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與伏地魔深紅的瞳孔遙遙對視了幾秒，移開目光，慢慢地朝他走去。清脆的腳步聲在寬敞空寂的大廳中回響，當(dāng)他走到臺階下時，又一道命令落了下來：“跪下，波特?！?/br>
哈利抖開長袍下擺，慢慢地跪了下來。他垂下眼簾，沒有說一句話。

“知道你犯了什么錯嗎？”男人冷冷地問道。

“沒有按時回到馬爾福莊園，主人?！彼槐安豢旱鼗卮鸬馈?/br>
“錯，你的錯是擅自離開魔法部，逃離我的監(jiān)控范圍……我以為你已經(jīng)逃走了，波特，我還打算好好懲罰他們，倒沒想到你反而自己回來了……為什么不就這樣離開呢？”男人的尾音微微上揚(yáng)，充滿了冷酷與不信任，哈利沒有抬頭，干巴巴地回答道：“我不會離開，主人?！?/br>
伏地魔瞇起細(xì)長的雙眼，盯著跪在地上的男孩看了許久，輕聲說道：“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波特。既然回來了，那么就由你來替他們來承受懲罰吧……我想大家都會很感謝你的。”

他站起身看向臺下匍匐的食死徒，所有人都大氣也不敢出。手中的魔杖抬起，令哈利無比熟悉的咒語化為紅光從上至下直直擊中了他的額頭：“鉆心剜骨！”

五臟六肺都像扭成了一團(tuán)，血液像是火焰灼燒著全身，哈利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在眾人面前慘叫出聲，他盡量弓起腰、收縮身體，撐著地面的雙手不住地顫抖著，汗如雨下。即使遭受過無數(shù)次鉆心咒的折磨，他依然無法習(xí)慣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哈利知道伏地魔是想讓他在食死徒面前難堪，而他并不打算讓他如愿。

“跪直了，波特?！笨粗榭s成一團(tuán)的身體，伏地魔面無表情地命令道。男孩僵硬了一瞬，慢慢地直起腰，他淺淺地抽息著，低垂著頭，使他只能看見他凌亂的黑發(fā)。

“沒有我的命令不能起來。你們都散了吧?！狈啬届o地說道。食死徒們解放般地松了一口氣，卻也不敢大肆喧嘩，低聲討論著站起來離開。有些人留在馬爾福莊園吃晚餐，更多的人則選擇暫避鋒芒。斯內(nèi)普離開時深深地看了仍跪在那里的哈利一眼。

伏地魔從臺階上走下來，目不斜視地走過男孩身邊，上了樓。大廳中時不時有人來回走動，他們都用憐憫或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看著他，故意大聲交談著，似乎在嘲笑他的境遇。

而那個男孩卻只是沉默地跪著，不發(fā)一言，似乎什么都沒聽見。

哈利將自己的大腦放空，什么也不去想。他不知道他還要跪多久，也許伏地魔已經(jīng)把他忘了，他很有可能要在這冰冷的地面上跪一夜。他已經(jīng)覺得渾身僵硬發(fā)麻，雙腿酸痛冰冷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血液都要停止流動，而這長夜依然漫漫無盡頭……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大廳里漸漸空無一人，只有森冷的月光沿著冰涼的階梯蔓延，將寒意為他披上?？彰５娘L(fēng)哀嚎著，如同迷惘的孩子在空曠的大廳游蕩。

哈利眼前一黑，向前撲倒在了地上。

☆、困

當(dāng)他再次醒來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依然是之前趴在地上的姿勢，似乎在他暈過去的這段時間并沒有人來看望過他——或者說即使看見了他的慘況，那人也不打算幫助他。

哈利苦笑了一聲，撐著地面勉強(qiáng)支起身子。他的雙腿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知覺，全身都酸麻痛楚不已，腰部和臀部都像過電一般抽痛。哈利勉強(qiáng)抬起胳膊按摩自己的小腿，那種麻痹感令他覺得又痛又刺激。

