也是天經(jīng)地義。 要是張桂芝和范晉良對三個兒子一視同仁還好,可是他們的心偏到了咯吱窩里。 對范國峰需索無度,對范國茂和范國棟卻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僅一分錢生活費不要,還倒貼錢給兩個兒子的孩子們買零食買玩具,范衛(wèi)東、范衛(wèi)華和范晴雪從小到大沒感受過爺爺奶奶的丁點關愛,更別說收到他們送的玩具和吃的了。 他呢簡直是趴在范國峰一家身上吸血的血吸蟲。 “奶奶,您別吵了,我們又沒說不給您和爺爺養(yǎng)老,至于父親的撫恤金,這不是還沒發(fā)下來嗎?您再鬧幾次也是沒有。”何詩曼輕聲勸慰。 范衛(wèi)東頭疼地揉揉太陽xue,鋒利的眉尾隨著他的動作移動,平添幾分黯然。 在父母的葬禮上,他們已經(jīng)大鬧過一次,弄得場面很糟糕。 說不怨恨他們是不可能的。 這么多年,孝順的父母對他們幾乎是掏心掏肺的好,要錢給錢,缺票掏票。 有次母親想置辦一身新衣服,才湊夠布票,在奶奶表示想穿新衣服后二話不說就把布票送給了她,自己則穿著舊衣服縫縫補補著勉強過了一年。 爺爺喜歡抽煙,尤其喜歡遼北煙葉的嗆辣味道,父親有次到那附近運貨,忙完公事,又撐著兩天兩夜每合的眼睛,開了三個小時車替爺爺?shù)教幨諢熑~。 父親母親沒有一星半點對不起他們,可是最后換來了什么?為什么他們?yōu)榱艘稽c撫恤金就要大鬧葬禮現(xiàn)場呢。 范衛(wèi)東只想安靜地送父母最后一程,這么一點小小的愿望被爺爺奶奶無情地打破,變成遙不可及的奢望。 那天天空陰暗低沉,雷聲轟鳴,像是暴雨將至。兀然騰起的大風帶起了街道兩側(cè)的泥土灰塵,吹得人抱頭捂臉,根本睜不開眼睛。 范衛(wèi)東至今記得范衛(wèi)華當時的表情,一貫明亮的眼睛生起兩簇火焰,眉頭皺的死死的,氣息低沉,仿佛黑云壓境,山崩欲摧,儼然下一刻就要暴起傷人。 伸手重重抓住范衛(wèi)華肌rou卉張的手臂,范衛(wèi)東隱忍著默默沖他搖了搖頭。 范衛(wèi)華將牙齒咬的“咯咯吱吱”直響,眼神兇狠,像要擇人而噬的狼崽子,但當他觸及范衛(wèi)東壓抑到極點的目光后,下一秒,大腦慢慢清明起來:他們是自己這具軀殼的爺爺奶奶,不是仇敵。 抬起右手貼在范衛(wèi)東手上,手指用力收緊,然后驟然松開,他嘴角牽強地扯出一絲苦笑,低頭沉默不語。 發(fā)現(xiàn)兄弟二人之間沉寂的悲傷氛圍,何詩曼不得不推著兩人去繼續(xù)完成葬禮,自己則拖著疲憊的身子周旋在兩個自私冷血的老人中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于在她精疲力竭之前說服了他們不再發(fā)難。 豆大的雨滴突然撕開天幕傾倒而下,砸在臉上有種冰冷刺骨的痛楚。 比起范衛(wèi)華的意難平,范衛(wèi)東看向張桂芝和范晉良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兩個不想干的陌生人。 張桂芝和范晉良雖然常年在農(nóng)村生活,但優(yōu)渥的生活讓他們養(yǎng)出一身迥異于其他村戶的白皮膚,皺紋也比同齡人少很多,加上穿著講究,走在大街上,所有人都會認為他們來自大城市而非偏僻的小山村。 歸根結底,是大兒子范國峰“寵”出來的。 乍聞大兒子出事死了后,老兩口也悲傷過一瞬,但緊襲而來的恐慌填滿腦海,直接把悲傷擠走。 他們心里清楚,如今美好的生活都是靠著大兒子的孝順堆砌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