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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一個男人走上來,他的呼吸急促,像是經(jīng)歷了一段劇烈運動。莫臻并沒有打算追上來,他認為應該給彼此一點時間,但是他再一次的高估了自己。他如愿以償?shù)目匆娚蛭?,沈未此時正坐在一個很小的凳子上,那是司機大叔為了表達對他的行為的贊賞而特別找出來給他的。但是凳子只有一個,所以莫臻只能站著,當然,他一點也不在意。莫臻又一次的高估了自己,他沉浸在和沈未一起回B市的喜悅里,而忽略了自己患有嚴重暈車癥這一事實。廣輝鎮(zhèn)去B市的大巴車是近幾年才開通的,這個路段比起沈未他們居住的那個小鎮(zhèn)到B市的要好上很多,但是即便如此,莫臻的胃里還是開始翻江倒海。他強忍著痛苦,一張臉由白到紅,再由紅變黑,沈未終于看不下去了,他站起來,把自己的小凳子拿到莫臻旁邊,然后用命令的語氣對他說:“坐?!?/br>莫臻哪還顧得上和沈未周旋一下,他立刻坐下去,彎腰捂住自己的胃,即便這樣,昨晚吃的東西還是翻騰著要噴涌而出。沈未問司機大叔要了一個塑料袋,走回莫臻身邊,他喊了莫臻兩聲,男人艱難的抬起頭,沈未蹲下去,把塑料袋放到莫臻的臉下。他輕拍莫臻的后背,給了他一個單音節(jié)字符:“吐?!?/br>莫臻順從的吐出來。大巴上有乘客用手捂住鼻子,然后不滿的議論著,沈未不理睬他們,他等到莫臻吐完,然后寄上塑料袋,把它扔進垃圾桶。莫臻覺得好了一些,他抬頭歉意的看向沈未,沈未直接無視了他的目光。大巴在經(jīng)歷最后一陣的顛簸后到站,沈未扶著莫臻走下車,莫臻在下車之后又在站臺蹲了很久,最后才艱難的站起來。“為什么你只暈大巴?”沈未猶豫良久,終于問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問。莫臻給了他一個無辜的表情,這確實是一個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的問題。沈未轉(zhuǎn)身要走,莫臻從后面抓住的他的手,沈未挑挑眉:“你不能自己回去?”“去哪里?”莫臻一臉迷茫的看他。“回你自己家?!鄙蛭从亚榉钏臀鍌€字。“可是我沒有家。”汽車呼嘯而過,這是他們熟悉的地方,但是熟悉的地方不一定永遠充滿溫暖和愛。“我說過的?!鄙蛭摧p嘆一口氣:“給我一點時間?!?/br>“你知道我不能拒絕你?!彼焓州p觸莫臻的臉,那里的皮膚溫暖而細膩,讓他覺得很舒服。“我不想逼你,但是我害怕。”莫臻的聲音小下去,他不敢再說了,他怕沈未現(xiàn)在就離開,并且再次消失。“我這就走。”莫臻轉(zhuǎn)過身,向遠處走去,他的每一步都很緩慢,但是這一次,他并不是希望沈未追上來,或者喊住他,他只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殘忍,他總是這樣,自私任性,每天在要求著更多的縱容。他知道沈未喜歡他,他知道用什么樣的表情和方式可以讓他心軟,所以他放任自己,一切隨心所欲。作者有話要說:☆、第六十六章沈未回到沈林國那邊,兩年的時間過去,這里依然保持著最初的樣子。但是沈林國卻變了很多,他更加蒼老,頭發(fā)已經(jīng)全部變白,稀疏的貼在頭皮上,縱橫的皺紋加深,蜿蜒在整個臉部,他的手上的皮膚早已松弛,這讓人感覺他憔悴和瘦弱,僅僅兩年的時間,卻像是命運加諸在他身上的一個殘酷的十年。沈未事先沒有通知沈林國,但是他覺得沈林國是知道的,他會在這個時間回來,因為今天是他的六十大壽。沈未當初從莫邦那里離開,第一個便聯(lián)系了沈林國,但是他在電話里只是簡單的陳述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讓他放心,并對他說,我想一個人冷靜一段時間。沈林國同意了,他甚至沒有猶豫,他非常想要見到他,他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全世界的去找他,去和莫邦周旋,他早已放棄了生命早年的那種生活,但是為了沈未,他還是重新走回去。沈林國做的并不成功,但是沈未同樣感激他,就像沈林國對他的理解和縱容一樣。人在經(jīng)年的時光中變得睿智,也會在漫長的時間長河里彼此寬容。沈未走進去的時候沈林國正在修建一盆花,這是他這兩年的新愛好,這樣可以讓他全神貫注,然后短暫的忘卻那些痛苦的事情。沈未從后面走上去,他的腳步很輕,沈林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他從后面用單手抱住老人,沈林國手里的剪刀瞬間掉到地上。沈未把頭抵在沈林國的頸窩里,那里有流動的血液和溫暖的溫度,沈未感覺所有的疲倦都在那一秒間消失,他是一個被迫遠離家鄉(xiāng)的孩子,他經(jīng)歷過許多的痛苦和磨難,但是此時,他到家了。“我回來了。”沈未輕輕地說,他的嗓音沙啞,像是要哭出來。“爸,我好想你。”王伯為他們倒上兩杯茶,端上兩份精致的糕點。他從早上就開始做這些,因為他知道,沈未很快就要回來了。沈林國同樣知道,但是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做著每天必做的那些事,他讓這個日子和往日沒有什么不同,因為他害怕所有的期待都落空。王伯給了沈未和沈林國一個足夠安靜地空間,他很快離開陽臺。“你看起來老了很多?!鄙蛄謬紫劝l(fā)出聲音,他鄙夷的打量沈未一番,然后做出評價。沈未僵硬著臉苦笑一下,他很想告訴沈林國,你也老了很多,但是他還沒有這個勇氣,他不確定沈林國現(xiàn)在的身手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好,他一點也不想在回家的第一天就挨上幾下。但是不吐不快,沈未憤憤地想,他猶豫片刻,選擇了一種相對委婉的方式,他說:“您也沒有以前年輕了?!?/br>“閉嘴?!鄙蛄謬?,沈未立刻閉上嘴巴。他討好的對沈林國作出笑臉,沈林國無動于衷,沈未有些灰心喪氣,就在這時,沈林國伸出手,把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抓過去。老人讓他的掌心向上,他在那里看見一個猙獰的疤痕。“爸?!鄙蛭礋o意義的喊道。“那只胳膊呢?”沈林國低沉著聲音問道,沈未在半年前的電話里把一切都告訴了他,他用了6個月的時間去接受,但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做的一點也不好。沈未撇撇嘴巴,他想用行動證明一切沒有那么糟,可是他做不到。他看見老人的眼里蓄滿淚水,他的心絞在一起,讓他透不過氣來。“爸?!鄙蛭摧p聲喊道,他能感受到老人加諸在他右手手掌上的力氣越來越大,他卻連一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