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黛黛也似是有所感覺，轉(zhuǎn)頭看來。

    兩人的目光交匯上。

    停了幾秒，遲暮之先行移開視線，轉(zhuǎn)身走過樓道，進(jìn)入包廂內(nèi)。

    這突然的對視并沒有什么感覺，遲暮之正常的和溫沂一起吃晚飯，再偶爾被這瘋狗說的話弄得無語幾秒。

    到最后她基本上都忘了這回事，但卻沒想到最終還是和程黛黛正面對上。

    晚飯結(jié)束時，遲暮之去衛(wèi)生間整理一下妝容，正在洗手的時候，察覺到身側(cè)的空位有人接近。

    她本身沒怎么在意，但偏偏身旁人開口叫出了她的名字。

    聲線傳來的一瞬間，遲暮之已經(jīng)確定了是誰。

    “是...遲暮之嗎？”程黛黛側(cè)頭看著她，試探性開口。

    遲暮之洗完手，單手抽過鏡子下的紙巾，抬眸掃了她一眼。

    程黛黛確實了人后，笑了聲，“真的是你啊，我剛剛就覺得是你，沒想到這么巧在這兒遇見，好久不見啊?！?/br>
    遲暮之沒有寒暄的打算，垂眸擦著掌心的水漬，淡淡道：“沒必要和我說這些，我和你不熟。”

    她的態(tài)度很明顯，程黛黛頓了下，抿唇安靜了一會兒，默默開口：“暮之，我其實一直想和你說聲對不起?！?/br>
    遲暮之擦手的動作一停。

    “以前那些事全是我的不對，當(dāng)時年紀(jì)還話不知道輕重，我知道我說了些很過分的話，對不起傷害到你了，真的很對不起。”

    話音落下，遲暮之這才抬起頭，掀起眸看她，沉默幾秒后，反而笑了。

    明顯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yīng)，程黛黛愣了下，“怎么......”

    “當(dāng)時年紀(jì)還小?！边t暮之出聲打斷她，神情平靜，嘴角輕哂了一聲：“可我和你同歲?！?/br>
    “......”

    “程黛黛，在一樣的年紀(jì)里?！?/br>
    “你對我做了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沒啥，就港幾句。

    不知道我們是否在校園期間還是在職場生活里經(jīng)歷過和之之類似的事情，但不論是什么，都會好的??！全都會好的！

    （跟著我們之之一起甜甜(///▽///) 之前沒有的，我們溫狗全都補(bǔ)給你們！

    -

    蝦蝦投的水水！愛你們！

    營養(yǎng)液：圓圈、坐等更新的孩子 1瓶；

    ☆、賜我x62

    遲暮之從來沒有覺得在這件事上自己有過任何錯。

    明明她作為受害者, 卻在當(dāng)時沒有一個人對她感到抱歉，只是覺得有趣而已。

    而在事情發(fā)生后這么多年，最后她已經(jīng)承受過許多痛苦后, 卻只是說了句當(dāng)時年少無知，很抱歉對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用著這么簡單的理由和方式來對當(dāng)年的事情進(jìn)行總結(jié)和反思。

    沒有任何意義。

    在校園霸凌后, 讓人無法接受的是所有的施暴者沒有絲毫的歉意。

    他們依舊按著自己的生命軌跡去生活，玩耍上學(xué), 成長到他們的自己所希望的樣子, 而在回憶往日的時候，依舊帶著玩笑的口吻說。

    “我當(dāng)時只是太小?！?/br>
    “我只是說了幾句, 沒有做什么事。”

    “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那個時候那么小，應(yīng)該都忘記了。”

    ......

    所有人都是這樣，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做出某個選擇，對受害者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最后直至造成了死亡了局面時。

    他們可能也在得知結(jié)果一瞬間感到那了渺小的惋惜和歉意, 然后......拋于腦后。

    可真的是。

    極其可笑的憐憫和輕易的道歉。

    -

    程黛黛垂眸斂眸，輕聲說：“我知道我當(dāng)時很過分, 我真的不是有意, 只是......”

    “只是覺得好玩?！边t暮之替她回答。

    程黛黛身子一僵，稍稍低頭, “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我為什么會這樣，也沒有想到會對你產(chǎn)生傷害?！?/br>
    遲暮之嘴角扯了下，“你有想到什么？你覺得我會開心？”

    “......”

    程黛黛抿了抿唇, “不論怎么樣，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也不知道我做什么，你能......”

    “你可以做什么？”遲暮之打斷她的話，眼眸輕落在她的臉上，語速輕緩道：“能去死嗎？”

    氣氛驟停。

    程黛黛沉默下來，沒說話。

    幾秒后，她輕聲道出一句：“對不起?！?/br>
    死亡，不論是誰，都是害怕。

    遲暮之嘴角弧度一扯，“對不起這個詞，被你說得可真的容易?！?/br>
    “......”

    “我......”程黛黛頓了一下，抿著嘴開口，聲線輕淡：“對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很抱歉，也很對不起我打擾你了，但不管怎樣都希望你能理解?！?/br>
    話音落下。

    程黛黛走了。

    可能是自覺退場，也可能是不想繼續(xù)自取其辱。

    而遲暮之留在原地，聽到她臨走時的話。

    理解？

    遲暮之哂笑一聲，再想起剛剛和她進(jìn)行的對話，一直隱忍著的反胃感，頓時升起。

    她閉上眼單手撐在盥洗臺上，緊捏著手心的紙團(tuán)，強(qiáng)壓著大腦中情緒，忍著胃里的作嘔感。

    可又像是極其惡心，她轉(zhuǎn)身走進(jìn)隔間內(nèi)，“砰”地一聲關(guān)門，干嘔不止。

    幾秒后，隔間門重新打開，遲暮之走到盥洗臺前，彎下腰，打開水龍頭，接起一捧清水，漱了漱口。

    她垂眸看著水龍頭中流下的水，單手承接著。

    冷水冰涼，流淌過她的掌心，指尖。

    溫度似是有些熟悉。

    如同那天的校服被冷水潑倒。

    冷冽的溫度傳遞到她的皮膚上，令人不自覺地顫抖。

    生冷刺骨。

    ......

    那天程黛黛說對了，校服濕了，她沒有mama能幫她換衣服。

    而她生病了，也沒有人能幫她做什么。

    沉迷于酒精里的父親，除了給她辱罵和毆打，沒有任何的感情。

    妻子逃難一般的拋棄，讓他無力挽回也失去了顏面。

    等醉酒父親真正意識到自己女兒的精神問題，也是在學(xué)校班主任打來的電話里得知的。

    ——“你女兒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對班級的氛圍造成了影響，學(xué)校這邊不建議繼續(xù)進(jìn)行學(xué)習(xí)，希望能得到治療調(diào)整后返校?！?/br>
    隨后，父親沒有選擇送她去醫(yī)院，而是選擇讓她呆在家里。

    鎖上了門。

    其實在沒有喝酒的時候，他是一位正常的父親，會給她做飯，會跟她說話，然而酒后只有打罵。

    當(dāng)時的遲暮之在家里，明顯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任何變化，周圍的鄰居也漸漸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常狀態(tài)。

    躁郁癥發(fā)作，尖叫和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