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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重生之幽靈棋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

分卷閱讀19

    泛白毛邊的牛仔褲,頗有點不良少年的叛逆不羈。旁邊揚言可以讓我三子的孩子叫楊東,大眼濃眉,襯衫拖鞋,臉上紋了條小朋友間時下流行的青龍,晃眼看去讓人以為是條青蟲。

耀然這么吹毛求疵的人,竟然也有這樣……的弟子。

就如同師傅這么猥瑣的人,竟然也有耀然這么干凈文雅的弟子。

可喜的是這兩孩子雖然看上去流氣,態(tài)度還是端正,竟然懂得自帶圍棋。我們把塑料紙的棋盤往網(wǎng)吧外面人行道上一鋪,楊東小朋友很大方的幫我在天元和星位上擺了三顆黑棋,然后自己拿白棋在左下方掛角。

年紀(jì)雖小,棋下得倒是有模有樣,拆邊出頭立下拐,樣樣不差,不愧是耀然調(diào)教過的。職業(yè)棋手的實力暫時沒有,但在業(yè)余圍棋比賽里拿個好名次還是錯錯有余的。

我表揚他:“下得不錯嘛!”

楊東很謙虛:“一般一般,全國第三?!?/br>
下棋間我問過他們,說耀然大部分時間都在北京棋院,只有每年春秋兩季回來指導(dǎo)弟子下棋。水木道場才辦半年,耀然也就今年春天的時候回來了半個月,夏天還沒到就走了,留了幾個職業(yè)低段棋手在道場里帶弟子。

“那你們道場現(xiàn)在有多少人嘛?”我問。

紅毛少年李立峰掰著指頭算:“大概……加上老師,有七十多人吧。本市的學(xué)生少,大多是外地慕名來的住宿生。入學(xué)考試可難了,是和陳老師親自對局!聽說來考試的有將近一千人——哎小東是一千人吧?——留下來的不到百人?!?/br>
楊東小朋友被我一步棋逼入長考,小眉頭鎖得死死的,無法回答。我又問李立峰:“這一千多局耀……陳九段都親自下?”

李立峰搖頭:“怎么可能?晉級賽,輸了一盤就淘汰,陳九段只和最后留下的兩百人下,從這里面選了七十來個人,按棋力分成ABC三個班,不同的班請不同的老師上課?!彼蠖鹊呐奈壹绨颍骸瓣惱蠋熛轮芤貋?,要是你能輸小東子三目以內(nèi)呢,我們不僅同意你加入飛虎隊,還可以去求陳老師收你做徒弟。陳老師很看好你的棋,他多半會答應(yīng)的!從此——你就是雅門的人了!你叫我李師兄,叫他楊師兄?!?/br>
話音剛落,楊東同學(xué)就把棋子往地上上一扔,雙目無神的抬頭:“我輸了?!?/br>
我又陪李立峰同學(xué)下了一盤。鑒于是師門后輩,我異常溫柔,只贏了他半目。一局終了后他面露不甘,我勾起食指微笑:“那再下一盤,你們兩個對我一個,話放在前面,你們還是要輸半目棋?!?/br>
這盤之后兩個小朋友徹底服氣了。

我說:“我可以加入你們的飛虎隊。因為機緣巧合,我有一些職業(yè)圍棋賽的經(jīng)驗,晚報杯要想贏,就要聽你昭昭哥的。你們該怎么稱呼我?”

我們仨正蹲在大街上,兩個身形皆高出我一頭的小朋友把我撲倒在地:“——師傅!”

