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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草茉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2

分卷閱讀122

    上對他視而不見,可又做不到真正的忽略無視。明里暗里,更有隱秘地探尋欲,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又窸窸窣窣竊竊私語,恨不能把人擺開揉粉看個清清楚楚,徹徹底底才好。

大學(xué)同寢,鄭斯琦其實(shí)對誰都不那么上心??诮菭巿?zhí)也有,無非鍋碗瓢盆,瑣細(xì)的不能再瑣細(xì)的雜事兒??申P(guān)乎對季寅的冷視,倒像是鮮明一致,同聲共氣的。

去食堂誰也不會主動提出給他帶一份飯,鄭斯琦也不會;班群里有了新通知,他給忽視了,誰也不會主動出聲提醒,鄭斯琦同樣也不提;出門時T恤穿反了方向,長方的標(biāo)簽卡在了喉嚨下,其他人見了只相識低笑誰也不點(diǎn)破,鄭斯琦雖然不笑,但也不說。連人明明在身后不遠(yuǎn),也要把門合上,讓他自己拿鑰匙重新開一次門。

有的時候忽視就是一種變相的排斥與冷視,誰也說不上季寅和別人不同在哪兒,可就是因?yàn)楦杏X到了又說不清明,才覺得煩躁,才覺得討厭。鄭斯琦并非是隨波逐流,可也不想做那個唯一與人不同的出頭鳥,行為處事與大環(huán)境趨同是人之本性,他一直這么辯解似的想。

改變是大二下的那次午夜,季寅唯一一次忘帶了寢室鑰匙,在門口徘徊良久才悄悄叩門,響了兩聲就停。

誰也沒熟睡,誰也不做聲。

相隔了近十分鐘,長久到以為他就這么敲了兩下就放棄了之后,才又“篤篤”叩了兩聲。

屋內(nèi)依舊不響,兩個翻身攬了攬滑下肚皮的夏涼被,一個塞緊了耳里的耳機(jī),鄭斯琦則又低頭翻了一頁書,權(quán)當(dāng)兩聲聒噪的蟬鳴。

“我覺得你最后會開?!眴谭钐焱蝗怀雎暋?/br>
鄭斯琦聽了笑起來,“這么篤定?”

“恩。”喬奉天點(diǎn)頭。

鄭斯琦純粹是被那有氣無力,拘謹(jǐn)小心有斷斷續(xù)續(xù),活像三天沒吃飯似的敲門聲給惹煩了。他“啪”一聲合了書,下床套上了拖鞋。上鋪一個聽了動靜立刻伸頭在背后想阻似的輕輕“哎”了一句,鄭斯琦沒理,自顧自上前開了門鎖,皺著眉頭拉開了房門,走廊光亮,不自覺瞇了一下眼。

“這么晚去哪兒了?”

季寅耳朵里塞著不離身的耳機(jī),擺了“對不起”地嘴型卻又沒說出口,訝異地抬頭看了鄭斯琦一眼,顯然不信他這一句關(guān)切成分并沒有多少的詢問。

鄭斯琦這才發(fā)現(xiàn)他是傳說中的掃帚眉,眼瞳明凈清亮,并非有層層疊疊似的愁緒。

“下次別那么晚?!?/br>
沒等對方回答,鄭斯琦就留開門縫轉(zhuǎn)身回去了睡了,上床熄了臺燈過后半晌,才得聽一句模糊不清“恩”。那種與人為惡的負(fù)罪感倏而就消散了,鄭斯琦只覺得枕頭都顯得松軟了。

再往后,季寅依舊獨(dú)來獨(dú)往,唯獨(dú)看鄭斯琦的目光,多了些微黏性,像是能在目及之處牽出透明的絲來。發(fā)梢,衣領(lǐng),袖口,腰際,褲腳,鞋尖。鄭斯琦敏銳地察覺到那終日不熄的眼神落在自己的這些地方,閃開又來,撣下又落,除了自己的面目他始終不看,他覺得連自己衣上有多少出匝線針腳都要被數(shù)的清清楚楚了。

喬奉天聽了,心里是說不出的感覺。像是自己覺得好而珍貴的東西,幾多年之前就被人那樣默不作聲的珍視。自己是后來的那一個,已經(jīng)根本不占什么優(yōu)勢了。

