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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一個穿得灰撲撲的不起眼的人走了進(jìn)來。“出什么事了?”宛枷瞥了那人一眼,沒有寒暄,直接開口問道,“究竟是什么大事竟是勞您費(fèi)這么大功夫過來啊?”“不愧是宛莊主,竟是看出了這易容術(shù)。”那人隨意在臉上一抹,一張熟悉的臉露了出來。竟是謝瑾。“你怎么來了?”陸棲記掛著前些日子宛枷他們出門不帶他的事,了解之后對謝瑾也不待見了。謝瑾沒有多言,立刻說出了來意:“你們快離開這里?!?/br>宛枷挑眉,視線從手中的信件上移開:“發(fā)生什么事了?”“陛下的人馬就要來了,似乎……與換公主一案有關(guān)?!敝x瑾皺眉,“就當(dāng)是答謝你前些日子救我們的恩情,你們快走吧?!?/br>謝瑾用了我們,顯然是包括了楚戰(zhàn)的,謝瑾是什么人,他可不在意什么恩情的,但楚戰(zhàn)在乎,而此事楚戰(zhàn)卻不好出手,只能由謝瑾來,而謝瑾本身過來也是冒著生命危險的。說到換公主一案,此案終于是查到了這里,從比武大會上殷忠之死,當(dāng)然現(xiàn)在沒有人去探查為何當(dāng)日殷忠會出現(xiàn)在那里,又為何會恰好被人殺死,到現(xiàn)在的殷家謝家倒臺,過去不過短短數(shù)月,竟是發(fā)生了這么多的變故。最后,由最初的殷忠之死引出的十五年前的真相終于被揭出,卻無人知曉莫明瀾的真實(shí)目的。是為了找回當(dāng)年的真相?還是為了報復(fù)當(dāng)年動手的家族?亦或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帝位?又或者是三者都有?終究是帝王心思難猜。“應(yīng)該快走的是你?!蓖鸺喜患辈痪彽胤畔率种械男偶?,“當(dāng)年一案與我等并無關(guān)系,即便是有,我也有足夠的把握不會出事,可是你就不一樣了?!?/br>“你的名聲,你的地位,全部仰仗陛下,現(xiàn)在做出這樣的事,你不想要前途了嗎?”以宛枷對謝瑾的了解,前途,無疑是他最重視的東西。謝瑾一愣,顯然宛枷說得沒錯,但他卻搖了搖頭:“若是幾日之前的我或許不會來?!彼麖椓藦椧路系幕覊m,雖穿著粗布麻衣,卻改變不了他出眾的氣質(zhì),“我累了?!?/br>他說著與他的氣質(zhì)完全不相符合的話,眼中卻流露出一種眾人不懂的情緒:“京城的水太混了,今日你得勢,明日他倒臺,每一步都需要算計(jì),這太累了?!?/br>接著他看著他們一笑:“有時候我挺羨慕你們這群江湖人,自由自在,無憂無慮?!?/br>“哪有那么好!”陸棲有些憤怒,作為被艷羨的對象,他只覺得憤怒,沒有自得,“沒有體驗(yàn)過別人的生活,就不要去評論別人!”陸棲自幼生長在陸家,小心翼翼,縱有母親呵護(hù),卻少了父愛,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幸運(yùn)就是遇到了宛枷,這之后雖一路坦蕩,卻也是遇了不少令他頗感不平之事,比如流鳶,比如陳家一案。他雖小,卻不傻,流鳶的悲劇與陳家的悲劇乍一看是有聯(lián)系的,但象征的卻是兩個不同的階級,而他們的結(jié)局卻是同樣的。仔細(xì)看來,他身邊又有誰有著完美幸福的家庭?問天身世成迷,宛枷父母雙亡,又有哪一個坐到了謝瑾所說的自由自在無憂無慮?謝瑾看到的,終究只是他們風(fēng)光的一面罷了。