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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唯獨(dú)她那副裝裱后的畫像靜靜躺著,那些玉版宣紙已不在,想來是他命人送去永壽宮了。 已將近午時(shí)。 一夜狂風(fēng)暴雨,雨水未干,花葉枯落滿地,長廊庭園,皆有宮婢們在清掃殘骸。 宮苑清雅,但有幾名黃衣宮婢開始竊竊私語。 “這就快到陛下誕辰了,你們有什么要送的沒?” “得了吧,咱們雖在御乾宮,卻連跟陛下說上句話都難,想送也沒法子啊……” “承天節(jié)的賀禮都是經(jīng)由內(nèi)務(wù)府先清點(diǎn)的你忘了?蝶心她堂哥在內(nèi)務(wù)府當(dāng)差,去年咱們不就是托了他送去的?” “對哦,哎蝶心蝶心,你問問你堂哥,今年再幫咱們送一趟唄!” 蝶心低眸暗忖片刻,停下手中的掃帚,眼神飄忽不定:“今年不行,內(nèi)務(wù)府管得嚴(yán),連我的也送不進(jìn)去?!?/br> 計(jì)劃落空了,那幾個(gè)宮婢們都失望哀嘆,低聲哭嚎。 一心掃地的冬凝聽得頭疼,將掃帚一杵:“你們在想什么呢?送了又怎樣,陛下瞧都不會(huì)瞧上一眼,還是趕緊干活吧,午飯不想吃了?。俊?/br> 冬凝這話聽著很不舒服,但卻是不可抹煞的事實(shí),宮婢們輕怨了兩句,也就沒再提了。 “陛下回來了嗎?” 方才安靜下來,忽有一道清嵐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她們猛得一驚,私聊被抓個(gè)正著,當(dāng)時(shí)嚇得不清,齊齊飛轉(zhuǎn)回身。 眼前那人一身流云紫裙,柔貂披肩,烏發(fā)如絲長垂身后,一支黛紫水晶簪綰于發(fā)間,流蘇輕輕搖晃。 素容清絕也沉魅,她光站在那兒,仿佛就能將見者的聲息都攝了去。 宮婢們怔怔看了好半晌,才終于回了神思,忙垂首道:“云姑姑!” 云姒鳳眸輕眨,等待片刻,復(fù)問一遍:“嗯?陛下還沒回來嗎?” 之前私下閑聊的宮婢此刻不敢多言,只有冬凝含笑回答:“回云姑姑,陛下早朝還未歸?!?/br> 得知齊璟不在,云姒像是默默舒了口氣,低聲自語:“那就好……” 昨夜的糗事,她還沒想好如何面對他,但云姒轉(zhuǎn)念一想,都這個(gè)時(shí)辰了,按理說早朝早就結(jié)束了,他卻還沒回來,難道是有其他事情耽擱了…… “外邊涼,云姑姑回屋里歇著吧,奴婢去端些吃的來?!?/br> 云姒正低睫思忖著,聞言眼眸微抬,又見冬凝笑意盈盈,刻意壓低嗓音:“是陛下走之前吩咐的。” 云姒略微一頓,不由多問了句:“他……說什么了?” 冬凝笑語:“陛下說您身上沒幾兩rou,得多吃點(diǎn)補(bǔ)補(bǔ)?!?/br> “……” 微風(fēng)冰涼,有些冷瑟,而云姒卻倏地雙頰泛了紅。 冬凝話中之意是陛下對她倍感關(guān)愛,而云姒卻是想到他們同床共枕,那人抱了她一夜。 掩飾般低低一咳,云姒若無其事敷衍了幾句,而后冬凝便笑著離開去替她張羅吃食了。 他沒回來,云姒便打算回殿內(nèi)去,正欲走時(shí),只聽蝶心怪聲怪氣道:“云姑姑在御前侍奉,穿著這般逾矩,不合適吧?” 習(xí)慣了蝶心對她處處針對,云姒下意識(shí)便淡淡懟了回去:“我覺得挺端正的?!?/br> 懟歸懟,那張清顏甚至隱含笑意,語氣溫軟慵然,像是在說玩笑話,叫人看不出任何不悅。 