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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病樹與爛柯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

分卷閱讀46

    了看已經(jīng)不知畫到哪里的圖樣,用鉛筆背敲了敲本子。

    “再笑,我畫歪了?!?/br>
    何沚是遠近聞名的滅絕師太,不知陳煙橋從何而來的自信,能說出口她不是綠姐這樣的話。倪芝這回想明白,以導(dǎo)師的洞察力,或許早就窺破了陳煙橋的經(jīng)歷。她又醉心地震方向的災(zāi)難社會學,同情受災(zāi)之人,那個500塊也正是因此。

    倪芝沒再問,拿著陳煙橋畫好的圖樣仔細端詳。

    “你有認識的紋身師嗎?”

    “有,”陳煙橋想起來,“和你父母說了?”

    他低聲說,“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br>
    可惜他這輩子對不起的人,余婉湄排第一位,他的腿傷,廢了的手腕,和不在父母身邊的十年,只能下輩子再盡孝。

    等倪芝出了他家門,陳煙橋進屋里,把剛才收起來的銀杏木和刻刀拿出來。

    銀杏木,質(zhì)軟,色澤弱,易雕刻。

    是刻意讓謝別巷替他尋的。

    以前陳煙橋絕對看不上這樣的材質(zhì),他喜歡雋永傳世的。除了大理石刻,就喜歡用硬木,硬木質(zhì)堅韌、紋理細密、色澤光亮、合臘性強、切面光滑。重要的是,可以刻意雕結(jié)構(gòu)復(fù)雜線條感強的作品,在雕刻和保存時都不易斷裂劈損。

    為此他和謝別巷苦練腕力,要想雕得好,腕力是基本功。

    如今腕力廢了,只能刻些軟的。

    反正是刻給余婉湄,她除了小時候嫌他畫得難看,長大后在她眼里,他什么都好。

    倪芝過了幾日,想著陳煙橋說的話。

    給她mama去了個電話,其實她之前就試探著說了想法。

    只不過倪母態(tài)度堅決。

    這次有過之無不及,“女孩子家家,紋什么身?有好的不學,你這樣還嫁的出去嗎?人家會怎么想你?”

    倪母想起來什么,恨鐵不成鋼,“叫我說,你就是和那個馮淼學的,女孩子不像女孩子,讓你離她遠點你不聽。后來沈柯好好一小伙子,成績好模樣好,你非要分手,你就作吧?!?/br>
    倪芝嘆氣,“mama,我那塊疤確實很難看,面積很大,消不掉?!?/br>
    “那還不是你自己毛手毛腳,醫(yī)生不是說會慢慢好點?”

    “醫(yī)生也說不會完全消失,他說如果我想紋,再過一個月,就是三個月了,可以去了?!?/br>
    倪母聲音提高了八度,“不準,你先回來給我看一眼。”

    倪芝解釋,“mama,我跟你說過了,我這個暑假不回來,要去實習。再開學我該正式找工作了。”

    倪母剛才是氣急了,現(xiàn)在也想起來這回事,“你實習啊找工作時候多留個心眼,有合適的男孩子就帶回來,不要等到工作了以后都是人家看不上你,跟你表姐一樣老大嫁不出去。”

    倪芝胡亂應(yīng)一聲,想了想她正在氣頭上,左右已經(jīng)報備了要實習,申請了去成都實習正好論文訪談的事情還是不說了,在倪母看來是又和馮淼廝混一處去了。

    倪母數(shù)落一通,最后說了結(jié)束語,“你先再養(yǎng)一個月,不準去。認真涂祛疤膏?!?/br>
    倪芝知道這次又沒做成工作,只能低聲,“知道了?!?/br>
    夏日的白晝漫長,過起來,卻是一樣快的。

    考完為數(shù)不多的期末考科目,又交了兩篇學年論文,倪芝連何沚給她開的介紹信都提前拿到了。

    也就是何沚勤快,其他導(dǎo)師批個條子都找不著人,他們專業(yè)有的人說了,要讓導(dǎo)師簽字,還得寄給游方在外的導(dǎo)師,再等待批條漫長地寄回來。結(jié)果學院辦公室和教務(wù)處已經(jīng)放了暑假。

