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熟人，你也不用不服氣。”

殷朝暮：“有角色就很榮幸了?！?/br>
“別別別，你別給我說場面話?！碧K瞬卿隨即不動聲色地壓低了聲音：“這部劇我是要下工夫做的，嘿，壓過，嗯，也是有希望的。”

“那部也是您的力作吧?！?/br>
“不一樣，這回我可用不到那老鬼?！?/br>
殷朝暮隨聲附和，蘇瞬卿聽了滿意地像貓一樣瞇起眼。話說都五十好幾的人了，怎么還和小孩兒一樣呢。

你是有多怨念以及的編劇??？

他看著旁邊的程副導(dǎo)想，要不是有這么個人不計得失地回旋，只怕圈子里早沒蘇瞬卿這么號“有個性”的導(dǎo)演了。隨即又想起，自己若不是有殷氏與顧禺背后的顧氏撐腰，下場也頗凄慘。

顧禺從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能共富貴不可同患難?？上弦皇赖淖约海瑳]有程副導(dǎo)這樣一個相互扶持的知交。

正想著，門上響起幾聲恭謹?shù)那瞄T聲，蘇瞬卿說了聲：“來了。進吧！”

進來的是兩個身材筆挺的年輕人。當(dāng)先那名男人身上有著類似于丁然的特質(zhì)，甚或表現(xiàn)得更明顯些。

他先沖蘇瞬卿打了個招呼，笑容漫不經(jīng)心，顯然跟蘇大牌兒打過交道，并沒被兇巴巴的神色騙到。

“蘇導(dǎo)，程副導(dǎo)。這位就是您提過的‘唐叔虞’了吧？果然出類拔萃，二位導(dǎo)演好眼光。”

殷朝暮有些挫敗。雖然說時隔四年自己確實變化不小，但姚恩林顧疏都能一眼把他認出來，這人居然完全沒意識到……

他走過去，遞了兩杯水：“韓之安，我是殷朝暮。幾年不見，你轉(zhuǎn)業(yè)當(dāng)了經(jīng)紀(jì)人，很令我驚訝?！逼鋵嵰稽c不驚訝，你是狗頭軍師嘛，上輩子就知道的了。

“你是……殷朝暮？”韓之安第一反應(yīng)竟是扭頭看顧疏。顧疏自進門起就沒說過話，只靜靜看著幾人。韓之安聳聳肩，回頭打量了他半晌，恍恍惚惚握了手，“你變化挺大的。嗯，我是說長高不少，而且好像更……沉穩(wěn)了。呃，穿衣品味也變了不少……你穿得這么華麗，我也挺驚訝?！?/br>
殷朝暮無語。不是他品味多變，而是上輩子、他內(nèi)心深處喜歡的就是精致華麗的衣服。可惜這輩子剛重生那會兒，萬事告誡自己“要低調(diào)”，幾大箱衣服都沒來得及穿，便和顧疏那一堆人分道揚鑣。

今天為了給丁然留個好印象，特地翻出來的。

蘇瞬卿在一旁淡淡點評了一句：“沒什么好驚訝的，這孩子嗓音挺特別，喜好也挺那啥，一個男孩子天天打扮得要結(jié)婚一樣。嘿?！?/br>
殷朝暮：“……”

韓之安看了看顧疏，又看了看旁邊兩位導(dǎo)演，忽然倒回來，把他拉到一旁：“方便說幾句話嗎?！币蟪狐c頭，于是他笑瞇瞇地沖蘇瞬卿說：“我倆從前是校友，找他先談一下，你們聊。”然后把他拉出門外。

“之前聽人說你有配音，我還以為是同名?！币蟪赫f：“真可惜，并不是。”韓之安說：“我搞不懂，你一個大公子干嘛要來混娛樂圈呢？”

