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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休夫(女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

分卷閱讀31

    前方那兩人交握的雙手,卻克制的忍住。

    不是不能,是不敢。

    那人一定是師傅!

    可是這一世他必不能以他孽徒的身份與她相認(rèn),否則別說謀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資格。便是跪下來給她當(dāng)個仆侍,以那人的個性,也終將拒他以千里之外。

    他牙關(guān)緊閉,不斷的警告自己冷靜,徐徐圖之。

    倒是沒預(yù)料到,長帝卿竟然找了那人做妻主。

    倒是好眼力,倘若不是順著他埋在自己身邊的暗探,順藤摸瓜。將莫然揪出水面,他幾乎要以為裴元紹是真正的廢了。

    只可惜,莫然即使再如何硬骨頭,也終是抵擋不住嚴(yán)刑拷打,將他佯裝風(fēng)流浪,蕩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雖不知道他此番作何籌謀,但永泰帝死前布下的局怕是被長帝卿提前知道了。

    難怪這三年,永泰帝留在京城中的暗子一個個被拔了出來。

    裴景之當(dāng)真好心計,臥薪嘗膽!不錯不錯。

    旌寰瞇著眼,飛快的在心中分析出結(jié)果,面色不愉。

    待那兩人背影消失無蹤,這才叫來影衛(wèi),神情凝重。

    23    回村

    卻說這邊廂,原本親密相攜的妻夫,坐上牛車,便立刻分開了手。

    裴元紹不著痕跡的往牛車外側(cè)挪了挪,只無奈車內(nèi)裝的物品滿滿當(dāng)當(dāng),他挺直腰板擠在一堆雜物中。

    柳長寧也不搭理他,沖著背身的車婦打了聲招呼。

    車婦揚起長鞭,“駕”的一聲。

    牛車在青石鋪就的街道上留下一條深深的車轍印。

    牛車速度不快,一路走出鎮(zhèn)子,進了鄉(xiāng)道。

    鄉(xiāng)道路面不平,牛車來回顛簸。

    柳長寧被顛來倒去,差點兒將辰時用的包子,給吐出來。

    她趴在牛車的木欄上,回頭便看見便宜夫郎,泰然自若的端坐于車板上。

    微笑唇上揚,看起來如個沒有受傷的正常人一般,無絲毫不適。

    她冷淡的覷了他一眼,臉色慘白。

    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裴元紹側(cè)頭,目光落在她慘白的唇上,劍眉微蹙。

    眼角淚痣抖了抖,糾結(jié)了一番,方低聲道:“還有小半個時辰才能回村,你若不舒服……不舒服的話……可靠在我肩膀瞇一會兒?!?/br>
    柳長寧挑眉,斜眼望去。

    對面紅衣男子棱角分明的側(cè)臉上,生出一絲極為淺淡的緋紅。

    他迎著她探究的視線,冷著臉補充道:“別誤會,此番全是為了還你方才陪我做戲之恩。倘若你不愿,大可不必勉……”

    “要!”

    柳長寧干脆利落的坐過去,頭搭在他的肩頭,整個人的重量幾乎壓在他的身上。

    裴元紹挺直腰板,微風(fēng)撩動他耳鬢邊的長發(fā),圓潤的耳垂,生出暈染夕陽的艷紅。

    原以為心口會極為反感陌生女人的靠近,可是當(dāng)她身上淡而不澀的草藥香傳入鼻端時,他又開始不由自主的出神。

    耳邊傳來那人有氣無力的笑:“放松點兒,吃不了你。幾日相處,以你聰明模樣,定是看得出來,我對你絕無癡心妄想?!?/br>
    “你?。 迸嵩B身體僵直,不怒反笑。

    “乖,別動,讓我靠靠。”柳長寧軟聲哄道,見身邊之人身體更為緊繃,轉(zhuǎn)移話題道:“聊聊天吧,方才那玄衣貴女,可是你舊相識?”

    他不置可否,爾后似乎想到什么,眉頭深陷,揚起的唇壓了三分。

    眼睛直視前方,可說話的語氣卻嚴(yán)肅了些許:“那人心機城府連我都自嘆弗如,你且記住,她很是危險,往后遇見她離的遠遠的?!?/br>
    “哦?”感覺到便宜夫郎放松了幾分的身段,她繼續(xù)沒話找話的問道:“我觀她一表人才,貴氣十足。能有何問題?你此番莫不是因愛生恨?”

    裴元紹氣急敗壞的扯嘴,迎上她含笑的水眸,心口一滯,心臟如鼓點般跳動。

    他狼狽的別開視線,聲音低低沉沉:“左右記住那人不是你能惹的。,我平日雖出格了些,可那人連我也撩不動。她本就喜歡女……罷了,同你這不行的女子說這些有何用?”

    “嗯?不行?”柳長寧詫異的看來,問道:“不行是什么意思?”

    “不行就是不行,你管它是何等意思?你問題今日為何這么多?好好躺著不行嗎?”

    便宜夫郎嫌棄的皺眉,閉嘴。雙眼直視前方,那模樣竟似再也不想與她搭話一般。

    柳長寧一臉懵逼,罷,原本想讓他放松緊繃的身體,看來是她想多了。這人根本沒有這個世界上郎君應(yīng)有的貞cao觀。

    如此她便也能放心,安生的借個肩膀靠著。

    幾輩子為人,以往飛劍在手,日行千里。后來一輛奧迪,便能日行幾百公里。什么時候受過這等顛簸之罪。

    柳長寧闔上眼,半睡半醒之時,不忘關(guān)切的問了一句:“你方才做戲有點兒假,那女子豈會信你?”

    耳邊冷不丁傳來這樣一句問話,待要仔細(xì)回答。肩膀上的女子卻已經(jīng)呼吸勻稱,熟熟的睡了過去。

    裴元紹低頭看來,那人密而翹的睫毛在陽光下根根分明,似乎不適應(yīng)陽光直射,手無意識的將那張平平無奇的臉蓋住。

    裴元紹抿唇,猶豫了一瞬,不著痕跡的勾來不遠處的竹筐,拿出油紙傘,撐開,為她擋住撲面而來的艷陽。

    他別看視線,看向遠方,過半晌,方冷淡的自言自語道:“你不明白,旌寰那人素來表里不一,她本就對我忌憚深重。此番捉住了莫表姐,我那偽裝再如何也騙不了她。做戲只不過是為了給關(guān)陳氏的人看的罷了。我與旌寰的戰(zhàn)場,從來是直面,而不是退居一隅。此番避開京中耳目,流放北地,待處理好漠北的事情,當(dāng)暗涌浮出水面,我與他便勢必有一場生死之斗。”

    耳邊傳來那人勻稱的呼吸聲,車婦揚起鞭子,抽打老牛。牛蹄嘚嘚兒的往前跑。

    裴元邵眼露恍惚,身上的冷意悉數(shù)褪去。眼前是枯藤老樹,小橋流水,牛車簡陋,一人相偎,端的是歲月靜好。只這樣的靜好多了絲令人焦慮的恐慌。

    他本是過客,如何能生出這般歸人的熱切。

    --

    牛車抵達西樵村,已是正午。此時艷陽高照,知了不知疲倦的鳴叫。

    莊戶大婦們扛著鋤頭回家,三五成群,稀稀拉拉走在狹窄的田埂之上。

    村口處突然出現(xiàn)的一輛牛車便顯得極為顯眼。

    西樵村不抵南方,風(fēng)調(diào)雨順。地里莊稼漲勢好,家家戶戶便有糙米飯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