    倪芝捏著批條,拖著行李。從哈爾濱到成都,飛了大半個中國的距離。

    成都的夏季和冬季完全是兩樣,比哈爾濱這樣看似炎熱的地方,還要熱幾倍,就出機艙上擺渡車那一會兒,就被熱浪熏得透不過氣來。

    倪芝之前因為不知何時能拿到介紹信,一直沒告訴同樣在成都實習的馮淼。

    下了飛機以后,才撥電話,“阿淼,你在家嗎?”

    “在啊,今天休息半天。怎么,想我了?想我又不來看我,說好了成都見的呢?”

    倪芝夾著電話,拎起托運的行李,玩心大發(fā),“快了,還要幾天?!?/br>
    嘴上說著,卻一路按地址尋過去。好在前段時間馮淼過生日,倪芝要給她寄生日禮物,知道她換了租房的地址。

    小區(qū)比她想象中高檔許多,看來馮淼是開始接活了,手頭寬裕。

    一個男人開了門,頭發(fā)亂糟糟,穿著短褲,套了件皺巴巴的襯衫,露出里面古銅色的上半身。

    單手撐門,一臉不悅,“誰?”

    倪芝再次看了眼門牌,201,沒有錯。

    她心下想著馮淼給地址實在糊涂,萬分抱歉地低頭,“對不起,我朋友給錯我地址了?!?/br>
    這男人瞇著眼睛,到底是沒發(fā)火,一臉陰郁地關(guān)門。

    沒想到下一刻門又開了,馮淼氣喘吁吁地露了臉,穿了件男士T恤當裙子。

    “我去。小芝,真是你,我就說像你聲音?!?/br>
    倪芝終于反應(yīng)過來,有些尷尬地,“早知道我提前跟你說一聲了。”

    “沒事?!?/br>
    馮淼揉了揉自己一頭卷發(fā),把門后站著的男人拎出來,這一會兒功夫,他已經(jīng)把襯衫扣子扣上了。

    這男人把發(fā)型勉強撥回去,竟然是微卷的半長發(fā),頗有些倜儻之姿。他收斂了怒意,一對兒桃花眼似笑非笑。

    “認識一下,在下謝別巷?!?/br>
    馮淼一巴掌拍他肩上,“神經(jīng)病,說的這么文縐縐。”

    她拉倪芝進來,“小芝,進來說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關(guān)于雕刻材質(zhì)的資料,均來自網(wǎng)絡(luò)。

    第27章 黃喉

    “我下黃喉了?”

    謝別巷懶懶地拎起盤子。

    對面兩個女人許久沒見, 說不完的話,多數(shù)時候還是馮淼話多, 連他都被趕到單獨一邊兒坐。

    馮淼看也沒看, 光揮手,“下下下。”

    謝別巷桌子下碰了她的小腿, “黃喉只涮七上八下?!?/br>
    馮淼咬唇,同他對視一眼,謝別巷拿起筷子, “記得吃?!?/br>
    說完他把黃喉倒漏勺里,低著頭當真認認真真涮一下提一下那勺子。

    倪芝這回倒有些不好意思,對面這男人確實一直照顧她倆,往咕嘟咕嘟的火鍋里頭丟菜。他涮完黃喉,大概是湊得近被熏得流汗, 等她們夾完了, 他就手甩了把劉海。

    其實謝別巷的頭發(fā)不管怎么看都挺亂的, 是稍有點兒長度的微卷發(fā),看著像歐美男士。再看她旁邊一頭海藻發(fā)的馮淼,兩人倒是一臉般配。

    馮淼看她拘束, 才想起來沒正式介紹過,“小芝, 別跟他客氣。其實他是我實習那個工作室的老板, 上班時候總剝削我來著?!?/br>
    馮淼繼續(x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