蝶心皺眉,“云姑姑皮相好,得陛下喜愛,但總壞御乾宮的規(guī)矩未免不成樣?!?/br> 長睫如墨,云姒覷她一眼,怎么說她也是御前侍女,何以淪落到三等宮婢都敢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了,這般想著云姒當(dāng)下更是不要臉了一回:“生得美是我的錯(cuò)嗎?” 反正都已經(jīng)是佞幸寵婢了,她也不能吃虧了去:“陛下愛看,你也可以這么穿啊。” 瓊光柔瀲傾落云姒臉龐,容顏清素,卻勝染胭妝。 此言蝶心無言以對,亦無話可駁,只好心里憋屈窩著氣。 云姒淡掃她一眼,在這里沒甚意思,于是她提步就走,經(jīng)過宮婢們時(shí),腳尖毫無征兆地勾到了什么,驚慌之際身子已然往前傾倒。 “啊……” 云姒踉蹌驚呼,沒有任何防備地就被一突然橫在腳下的掃帚絆倒在了地上,濺起一灘雨水。 水坑渾濁,她身上的柔貂紫裙被盡數(shù)染臟,云姒吃痛鎖眉,宮婢們一驚,連忙過去扶她,唯獨(dú)蝶心站在原地不動(dòng)。 云姒扶著宮婢的手剛準(zhǔn)備站起來,抬眸的一剎那,她捕捉到蝶心眼底閃過的一絲得意,瞬間便了然一切。 恰在此時(shí),云姒的視線不經(jīng)意越過蝶心身后,一眼便瞧見那個(gè)甚是熟悉的玄色身影自不遠(yuǎn)處朝她快步走來。 云姒眸心微微一動(dòng),一瞬的思索后,她將目光不動(dòng)聲色收回,順帶放開了宮婢的手。 她突然不起身了,這讓宮婢們尤為疑惑,“云姑姑……” “怎么回事?” 耳后突然響起的那聲透骨沉冷,激得她們魂都散了。 深寒?dāng)z人似驚電裂空,這聲音除了皇帝陛下,還能有誰? 陛下盛寵云姑姑,宮婢們自然清楚明白,眼下她摔了一身泥濘,生怕陛下責(zé)怪,于是所有人都忙不迭跪磕在地。 齊璟徑直步至云姒跟前,便見她全身凌亂不堪,狼狽地坐躺在水洼里。 他眉頭深擰,二話沒說俯身去扶她,方握上她的手臂,卻聽那人低吟了聲:“疼……” 齊璟微頓,在她面前蹲下,四目相平:“哪兒?” 雖然知道陛下偏愛美人,但他這般屈尊之舉,叫宮婢們?nèi)f般震驚,誰知接下來的一幕,更讓她們瞠目結(jié)舌。 只見那落魄美人緩緩伸了手腕過去,眼睛紅紅的,眼眶似有淚珠打轉(zhuǎn),轉(zhuǎn)瞬,她們威懾眾生的皇帝陛下竟一改往日冷峻的態(tài)度,溫柔握了她的手腕,以指腹輕揉。 云姒微漾哭腔,嬌聲對他道:“剛才摔倒了……” 蝶心伏跪著,聽她這撒嬌賣俏的語氣,不禁在心里暗嗤她裝模作樣,分明陛下沒來前還能站起來,陛下一來就柔弱無骨了,還真是以色侍人的狐貍精! 當(dāng)著齊璟的面,云姒似有若無地往蝶心身上掠了一眼。 下一刻,她喃喃自語般:“那么大塊地方,偏偏就能絆到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蝶心驟然心下一跳,忙辯道:“方才是云姑姑沒站穩(wěn),踩到掃帚所以跌倒的?!?/br> 云姒只顧著給蝶心點(diǎn)教訓(xùn),玉指冰柔,想也沒想搖著那人的手腕:“我明明是絆到的,陛下……” 她的聲音嬌軟,隱有媚雅,那雙委屈的清眸令他想起那日溫澈的御池,氤氳旖旎,意醉心迷。 對上她的目光,齊璟眸中漸漸漫過微妙的幽深。 落入他透析且洞察人心的眼底,云姒突然心虛了一下,悄然探了眼他的神情,而后一不做二不休,順勢偎倒在他懷中,垂眸低聲:“腳也疼,扭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