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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眼睛直直盯著偷襲之人。那人挑眉:“如何?”戚果:“快點吃面,不然要冷了?!?/br>……且不論剛剛的小打小鬧,那碗面的賣相確實并不如何:清湯掛面,連個雞蛋都沒有,只有被切得一塊大一塊小的番茄,面條還煮的有些糊爛,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煮面之人手藝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說有些微妙的不好。在戚果沉靜目光的注視下,另一人卻一下子將那碗面盡數(shù)吃進了肚子里,連湯也喝得干干凈凈。看著那個空碗,戚果露出滿意的神情,立即被一直觀察著他的人捕捉到了。“喂,我說,你說的要包養(yǎng)我,就是這樣?”他以一只手撐著臉,歪著頭看向戚果,語氣隨意自如,就好像把自己剛剛所為全都忘了個干凈。戚果搖了搖頭,指正道:“不是包養(yǎng),是養(yǎng)?!?/br>青年嗤笑一聲,不屑道:“這有什么差別嗎?”他牟足了勁想從戚果臉上找出一絲猥褻的神色,卻發(fā)現(xiàn)這個人眉間仍是淡淡,嘴唇輕抿,堪稱滴水不漏。他心中自是不信對方會一直這么端正下去,畢竟……畢竟這世界上絕對沒有那般好心之人。青年不由得想起來幾小時之前兩人的初遇,他甚至不信這是戚果第一次見他。帶著被取名小桃的松鼠,戚果便往自己常去的那家寵物中心走去。那里離他所住的地方并不是很遠,只需步行二十分鐘。小桃被關(guān)在籠子中瑟瑟發(fā)抖,十分不安,也不知是被戚果嚇的,還是因為被帶到人來人往、車如流水的街道上。戚果不時低頭看它,見它被嚇成那可憐的模樣,心中便知道自己和小桃也是沒有什么緣分的。他心中感嘆,卻無言地加快了腳步。既然沒有緣分,那就趕緊給松鼠找個新主人吧。他與寵物中心的店主是老相識了。一開始是他常常去那挑選可愛幼小的動物帶回家,卻總是不到一天就將嚇得驚魂失魄的寵物送回來。店主差點還以為戚果是什么虐待狂,仔細檢查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人是真的不招動物喜歡,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一來二去,便交上了朋友。將松鼠托付給店主,戚果的眼神卻又被角落里新來的一只天竺鼠吸引住了。它圓滾滾毛茸茸的,毛色水光潤滑,看著就知道摸起來有多舒服。只是戚果剛要開口,店主便連連道:“不行不行,這只不能給你?!彼袷侵蛔o雞仔的老母雞,張開雙臂將那個裝著天竺鼠的籠子護住,“它已經(jīng)有主了。”戚果心中遺憾極了,出店門時還幾次回頭,連連看向那可愛的毛團子。可以看卻不能摸,這真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了。難得出門,戚果便在周圍多走了幾圈。這一走,便讓他看到了些不該看到的東西。戚果畢竟姓戚,他所住的地段也是有些名頭的富豪區(qū)。這里住的不單單只是有錢人,甚至還包括一些明星。戚果對此并不知情。他不關(guān)注娛樂圈,壓根不知道在自己面前上演的修羅場主角之一便是鼎鼎有名的童星陶鶴,只是他長大之后便不怎么出現(xiàn)在世人眼中,便被喜新厭舊的人們淡忘了。小區(qū)前泊著一輛通體漆黑的越野車,大開的車門旁有兩人正拉拉扯扯,似在爭執(zhí)。戚果站得遠,只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包養(yǎng)”“金主”“事業(yè)”之類的只言片語。聽到對話中被頻繁提到的“包養(yǎng)”二字,戚果眉頭一皺,便不想再聽下去,打算快步繞過。陶鶴正不耐煩地跟再三來當說客的丁志道:“就算我再想復出,我也不會去和什么人陪酒。你當我陶鶴是什么人?”說道這里,他怒極反笑,竟一手將丁志遞給他的名片打落在地。丁志人到中年,一直郁郁不得志,手下藝人皆是十八線,唯獨面前這位脾氣極大的青年還有些價值。他實在不想放棄那唾手可得的好機會,忍下對方不客氣的態(tài)度,誘勸道:“你既然接了那部,高總點名要你,你去陪她喝幾杯又如何?投資人權(quán)大勢大,若是得罪了她,或許你那主演就要換人了。”說到最后,竟已帶上了威脅之意。“我陶鶴便是這輩子都回不了娛樂圈,演不了一場戲,也不會找什么金主。我有手有腳,養(yǎng)得起自己!”青年的氣質(zhì)如出鞘利刃般寒冷鋒利,他這話說得丁志面色又青又白,心中暗罵他給臉不要臉。既然兩人已撕破臉皮,丁志也懶得再與他好言相勸,冷下臉來道:“那我便看看你自己的本事,可別忘了,你要養(yǎng)的不只是你自己,還有你那病重在床的媽!”他丟下這話,便上了那越野車揚長而去,車門“砰”地關(guān)上,丟下陶鶴獨自一人在小區(qū)門口。陶鶴一時覺得疲倦不堪。他家的情況他不是不知道,他倔強地卻不愿出賣自己。一個得之不易的試鏡機會,他爭取到了的主演資格,卻沒想到經(jīng)紀人在背后還打著這樣的主意。果然無論什么時候,娛樂圈都不乏這樣的骯臟交易,他小時候是這樣,他長大之后仍然是這樣!忽然感覺到了什么,陶鶴猛地回頭,撞進一雙黑沉的眼眸之中。不遠處定定站著一個人,似乎已將這場鬧劇從頭到尾收進了眼底。雖然沉寂多年,記得陶鶴的人還是有一些的,此時發(fā)現(xiàn)有這么一個“觀眾”,陶鶴便以為他是認出了自己,站在那里等著看自己笑話。哈!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陶鶴瞇起眼睛,幾步走向那人厲聲道:“你全都看到了對吧?是不是還錄了視頻,拍了相片,你站在這里想要什么?封口費?還是說……”被那雙沉如大海的眼眸定定看著,陶鶴越說越口不擇言,竟道:“還是說你也想要包養(yǎng)我?!”此話一出,他便自覺失言,臉上鬧了個通紅。兩人相對無言,冷靜下來的陶鶴發(fā)覺自己情緒激動之下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面前這人或許只是恰好路過……他清清嗓子,收起盡數(shù)外露的壓迫力,正要道歉,便聽到一直淡定的對方說道:“可以。我可以養(yǎng)你?!?/br>哈?!陶鶴一時懷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岔子。那人見他呆愣在原地,便又將話重復了一遍。“我叫戚果,住在那邊的錦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養(yǎng)你,”戚果面不改色道。想起剛剛自己聽到的話,他眉峰輕輕蹙起,又道:“你母親的醫(yī)藥費我也可以解決?!?/br>反正用的也是他爸的錢,啃起老來的戚大少爺眼也不眨一下。他剛才站在一旁將事情聽了個清楚,這位青年大概惹上了些麻煩,家里還有病重的母親。從來只在電視劇里看到這種劇情的戚果頓時泛起了同情心。雖然他應(yīng)對那中年男子時氣勢盡開,強勢極了,獨自一人時卻垂頭喪氣,仿佛先前自傲的模樣都是偽裝出來的。讓戚果想起了抱著尾巴不肯接受他投食的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