殷朝暮“這個我自己其實也沒搞太懂?！?/br>
韓之安說：“你可能不知道，蘇瞬卿是蘇學(xué)的爸爸。”殷朝暮搖頭做不知道狀，其實他早就知道。關(guān)于顧疏怎么踩了狗屎運的全過程他上輩子曾諷刺打擊過無數(shù)次。

韓之安嘆了口氣：“要不是有著一層關(guān)系在，顧疏也混不到現(xiàn)在半紅不紫的新銳地位?！彼又f：“你可能也聽說過，他剛進圈兒時，被前輩欺負的厲害。大三那會兒拍，別人都說他靠關(guān)系，其實我和顧疏住一個宿舍，知道他完全是靠自己，蘇瞬卿撐死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他那會兒在劇組打工，晚上十二點回來，早上從沒有六點之后起過床，衣服也不敢穿好的，因為要給劇組搬道具，還兼了好幾份臨時工?！?/br>
“幾十來斤的鋼筋，那時候冬天手套都磨破了，血凝在上面根本脫不下來。我每天晚上給他脫手套，一撕，結(jié)好的血痂就又綻開，帶著皮揭下來。好容易一晚上結(jié)了痂，第二天又得來一回?！?/br>
殷朝暮神色一動：“他的手不是傷了嗎？怎么還做這種工？”

“沒辦法啊，之前他母親喪事好大一筆錢，把存款都花光了。你也知道，當(dāng)時急著用，他那個中鋁股偏偏一直跌……劇組給的錢多，就去了唄?！?/br>
“孫金如幫他辦了轉(zhuǎn)校手續(xù)，怎么不幫襯著點？”

韓之安似笑非笑：“治手的錢就是孫老師墊的。再說，你怎么這么天真？那是他老師，不是他老爹好吧！”

“那一個大學(xué)生，干嘛要找這種活兒……”

這回都不用韓之安說，他就消音了。

“那時候剛轉(zhuǎn)過去金融，誰肯讓他干??？要說畫畫……手都廢了，這不是笑話嗎？”

殷朝暮無言。韓之安接著道：“打了兩個月的工，欠的錢全還上。蘇瞬卿看他人才不錯，又肯吃苦，才讓他跟去香港演。到現(xiàn)在一步步爬上來，還有人動不動把他和程非余比，要不就是拿姚恩林說事兒。”

殷朝暮淡淡道：“你想說什么？說了這么多，是想告訴我這圈子多難混，讓我知難而退？”

這個不用你說，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從前能倚靠的俱都拋開，單憑光桿兒司令一個、沒權(quán)沒勢闖蕩的難處，他早有體會，也有準(zhǔn)備。何況這一世他已看開，有東風(fēng)不借，就像他母親說得：那是孩子氣。

必要時，他也會借助顧禺使使勁兒。

熟料韓之安搖搖頭：“不是，我只想告訴你，顧疏一個人能混到今天，有多不容易。他付出的太多，而你也完全不用他這么費勁，想干什么不成非要在他眼前晃？我請你放過他吧?！?/br>
殷朝暮笑：“什么叫我放過他？我怎么不放過他了？”

“你不用跟我裝，你這個人很單純，很好看清。雖然優(yōu)柔寡斷，但固執(zhí)得很，性子正。你愛上什么人，那必定很可怕，絕對烏龜咬人一樣，打死也不肯換嘴的?！?/br>
殷朝暮淡淡說：“你說錯了，我和他早就完了?！?/br>
韓之安根本不受迷惑：“當(dāng)初你倆的事我還不清楚？那家伙是非一般的主動，你吧，也是非一般的猶豫。不過你這人太變態(tài)，當(dāng)初既然動了心，只會越愛越深。別跟我說你來當(dāng)藝人不是為了顧疏，其實真論起來，你們倆這死結(jié)要想解，要不你答應(yīng)他，要不他放棄你，沒第三種可能性?！?/br>
殷朝暮說：“我不可能答應(yīng)他?！?/br>
韓之安一點也不意外：“那肯定啊，你腦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