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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歌》,成品和他的完稿大相徑庭,乍一看還不錯,但就像一盤菜,西紅柿和辣椒混在一起,粗看都是紅彤彤一片,卻是兩種風(fēng)格的生硬雜糅。后來他才知道這是因?yàn)榈逸x要討好李啟風(fēng)。李啟風(fēng)這個人耿直,卻幼稚,你說給他找個槍手他肯定不高興,畢竟是明晃晃的造假;但你要說大家商量商量改改劇本,幾個小時幾個小時的忽悠下來,哪怕他用了大半陳衍的點(diǎn)子,心里都還以為是自己寫的。“編劇嘛,都是這樣,最后改得跟一開始完全不同了?!彼麄兌歼@么說,李啟風(fēng)也就沒覺得不對。臨近九月頒獎季,狄輝忽然來找陳衍,說公司想把公關(guān)主力放在上,拿了他的劇本,挺不好意思的,再加上口碑不錯,就給他爭取個獎。這時候狄輝在陳衍心里還是人模狗樣的,也確實(shí)是狄氏出品,所以狄輝喊他去吃飯他也沒多心,就去了。那頓飯從一開始就不太對頭,對方那個銀行行長對他太熱情,熱情得異常,陳衍坐立難安,幾次想找借口出去都沒溜成。最后狄輝才說,周行長覺得你挺不錯。他眼神露骨,三兩句話就把陳衍給賣了。他又是憤怒又是好笑,這個周行長他甚至不記得什么時候見過,真是飛來橫禍,攔都攔不住。他開始拒絕得很委婉,后來越來越不耐煩,語氣也惡劣起來,干脆從酒店跑了。過了幾天他才知道,狄氏資金斷鏈,狄輝早就付不上他們的工資了,找周航也是為了籌錢,和他的劇本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狄氏有點(diǎn)門路的編劇早得到消息跑路了。他這時才開始害怕,不是怕狄輝和周航,而是怕他的稿費(fèi)到不了手,還不上高利貸。他始終覺得狄輝無論怎么下作,還是要守法的,但高利貸那幫人會做出什么誰都沒法想象。他心里又有幾分僥幸,心想狄氏這么大棵樹,一頭被蛀了另一頭也能剩點(diǎn)葉子,不至于虧欠他這點(diǎn)錢吧?可事實(shí)不如他的意,萬丈高樓說塌就塌,他死活也沒要到錢。偏偏陳克莊又打電話說段如錦的手術(shù)不能拖了,必須馬上進(jìn)行。陳衍不知道發(fā)什么瘋,也許是破罐子破摔,錢沒還上,又去借了好幾萬。小角色快被逼到絕路上了,罪魁禍?zhǔn)走€游刃有余。狄輝雖然破產(chǎn)了,卻仍然靠著狄氏暗里的產(chǎn)業(yè)過得比他瀟灑不知道多少倍。他和周航拉關(guān)系不成,就記恨上了陳衍。人從高處摔下來,連一只螞蟻都看不順眼。狄輝不停找陳衍麻煩,把陳衍的生活毀了個透。陳衍被高利貸的人追,被狄輝的人追,被他們聯(lián)合起來追,最后躲無可躲,精疲力盡,被人拖走了甩到狄輝面前。狄輝在他面前走來走去,嘴里嘖嘖有聲。“我本來對你沒興趣,就是奇了怪了,我手里那么多俊男美女,周航那老王八怎么就看上了你。”他蹲下身拍了拍陳衍的臉蛋:“我倒要看看你哪里好?!?/br>陳衍臉色慘白,惡心得發(fā)抖。狄輝那天沒對他做什么,后來幾天也沒過來,估計是公司那邊出了什么事情,只有他的手下每天給陳衍送飯,讓他一天捱一天地在未知的恐懼中等待。不知到了哪一天,門再大開,一道白光刺向他的眼睛,陳衍瞇起眼,淚水溢出來模糊了視線。半昏半醒間有人把他扶起來,他耗盡最后一點(diǎn)力氣拼命推拒掙扎,卻拗不過抓著他的人,被送上了一輛車。——你腦子有病吧?你是什么人我還不清楚?別他媽跟這兒裝好人!——那龜孫子是你私生子還是你姘頭,值得你這么三番五次來找我的茬?還把自己拖下水。你他娘的以前跟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這事兒……他迷迷糊糊聽見幾句話,昏迷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駕駛座上的背影,有點(diǎn)感激,又有點(diǎn)想哭,只不知道是誰。他來不及細(xì)想,緊接著就失去了意識。醒來后他已經(jīng)在自己家里,身上完好,沒受什么傷,也不像被猥褻過。他問他室友方慶,方慶卻一無所知。他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沒想到過了沒幾天,他的負(fù)/面/新/聞就上了報紙。報上說得很難聽,吸毒,陪/睡,往他身上砸的是他想都沒想過的詞。不止沒想過,連寫都沒寫過。報紙上沒證據(jù),是不知名小報,這也沒有什么,忍一忍是能忍過去的,可第二天這篇報道就上了各大門戶網(wǎng)站,傳遍了微博。陳衍只是個編劇,編劇有什么熱度?想必編造報道的人也知道,于是在標(biāo)題里拖了好幾個當(dāng)紅明星下水。各大官博也狡猾,不說陳衍吸毒,只在吸毒后面加了個問號,說最近有類似傳聞。明星有粉絲,陳衍沒有,各家辯解著辯解著,鍋就甩到陳衍一個人身上了,似乎把他抹黑別人就都白了。別的粉絲其實(shí)也不知道陳衍是個什么情況,但是有現(xiàn)成的靶子,不拉來擋槍豈不浪費(fèi)。新聞滾雪球似的越滾越大,滾到最后別人都脫身了,就剩下一個陳衍,即便他什么也沒做,這些標(biāo)簽也已經(jīng)扣到他頭上。謠言一出,形象一壞,最佳劇本自然也與他無緣,一條條留言寫在網(wǎng)上,說人品太差的人不能得獎。他沒那個勇氣看頒獎典禮。北京城里是群星薈萃的盛宴,他一個人窩在家里,接了他爹的電話,說還是太遲了,mama等不及要離開了。第二天新聞鋪天蓋地,最年輕的最佳劇本獲獎?wù)?,李啟風(fēng)。狄輝破產(chǎn),估計沒實(shí)力公關(guān)了,攻下這個獎的只怕是李啟風(fēng)的父親。之后接二連三有人給陳衍退信,吞吞吐吐說最近風(fēng)口浪尖,他們的本子準(zhǔn)備換人寫,陳衍一一笑著答應(yīng)。齊安東給他打電話,他沒接,不知道有什么好說的。一個幫著害了他的人,他想起來都渾身發(fā)抖。他一直待在家里,無事可做,蓬頭垢面。他覺得自己能這么待一輩子,直到高利貸的人又找上門來。他還能做什么呢?他躲也躲膩了,再求生也不知道為誰。陳衍想到這里,只覺得歸根結(jié)底,一切的起源都是。他笑了笑,對電話那頭說:“曼姐,這活我不接,沒時間。”“你確定?!”何曼曼很驚訝,“你都不問問別的?”“不了。”陳衍很篤定。他不懂為什么何曼曼的語氣里竟然有羨慕嫉妒,這分明就是塊毒餅,誰吃誰死,他上輩子吃過虧了,不會第二次踏進(jìn)陷阱。“你會后悔的!”何曼曼恨鐵不成鋼地罵他。第28章28“你知不知道導(dǎo)演是誰?”何曼曼激動地問。“誰啊?”“張禮!怎么樣,后悔了吧?”陳衍愣住了:“……張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