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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就只想退散了,看了眼時間,把妹子的手從臂彎里拿下來,“我一點(diǎn)鐘還有事,不湊這個熱鬧了。” 她說罷與人道別,轉(zhuǎn)身便朝外走。 都快要走出十幾米的時候,人群中不知道哪個傻缺眼尖瞧見了她的背影,揚(yáng)聲高喊了一句,“秋來,你怎么在這兒?” 場面有一瞬寂靜,無數(shù)雙眼睛朝女主角的方向齊刷刷移過來,甚至有人自發(fā)為她讓出了一條通往中心的路。 又一次成為焦點(diǎn),可她此時此刻真的只想說一句:你們繼續(xù),我路過。 許秋來極不情愿轉(zhuǎn)身,一眼認(rèn)出叫她名字那個缺心眼的家伙,雷子,是季時安的鐵瓷。 因果關(guān)系瞬間就理清楚了,季時安這個多事的傻子,拿著她貼出來的名單來找人麻煩了。 正午的太陽亮得有些刺眼,許秋來戴了帽子,遠(yuǎn)遠(yuǎn)看去壓低的帽檐只露出一個精巧細(xì)小的下巴。 別人看不清她的眼睛,也辨不出她的喜怒,只覺得她周身攏著一種遙不可及的孤高冷漠,似乎根本不知道這場爭執(zhí)為她而發(fā)生。 季時安是被按住才停手的,他聽見雷子在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別打了,秋來在對面呢?!?/br> 滿到就要溢出的怒氣,忽然像大壩閘口,突然松xiele。 秋來。 下巴是剛剛留下的青紫,眉稍上有帶血的刮痕,他松開拳頭茫然四顧。 “蠢貨?!?/br> 季時安看到她的嘴角動了動,距離很遠(yuǎn),但他依舊無比精確地辨認(rèn)出這兩個字。忽然覺得眼眶一澀,然后無限的心酸瞬間涌上心頭。 秋來從前,就是這么罵他的。 利風(fēng)被人扶穩(wěn),吐一口唾沫,只覺得晦氣、晦氣、媽的晦氣死了! 季時安這個瘋子,居然就為這么個破理由找上門,整這么一出叫別人瞧熱鬧,他幾乎可以想象未來多長一段時間,自己都要成為別人的笑柄了。 眼看季時安人就要走,他大喊一聲,“有膽你給我滾回來,來啊,繼續(xù)??!” 對方?jīng)]聽見似的,越走越快,徑自朝前去追許秋來。 “秋來,你怎么會來這兒?” 英雄變狗熊,季時安剛打架都沒覺得自己有這么緊張,無處安放的手攥緊球服下擺,手足無措,“我不是故意招你生氣的,我就是氣不過。你不高興了嗎?可是小時候我也是這么幫你出氣的……”他絮絮叨叨講了一堆,始終沒得到回應(yīng),聲音越來越小。 一直跟到出了球場,轉(zhuǎn)過馬路拐角,許秋來終于回身,站定。 那面容沉靜無波,冷得像塊冰。 季時安腳步頓住,以為又要聽到那些叫他滾蛋的狠話,沒料許秋來只是默不作聲給他扔了一方帕子。 沒來得及狂喜,便聽見她輕聲發(fā)問,“你圖什么呢?” 季時安愣住,是啊,他圖什么呢? 他一帆風(fēng)順活了二十年,從來沒在一個人身上受過這么多冷遇和委屈,就像個偏執(zhí)的受虐狂??墒窃僬J(rèn)真想想,他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以秋來為中心,習(xí)慣了她的事就是他的事,旁人欺負(fù)秋來就是欺負(fù)他自己。那是從幼時起就根植于潛意識的念頭,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那么做了。 “圖我心里能好受一點(diǎn)。” 季時安覺得剛剛胸口上被揮的那拳有點(diǎn)疼了,他虛弱地扶著花壇坐下來,仰頭看她,“我們認(rèn)識那么早,現(xiàn)在卻比誰都距離更遠(yuǎn),我難受?!?/br> “我不知道一切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不知道這些話該跟誰去說?!?/br> “我受夠了你總是不理我,受夠了你總說那些狠話,一想到今后的十年、二十年、一輩子我們都要這樣相處,我整個人都絕望了,明明不該是這樣的?!?/br> 他赤|裸地將自己剖開,試圖打動她,漆黑的眼眸里甚至有水光滲出,那聲音越來越低,最后一句竟像小孩一樣帶上了哭腔祈求:“秋來,不要討厭我,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做好朋友,好不好?” 季時安從來都是嬉皮笑臉的樣子,秋來攥緊的指尖動了動,覺得心臟像是被鹽瀝干了水分,苦到發(fā)齁。 “從前什么樣?” “我的每一件事都能告訴你,永遠(yuǎn)和你站在同一邊?!?/br> “好,”許秋來喉頭硬了硬,她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你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這是答應(yīng)了? 季時安掐了自己一下,覺得自己仿佛在做夢。 秋來面上的神情太復(fù)雜,他辨不清楚。 但得到那個答案的瞬間,心就雀躍到恨不得飛起來,只想奔走相告普天同慶。 *** 激動一下午,季時安臨到晚上回家,還緊緊把秋來給的那條帕子拽在手里。 怕弄臟了,根本舍不得擦傷口。他躺在沙發(fā)翻來覆去看,直到在帕子角落里發(fā)現(xiàn)用白線繡的小字“甜”,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這是秋甜小時候擦鼻涕用的。 管它呢,秋來給的,就算是擦鼻涕的手帕他也高興,季時安又把帕子貼在臉上。 阿姨開始擺晚飯,季母在邊上插花,拿著剪刀修剪枝丫,瞧小兒子興奮一整晚,奇道:“一塊帕子有什么稀奇,看把你高興的。” “mama你不懂,這不是一塊普通的帕子,是秋來原諒我的標(biāo)志?!?/br> “秋來?” 剪刀不防橫腰剪斷了一支新鮮的月季,季母的動作頓住,似乎已經(jīng)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 “她不是不理你了嗎,現(xiàn)在又怎么說?” “我怎么感覺你不愿意我倆和好似的,”季時安不高興,“媽,我努力這么久,秋來好不容易才愿意跟我說話的?!?/br> “時安,你怎么還不懂。”季母搖頭。 她放下剪刀,試圖勸服兒子:“秋來家敗了,她現(xiàn)在就是個普通女孩子,人不在一個階層,關(guān)系就不再對等了,早晚會因為各種各樣的矛盾分開,秋來當(dāng)初不理你,正是因為這份自知之明?,F(xiàn)在怎么又……總之你聽mama的,男子漢當(dāng)斷則斷,糾纏不清以后只會更痛苦。” “哪里就不對等了,秋來比那些整天只知道插花買裙子買包的人強(qiáng)一萬倍?!奔緯r安聽不得別人說秋來半句不是。 得,這是連親媽都罵上了,季母被氣個倒仰。 深呼一口氣,才平靜下來繼續(xù)開口,“我怎么會生個你這么天真的兒子,天底下漂亮女孩多得是,朋友你想交多少交多少,但秋來就是不行!” “許叔叔從前不也是爸的朋友嗎?我記錯了?” 季時安冷臉站起來,“我以為別人再怎么勢利,至少我家人是不一樣的,可我錯了,你們和外面那些人根本沒有區(qū)別,這真讓人失望?!?/br> 他不再說話,轉(zhuǎn)身上樓。 “站住,你不吃飯了!”季母氣急。 季時安已經(jīng)走到樓梯盡頭,他回頭,年輕英俊的臉上是從未見過的肅穆:“mama,我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