“他其實(shí)不就是……那什么你唄?!眴谭钐旃室庹{(diào)笑。

“我能感覺到。”鄭斯琦望了望碑,“我其實(shí)煩的要死,想說什么呀,我做什么了就總這么看我,我無心的啊,芝麻大點(diǎn)兒的小事兒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對我有這種好感的?!?/br>
原先上課只坐在后排的季寅變得只坐在鄭斯琦背后,鄭斯琦往前挪一排,他便不跟著往前了;交留堂作業(yè)的時候會先放在鄭斯琦的桌上,鄭斯琦擺手指指老師,他才自己慢吞吞地遞上講臺;鄭斯琦戳他肩胛骨指指他的耳機(jī)線,季寅便欣喜似的拿下一只往他耳邊遞,鄭斯琦躲開往下指指,他才發(fā)現(xiàn)是纏住了自己的拉鎖。

不動聲色又無孔不入的感覺,讓鄭斯琦完全地明白他為什么和別人不一樣。可連發(fā)怒的因由的沒有,對方明明什么都沒做,至少喜歡誰看著誰,是對方的權(quán)利,完全沒理由說對說錯。

喬奉天沒說話。

鄭斯琦手揣進(jìn)口袋,“班里人都心明眼慧,其實(shí)很容易就看出來了,那些人一邊恍然大悟像是知道了什么個中關(guān)鍵,一邊又覺得荒唐可笑的不行。我不懂,光覺得自己無辜,想自己憑什么什么都沒做,就成了他們的談資,成了眾矢之的,又不是我的緣故,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大四體側(cè),鄭斯琦脫下的外套被逐個遞到了一旁的季寅手里,季寅連忙拒絕的把衣服往回推,眾人就一臉不明笑意地往前遞。一千五的長跑擾的鄭斯呼吸紊亂,頭腦發(fā)脹,剛粗喘著走回休息區(qū)的一列長椅,就看記憶手里捧著被疊的整整齊齊的衣物。那條從耳朵邊延伸下來的柔軟耳機(jī)線,正耷拉在衣上。

烈日照在后腦勺上guntang,心臟撲通撲通地不住急速跳動,周遭目光一下變得露骨熱切,甚至有人吹了一聲浮謔的流氓哨,喊了句“鄭嫂”,一時一團(tuán)哄笑,分辨不清善意還是惡意。季寅滿臉抱歉地把衣服往前遞,鄭斯琦立在原地,盯著不接。

“我跟你這種人不一樣,我不喜歡男人,我說清楚了么?”

鄭斯琦猶記對方歉意的微笑凝在嘴邊,看著他時的那種溫融熱意,瞬間就被吹滅了。

喬奉天看鄭斯琦一邊笑,一邊說:“我連粗口都沒說,我覺得我說的話一點(diǎn)兒問題都沒有,我最大的錯,就是不該當(dāng)著那么多的人面,否認(rèn)他作為一個人合理之處,沒什么不一樣,他跟我一樣?!?/br>
“后來呢?”

“后來相安無事,但比原先更沉默不愛言語了,再到大四去了國外留學(xué),讀完帶回國一個男朋友出柜,把家里擾的天翻地覆雞犬不寧,被父母趕出了家門,再后來是乘車來找好多年沒再聯(lián)系過的我,結(jié)果在高速上出了車禍,當(dāng)時就沒了?!?/br>
鄭斯琦頓了頓,笑意始終噙在嘴邊,“我到現(xiàn)在都覺得奇怪,他當(dāng)時來找我到底是要對我說什么呢?如果是罵我是最好,罵我當(dāng)時說了過分的話,罵我那時候擅自給他看了門,到最后又把他一掌推了出去?!?/br>
榮華公墓起了微風(fēng),掠過瘦松樹梢拂面。喬奉天覺得心里像堵了一團(tuán)柳絮,輕飄飄地哽著難受。

無日或忘,怎么可能是來罵你的呢。

可喬奉天自私地不想把那張字條的存在告訴鄭斯琦,一點(diǎn)兒都不想。

“所以,你一直對我那么好,是因?yàn)橹牢液退粯?,所以愧疚么??/br>
鄭斯琦轉(zhuǎn)過頭來看他,“我想告訴你的就是這個?!?/br>
喬奉天攥緊了手心。

“就是在月潭寺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