正當(dāng)他試圖恢復(fù)自己的行動能力時，他看見一片長袍下擺出現(xiàn)在了他的膝蓋邊，隨風(fēng)微微飄動。哈利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他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

那人抬起腿，衣袍下擺揚(yáng)起，厚底的鞋跟重重落下，踩在了他的膝蓋骨上。

那一瞬間，哈利清晰地聽見了骨裂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

他痛地忍不住叫出聲，抱住那只腿使勁搖晃，可那人卻變換著鞋跟踩踏角度在他腿上旋轉(zhuǎn)摩擦，那種皮rou生生撕開的劇痛令他幾乎要把牙齒咬碎，哈利看見血在他的褲子上緩緩浸開，沾在了地面上。

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的左膝蓋已經(jīng)血rou模糊，那人終于放開了他，他彎下腰捏起他的下巴，那縫隙中的紅色像是一只冷血的野獸在地獄中朝外窺望：“真想廢掉你的雙腿，讓你永遠(yuǎn)也逃不出去。”

“我……我不會逃的，主人?！彼]上雙眼，聲音沙啞。

伏地魔沒有回答，他的指尖觸及他的左胸，輕輕在上面勾畫了一個奇異的圖案，隨后抽出魔杖念了幾句高深的咒語，一道藍(lán)光射進(jìn)了他的身體中。那個圖案瞬間亮起來，它輪轉(zhuǎn)著光芒，慢慢下沉入了他的胸口。化為一塊類似于烙印的痕跡留在他的皮膚表面。

“這樣你就逃不走了?！彼哉Z，男孩倒在地上顫抖著，呼吸微弱極了，油盡燈枯，似乎下一秒就無法再支撐下去。伏地魔皺起眉，想了想還是把他抱起來朝樓上走去。

哈利的身體意外地輕，抱在懷中沒有任何壓力。他的身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贅rou，瘦削得可怕，平時僅靠著黑色的寬大長袍掩蓋住單薄的一面。雖然伏地魔并不想深究這到底是什么原因?qū)е碌摹^勞、厭食還是神經(jīng)衰弱，但無可否認(rèn)他內(nèi)心確實一點也不覺得愉快，反而有種隱隱的擔(dān)憂。至于他到底在擔(dān)憂什么，也許只有自己才知道了。

伏地魔推開房間的門，將他放在床上。男孩依然閉著眼，面容蒼白，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他卷起他的褲腿，向上拉到膝蓋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阻力，因為血液已經(jīng)將他的皮rou和布料粘在了一起，無論如何都分不開。伏地魔略一思索，毫不憐惜地用力將卷起的褲子向上拉去，皮rou再次撕裂的痛楚直接讓哈利全身一震，悶哼了一聲。他睜開眼睛，看著自己殘破的膝蓋，又看向坐在床邊的男人，嘴唇微動：“你是要幫我治療嗎，主人？”

“這是你的榮幸，波特?！?/br>
“不甚感激。我知道主人這么做是為了讓我更好地工作?！?/br>
“你明白就好。”伏地魔滿意地開始在他的傷口上涂抹藥水，冰冷的指甲刮過裸,露的皮rou，哈利條件反射地一顫，卻沒有再叫出聲，“自己感受一下，波特，你應(yīng)該能感覺到我在你身體里設(shè)下了什么。”

哈利疑惑地皺起眉，他集中注意力感受著身體的變化。驀地，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魂上似乎多了點什么，臉色一變。

“看來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狈啬Э粗泻⒆兊酶由n白的臉，內(nèi)心愉悅極了，“通過這個魔法我能隨時得知你的位置，所以你不用再想著逃出我的控制?！?/br>
不等他回應(yīng)，指尖重重地在他的傷口上按壓了一下，男孩痛得抽息了一聲。他站起身，冷冷地拋下一句話：“明天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