我拍拍灰淡定的站起來:“陳九段才是你們的師傅。你們叫我?guī)熓寰涂梢粤??!?/br>
那個謙虛“一般一般,全國第三”的楊東同學(xué),還真是拿過全國中學(xué)生圍棋競標(biāo)賽第三名。我問他第一名是誰,他指著李立峰:“峰哥?!?/br>
看來耀然給雅門新收的弟子水平還不錯。我本來是抱著指點指點同門后輩的心情加入小朋友的飛虎隊,奈何和混久了也跟著幼稚起來,每隔幾天三個人就混在一起下棋,日子過得竟然分外愉快。他倆常來茶館找我,我忙的時候兩個孩子要么主動提著茶壺幫客人倒水,要么跟在我屁股后面轉(zhuǎn):“那個小昭……好吧師叔?師叔,昨天和人對局,對方在大雪崩定式后下了個無理手,我該怎么應(yīng)啊……”

兩個孩子身材都比我高大,用胖哥的話說,就像跟著兩個隨身保鏢。

耀然人不常來水木道場,卻制定了一套一絲不茍的學(xué)棋規(guī)矩,仿的是我們小時候師傅定的制度。這里的孩子除了業(yè)余興趣班以外,都是以職業(yè)棋手為目標(biāo)的棋童。耀然要求全部住讀,每天早上七點起床,上午學(xué)習(xí)文化課,下午老師講課兼三個圍棋班內(nèi)部自由對局,晚上的內(nèi)容可以選擇,要么學(xué)棋理,要么去對局室自己打譜。

我問李立峰:“陳九段還要求你們每天早上起來擦棋盤吧?”

他點頭:“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想那是,當(dāng)年你們陳老師就是擦棋盤長大的,每天早上擦兩張,一張我的一張他的。

我繼續(xù)問:“那要求兩個人一組下棋,誰輸了誰洗碗沒?”

兩個小朋友很驚奇:“師叔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笑得頗有成就感:“那是,我是你們師叔?!?/br>
晚報杯是全國名氣最大的業(yè)余團(tuán)體圍棋,可以自由組隊參加,每隊三人,優(yōu)勝的隊伍三名隊員同時授予初段段位,是條踏入職業(yè)圍棋界的捷徑。耀然道場里A班的孩子都組團(tuán)參加了,這兩個孩子不太合群,被落了單。兩個人不夠組隊,想了半天,想起耀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提起過我,于是奔過來了。

耀然曾經(jīng)說過,韓潛六段身邊有個孩子叫沈昭,就住在我們市舊舍茶館。他的棋下得很好,你們誰有空可以去陪陪他下下棋。輸了不許哭鼻子。

事實上耀然自己制定了一堆嚴(yán)得要死的規(guī)矩,道場門口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來找我下棋的也就只有這兩個孩子,不出所料是偷偷溜出來的。

李立峰問我:“我在電視上見過你,你就是聚淵賽上坐在韓潛六段身后幫他拿藥的孩子嘛!你現(xiàn)在沒幫他做事了?”

我搖搖頭:“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師叔現(xiàn)在自力更生?!?/br>
他問我:“你棋下得這么好,是他教你的?”

我嘆了口氣:“不能這么說。”

李立峰奇怪的看著我:“小昭,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嘆氣?你明明和我們差不多大,有時候說起話來像老頭子?!?/br>
我笑笑沒說話。

一半是出于好奇,一半是迫于無奈,我終于決定在兩個小朋友的極力勸說下混入水木道場內(nèi)部參觀。李立峰拍著胸脯保證陳老師還在北京沒回來,道場里就幾個很好欺騙的老師。楊東幫忙“借”了學(xué)生證,于是在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下午,我跟著他們混進(jìn)去了。

水木道場在A市三環(huán)路邊上,地段不算繁華。典雅的灰磚白墻,背靠著一座樹木郁郁蔥的小山,修得很有些古味。道場外面一塊古石上刻著遒勁的“雅門”二字,水木道場的木底金字招牌掛在門楣正上方。建筑物都是青磚結(jié)構(gòu),屋頂鋪著青色的瓦楞,讓我想起日漸繁華的A市所保留的,那么屈指可數(shù)的沉靜。正面的三層建筑是對局室,光可鑒人的實木地板,敞亮的大窗戶。我們順著走廊走,兩旁對局里的空調(diào)冷氣從門縫里流瀉出來,五月初夏都微微有些寒冷。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