“謝公子,在我們看來,你如今有陛下的賞識,前途無憂,不必去為生計(jì)擔(dān)憂,那才是被我們羨慕的啊?!蓖鸺险f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既然你選擇了一方,接受了那一方的好,同時就要接受那一方帶來的不好?!?/br>“這才是人生啊?!边@句話由宛枷來說其實(shí)是最有公信度的,輪回幾世,他看透了不少,于俗世之間沉沉浮浮,本就是凡人的常態(tài)。謝瑾沒有去嘲笑宛枷不過十多歲的人,他沉思了一會兒,最后還是躬身道:“莊主此言有理,謝某受教。”他終究是聰慧的,不過一是迷了雙眼,此刻被宛枷點(diǎn)明,他還有什么可說的呢?不過是在抱怨罷了,那是最沒有意義的事。“客人快要來了,謝公子還是早些離開為好?!蓖鸺献⒁獾叫┞曧?,他本是練武之人,耳目不同于常人,此刻察覺,來人卻還有些距離,“從后面竹林離開吧,這樣就不會碰上來人了?!蓖鸺现噶藗€方向,便不再理謝瑾。謝瑾哪知道這些,只當(dāng)人快到了,趕緊道:“多謝。”然后向著宛枷指的方向快速走去。過了一會兒,有些雜亂的敲門聲響起,來人似乎有些急,把門敲得咚咚響。陸棲再次去開門,便見一身著官兵服的人站在門口,令他有些驚訝。事關(guān)案子,他原以為會是衙門的捕快到來,卻沒想到竟是連官兵都來了。更令他驚訝的是后面?zhèn)鱽淼穆曇簦骸坝忠娒媪??!?/br>宛枷也被這聲音吸引得抬起了頭,莫明瀾竟是親自來了。他趕緊從椅子上下來,就要跪下,莫明瀾卻道:“不必如此。”然后宛枷迅速止住了下跪的趨勢。“陛下緣何來此?”適度地表現(xiàn)出一絲驚訝,好似先前完全沒有得知他們要來的消息一般。陸棲也知此刻自己說不上話,只安安靜靜地待在一旁。而莫明瀾身后的太監(jiān)卻是一驚,這樣揣測帝意可是犯了大忌,可眼前此人卻好似平常地說出這樣一句話,倒好似與陛下是朋友一般,讓他恨不得大喊一聲不敬,然后將此人罵得狗血淋頭。但他不敢,因?yàn)槟鳛憶]有發(fā)話。“來尋一人?!蹦鳛懖粌H沒有罵宛枷,還回答了他的問題,太監(jiān)更是驚訝了,莫明瀾雖平常不怎么發(fā)脾氣,卻也是個喜怒無常的主,還沒見過他如此縱容一個人。沒錯,僅僅是回答一個人的問題,對于皇帝而言,就是縱容。“尋人?”“嗯?!蹦鳛扅c(diǎn)頭,“朕來尋一個名叫流鳶的女子?!?/br>話音剛落,里面的問天便嚎了出來:“那不成!流鳶是我媳婦兒!”他沖了出來,“不管你是誰,想見流鳶先過我這一關(guān)?!?/br>說完,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從未有人敢對皇帝如此大不敬,所有人都以為莫明瀾會發(fā)火,因?yàn)槟鳛懙哪樢呀?jīng)黑了。“朕本來很生氣?!蹦鳛懺捯怀?,問天心里就一怵,他畢竟還要躲在京城,可不想惹了皇帝,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因?yàn)殡奘⒍嗄甑膍eimei竟是嫁了人?!?/br>此話剛落,剛從屋中走出來的流鳶手中的茶杯就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問天一聽這聲音,嚇得趕緊輕功跑過去,著急道:“媳婦兒沒事吧?沒碰到哪里吧?”但流鳶卻沒有回答他,只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事?”問天一愣,竟是停在了原地。“就是不知道,想必也猜到了吧?!绷鼬S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