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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猛獸在自己圈定的地盤兒逡巡視察似的。 蘇瑭這會兒是縮著身子,裙擺破的地方被她捏著呢, 看不到腿上被某人捏出來的指印。 她表情也很值得玩味。 反正是一看到孫正就兩眼放光, 漆黑的瞳仁里像是能閃出星星來。 原本因為腳踝的傷滿臉痛楚的神色也沒了, 帶著些小鹿亂撞的緊張、有一點兒見到夢中情人的羞澀、又有此情此景太過尷尬的遺憾。 反正精彩得能讓說書人現(xiàn)場說一出大戲來。 孫義瞧了那表情, 心頭之前的猜測算是坐實了, 這妞兒就是奔著他大哥來的。 而大哥那句話,似乎也認識? 喲呵, 這是郎有情妾有意?。?/br> “孫正, 瞧好了,這是你弟媳婦兒!” 孫義偏見不得郎情妾意。 “弟媳……” 孫正這才看向不省心的弟弟, 眉心直跳,“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要是不來搗亂,一會兒就是了!” 那話說得真是不要臉。 后面跟著的一干小弟都不好意思了, 雖然一個個想要看八卦,但兩位當家的哪個都不好惹,只能盡量降低存在感。 偷偷摸摸地蹭著墻角消失在陰影里。 那被紅燈籠照出光影的各處,都有一雙雙尖溜溜的耳朵在sao動。 蘇瑭對男人的不要臉卻毫無反應,拿他當空氣似的。 “你真的是孫大當家?” 她直愣愣望著孫正,臉上羞怯又興奮,躍躍欲試地要爬起來奔向?qū)O正似的,礙于腳踝的傷,只能隔空拋灑桃心。 孫正一愣。 什么意思?之前在春蘭苑不就知道他是誰?這是在演哪出? 蘇瑭那是練就了爐火純青的演技以及雷打不穿的臉皮,說起瞎話來比真金白銀還真。 “你見到我jiejie了么?她混進春蘭苑,就是想要親自見你一面!” 孫正:“……” 蘇瑭看著他眉峰都快抖平了的模樣忽地露齒一笑,將男人所有質(zhì)疑不滿碾壓而過,“咱們真有緣,都是雙生子呢?!?/br> 就你可以雙胞胎?哈。 果然就見孫正再一愣,旁邊站起來要鬧事的孫義猛地回頭,不可思議地盯著她。 “就說怎么你見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男人半點不驚訝……” 孫義詫異完就挑起眉毛壞笑起來,還故意走到大哥身前拿肩膀撞了撞他,話卻是朝著蘇瑭說的。 “你那jiejie呢?接她上山來,咱們兄弟姐妹一起樂呵樂呵啊?” 蘇瑭瞪了他一眼。 隨即又用“春意盎然”的眼神兒覷著孫正,抿唇,“想起jiejie”臉上略茫然。 “縣城后來亂了……” 不過隨即又展顏一笑,“不過她跟春蘭mama相熟,應該跟著一起撤出來了。” 然后三句話不離孫正。 “孫大當家,你說啊,你見到j(luò)iejie了嗎?我們姐妹倆都是孫大當家的仰慕者,大當家才是亂世里的真男人!” 她說得情真意切,說到真男人幾個字又有點含羞帶怯。 蘇瑭沒親自體會過那會兒被新學派荼毒了的一心追求思想解放追求自我的無腦女學生是什么樣的。 但她琢磨,女學生對大英雄的崇拜總跟后世那些腦殘追星女孩差不離。 這算是把精髓融會貫通了,信手拈來毫無障礙。 孫正聽得嚴重地自我懷疑。 孫義聽得非常想讓她看看什么是真男人,他哥這廝常年禁欲,大概率舉不起來,就算舉得起來,那也肯定沒有常常耍練著的好使。 “沒有!” 孫正突兀出聲,又冷又兇。 蘇瑭跟孫義同時在心里翻了個白眼,剛才不久還質(zhì)問“你到底是誰”,現(xiàn)在又說沒見過“jiejie”…… 此地無銀。 蘇瑭悄悄樂得慌,孫義瞇眼,心中打起了小鼓,有貓膩。 孫正之前一肚子火氣現(xiàn)在全都被蘇瑭給搞啞了。 但大概是滅火的方式不對,現(xiàn)在五臟六腑被肚皮包著都是烏煙瘴氣,再看她那洋溢著青春朝氣和滿腔愛慕的表情…… 他覺得自己會受不了要炸。 丟下兩個字,踩著軍靴一步一聲驚雷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春蘭苑里那個女人,除了衣著打扮,明明跟她一模一樣! 只是那時的女人氣質(zhì)如蘭,被抓出來的時候楚楚可憐,眼神里的確隱約有些欽慕,但跟剛剛那女人毫無遮掩的直白大膽完全是兩種性格。 就像他們兄弟倆,明明是同卵雙生,性格氣質(zhì)卻大相徑庭。 似乎說得通。 但,孫正總覺得,這個“meimei”看自己的時候,特別是在孫義沒注意到的某些時刻,眼底總蕩漾著一種挑釁。 也許是錯覺,也許…… 他邊走邊扯開扣子,覺得夏夜的風有些粘膩。 “備水!” 周圍都跟著手下,立即有人準備跑去廚房要熱水,卻聽大當家忽然又補了一句,“算了,你們?nèi)コ詵|西。” 這就是不要人伺候,你們?nèi)紳L蛋的意思。 孫正繞過回廊,走進自己的院子。 說是自己院子,其實跟弟弟的院子只隔了一道籬笆墻,山寨才修起來沒幾年,最開始日子不好過,房子都蓋得簡單。 兄弟倆又都是男人。 光棍兒,自然沒那么多講究。 此時他渾身都是從戰(zhàn)場上下來之后焦灼的難受,心里也憋悶,又想到了從前過往,想起了曾經(jīng)的弟弟。 腦殼兒疼。 于是隔壁院子里進了個女人的事情也忘了。 走進院子的時候軍裝已經(jīng)扒掉,上身最后一件背心從手腕上甩開。 赤膊曬在月光下,汗?jié)竦募ou條條油亮。 孫正停在院中井前,彎腰擲下木桶,三兩下手臂屈伸,冰冷井水已經(jīng)淅淅瀝瀝被提了起來。 他動作行云流水,大掌箍緊桶沿,高高舉起,迎頭潑下。 板寸黑發(fā)根根堅韌,雙目緊閉,喉嚨里一聲暢快悶吼,水花四濺。 涼水沿著下頜沖過喉結(jié)淌過胸腹,將褲腰打濕,薄薄的褲管緊貼在大腿肌rou上,的確真男人。 “真帥!” 隔著籬笆的另一邊院子,蘇瑭赤腳踩在回廊木地板上,勾著頭手肘撐在欄桿上手掌托著腮。 對面高大挺拔的男軀在燈籠遠遠映照下被朧上了一層火色的柔光。 剛剛孫正“負氣”而去,她就佯裝著急追了出來。 旁邊自然還跟著孫義。 這會兒見她人不追了,反而躲在這里偷窺,頓時滿臉鄙夷,“那是你沒見過爺?shù)?。?/br> 說著一指院中,這邊也有一口井,那架勢、那邪笑的表情…… “沒興趣!” 蘇瑭哼了一聲,丟給他一記白眼,轉(zhuǎn)身踮著腳尖慢慢朝房間里蹭。 腳踝還是痛的,不動的時候麻,動起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