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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架子上簇?fù)沓扇旱孽r花。它緊挨著革命紀(jì)念館,隔壁就是紀(jì)念館的側(cè)門。店里相對整條街來說冷清許多,偶爾會有進(jìn)紀(jì)念館參觀的人過來買幾支鮮花。張言默樂得清凈,反正賺錢的大頭主要是在郊外的苗圃和他培育的花卉新品種,花店不過是掙個門面和打發(fā)時間罷了。外面在下雨,屋里有許多植物的調(diào)節(jié)一直很舒適,不用開空調(diào)就很涼快了。早上,專門在苗圃工作的另一個店員郭羅宇送了兩桶鮮花來,張言默正拿把小剪刀在處理。他手上拿著一支橘黃色的向日葵,剪刀“咔嚓咔嚓”去掉多余的葉片和過長的花梗。這是觀賞型的向日葵,整朵花不是太大,花瓣繁多而且一層挨著一層,中間的花盤又極小,盛開時如燃燒的火焰般熱烈,好似要奉獻(xiàn)自己的全部,看著很溫暖。青年低頭專注于面前繽紛而雜亂的鮮花,畫面很美好,認(rèn)真的側(cè)臉很迷人。阮嘉坐在收銀臺里,撐著下巴看他工作,一邊捻了一綹頭發(fā)閑閑的晃蕩。看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伸了個懶腰,抱怨道:“外面下這么大雨,郭哥干嘛還送過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今天沒生意……”嘴上這樣說著,人卻已經(jīng)抱走處理好的鮮花,熟練而細(xì)致地將一枝枝散發(fā)著清香的花束分門別類整理好。張言默放空的腦袋回過神來,烏黑的眼珠像在看手里的紅玫瑰,又好像里面什么都沒有。“不摘下來也會開謝,沒錯過花期就好,放在店里總有用處?!彼f道,隨手把一片葉子不剩的玫瑰插-進(jìn)旁邊的空玻璃瓶里。阮嘉回頭笑道:“那老板可以給我?guī)锥渥鱿惆???/br>“嗯?!?/br>她繼續(xù)問:“中午還是出去吃?要不跟我一起訂外賣吧,出門鞋會打濕的?!?/br>“出去吃。”老板除了在工作和談?wù)摶ɑú莶輹r會多說點話,其余時候寡言少語得讓人無從下手,阮嘉早習(xí)慣了。“那現(xiàn)在去吧,等會兒人就多了。”她一點也不意外張言默的決定,兩三步跑到他旁邊:“剩下的讓我來,保證等你回來我已經(jīng)收拾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張言默“嗯”了一聲放下剪刀去洗手,邊走邊說:“隨便你?!?/br>阮嘉盯著青年的背影:我滴個乖乖,天底下有比這更任性的老板?有比這更完美的工作?沒、有!大雨滂沱,雨點砸在地上“啪嗒啪嗒”的響,濺起無數(shù)細(xì)小的水花,門口的雨水小溪似的匆匆流著。張言默邁開長腿,一腳跨過去,撐著深藍(lán)色的格子傘走入雨幕,背影筆直挺拔。清涼濕潤的空氣撲面而來,躲在傘下也不可避免被打濕褲腳,耳邊只剩下“嘩嘩”雨聲,路上的其他行人被隔絕在外,有種孤寂的感覺。走了十多分鐘,就快要到達(dá)他經(jīng)常光臨的一家餐館。過斑馬線的時候,張言默一不留神和對面走過來的人撞了一下,幾滴冰涼的水珠甩到脖子里,涼得他一激靈。“看路。”對方舉著黑色的大傘,傘面壓得很低,僅能看見半截上身穿著灰色西裝,和下面的一雙長腿。至于被傘遮住的上半身和臉,則分外引人遐想。聽他聲音,是個年輕的男人。張言默愣了一下,男人的語氣與其說是指責(zé),不如說是指正,仿佛僅僅為了提醒他走路不要游神。“謝謝?!彼p輕回道,一邊抬手抹掉脖子上的水珠。男人沒有停頓,徑直撐著長柄黑傘從他身旁路過,碰撞對他而言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他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張言默帶著疑惑繼續(xù)過馬路。綠燈快要結(jié)束了,人們擠擠攘攘往人行道上走,雜亂的腳步“噼里啪啦”踩在覆著一層薄水的路面,生怕落后了。忽的,張言默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一串極不合群的腳步聲。“嗒、嗒、嗒……”那是皮鞋碰觸地面的聲音,因為地上有水,腳抬起時便會發(fā)出“嚓”的聲音。這個人的腳步聲從容不迫,走在街頭仿佛閑庭信步,在雜亂的人群里顯得尤為與眾不同。對張言默來說,還有奇怪的熟悉感。他迅速回頭,張大眼睛朝四周張望。這時“嗒嗒”聲消失了,身邊來來往往的路人看他的眼神很陌生,馬路上車子穿行,街道一如既往的熱鬧、平凡。剛才聽到聲音就像是幻覺。張言默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失望,垂頭順著人流前進(jìn),眼里少有的露出迷茫神色。平安餐館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店面不大,里面僅能容納六張桌子,但是被老板娘收拾得很整潔,地面擦的锃光瓦亮。現(xiàn)在還不到下班高峰期,店里只有兩三個人,老板娘拿著小本子過來招呼:“小張來了啊,今天吃什么?早晨天還沒亮老劉就去買菜,碰到有賣野生鯽魚的,現(xiàn)在還有兩條在廚房活蹦亂跳呢!”老板娘是個和善的中年女人,有個女兒在讀高中,張言默是店里的熟客,有什么好東西她一般會給留一份。張言默挑了張桌子坐下,清淺的勾起唇角:“那就來道紅燒魚,再要一個炒青菜?!?/br>“好嘞!馬上好?!崩习迥锼⑺⒃诒咀由嫌浵拢D(zhuǎn)眼進(jìn)了廚房。隔壁桌的兩個女孩嘀嘀咕咕說著什么,不時抬頭偷看,男人好看得惹眼,他是不是走錯了片場?張言默安靜的在座位上等著,一邊用手機(jī)瀏覽關(guān)于花木嫁接的技術(shù)分析文章。等菜上來,他便收起手機(jī)專心吃飯,動作很斯文,看得隔壁的小姑娘吃完了也遲遲不舍離開。店里陸陸續(xù)續(xù)來了許多人,張言默很快用完餐,拿起傘走人。回到店里,因為之前路上的事他興致不是很高,泡了壺茶解膩然后站在窗邊看了好一會兒雨。店里有阮嘉看著,張言默當(dāng)起甩手掌柜,躲到二樓去睡午覺。花店后面還有一個小院子,被改造成玻璃房,用架子擺放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木G植,夏季的晚上在里面可以觀賞滿天繁星。通往二樓的樓梯就在后面,房間朝向玻璃房的一面還有陽臺,上面擺了張沙發(fā),張言默冬天喜歡裹了毛毯窩在里面看書。二樓本來只有一個房間,被他用木板隔出走廊和小倉庫來,剩下的空間只夠放一張單人床和小書桌。不過這樣也足夠了,僅僅是用來中午休息。張言默每天的休息時間一定要充足而且規(guī)律,不然會偏頭疼,阮嘉經(jīng)常打趣他生來就是少爺命。他二十多年一直生活得很舒適,可他家并不如何有錢,頂多算小康罷了。父母在世時沒有在物質(zhì)上短了他,父母因車禍去世以后,大筆的賠償金更讓他能輕易做到一些人拼死拼活才能達(dá)到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