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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br>“是樹人眼淚?!奔訝栆话芽圩¤竽莸氖郑蜃约旱男乜?,“它能治愈蛇人!它原本就是為了蛇人而誕生!”“噢驚人?!辫竽輶昝撌?,從藥箱里抽取藥劑,“但我說了那沒用,加爾?!彼椭^飛快道,“它修補(bǔ)你已經(jīng)臨近枯竭,根本沒辦法再幫助別人。就算把它從你胸口挖出來也沒用!”她被藥劑瓶割爛了手指,暴躁地踹了腳一旁的桌子,忽然抬頭對加爾,罵道,“媽的,你好好看看她!加爾!她已經(jīng)死了。”“那就挖出來?!奔訝栒f,“從我胸口把它挖出來!”藤蔓從地面沖出,緊勒住了加爾的手臂。梵妮拽過加爾的領(lǐng)口,拖到眼前,“蠢貨!她已經(jīng)死了,死在這里的蛇人太多了,你每一個都能救嗎?你做不到!”她狠狠推開加爾,“拿熱水來!兩個人我總要拉回一個?!?/br>梵妮綁起了頭發(fā),散發(fā)溫度的燈花從地面長出來,為她照明。卡蘿蒼白的臉頰上還有西格撫過時留下的血跡,女孩兒的睡顏透露著不安,她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梵妮額頭的汗被綢帶一般的卷寬葉擦掉,她鎮(zhèn)靜地動作,努力保證不讓手指顫抖。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當(dāng)梵妮停下時,房間寂靜一片。血腥味太厚重,像鐵銹攀生在胸腔,讓人也變得遲鈍。“……收拾一下?!辫竽菰诒弁聘哐坨R,疲倦地低聲,“你得想辦法保證溫度,讓他們活下來?!?/br>兩顆蛇蛋躺在絨布中。加爾一直握著女孩兒的手,他俯下首,頹唐地埋進(jìn)雙臂間。西格是被踹醒的。他頭昏腦漲,眼睛酸痛,趴在地上不知什么時候昏過去了。背上被扔下絨毯,一杯熱水放在了身邊。梵妮翻了好久,才找出被壓斷的煙。她雙腿收到椅子上,頭發(fā)重新散下來,躍動之火擦了幾下才亮起來。她深深吸了一口,垂眸看向西格。“那個女孩兒是你什么人?!?/br>西格貼著地面,喉嚨干澀,過了好久才回答,“……朋友。”“是嗎。”梵妮后仰頭,看煙霧向上揮散,“我以為是伴侶。你最好對加爾說明白,否則死亡將遠(yuǎn)離你,他被怒氣吞食時與博格如出一轍,他們的懲罰永遠(yuǎn)不是‘死亡’這么簡單。”“……卡蘿去了哪里。”西格眼睛腫脹,看不清地面。“永生之地?!辫竽萋曇粑?,她緩慢地吐出煙霧,“一個漂亮的女孩兒,她離開這里,去往真正的永生之地。不要擔(dān)心,那兒有她的父親。她會重新留長漂亮的銀發(fā),恢復(fù)細(xì)嫩的肌膚,甩動著她色澤完美的尾巴,在森林中被男孩兒們愛慕,在陽光下尋找她丟失的水晶扣?!?/br>西格的眼淚敲在地面,一顆一顆,流淌成傷痕。“你一定覺得不公平。”梵妮說,“多么不公平啊,這垃圾場一樣的世界。今天離開的是一個女孩兒,因為她和你有過交集,所以令你心痛哭泣??蓮南母觌x開深淵起,北端每天都在喪失女孩兒,不僅是女孩兒,還有男孩兒、女人、男人,每一天。我記得你,小子。那一天你救下了倫道夫,用你夸張的重劍?!辫竽輪苄Γ孟聼?,臉枕在膝頭,“可笑的家伙,你當(dāng)時想要得到什么,人們的稱贊還是他的感激淋涕?你這個虛偽、自私的家伙。你被他欺辱過吧?有反抗嗎?懦弱的男孩兒。現(xiàn)在喝掉那杯水,爬起來吃東西,去拿回你的劍,然后找事情做。”梵妮掐滅煙,別開頭發(fā),起身往外走,“我果然不喜歡抽煙,對嗓子不好。雖然我不會唱歌,但嗓子依然重要。還有太多的事情沒做完,如果因為死人而停下腳步,那么不如一起死掉。留下的人總要戰(zhàn)斗,這些麻煩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她下了樓梯,西格聽見了她哼著斷續(xù)的曲調(diào)。梵妮的聲音并不柔美,但在這斷續(xù)的無名調(diào)里,西格喝掉了熱水,爬起了身。桌子上還留著面包,他眼淚還沒有擦掉,只能恍惚地全部塞進(jìn)嘴里。身體里空缺掉的部分,在呼吸間刺痛難忍。想要閉上眼睡一覺,再也醒不過來也無所謂。想要去永生的地方,將這些紛爭和仇恨都拋開,把家族傳承和持劍誓言都丟掉,讓身體和靈魂都變得輕飄飄,再也沒有困擾和痛苦……但不能。人總要為某些獨特的信念而繼續(xù)前行。博格踩住了蛇人的尾巴,他拖起對方強(qiáng)壯身軀,撞在鐵網(wǎng)。“屠殺是你下的命令。”博格說,“領(lǐng)導(dǎo)者?肖恩恐怕也沒有提過這種建議,你的自覺將蛇人暴露無遺。”“你們屠殺了我們。”蛇人舔過鮮血,對博格露出毒牙,“我們?yōu)槭裁床荒芙o予相同的禮物?蛇人的慘叫徹夜不息,而這里的人類僅僅只經(jīng)歷了一瞬間,與我們承受的痛苦根本無法相提并論。你在害怕嗎?”他伸頸,“人類。”博格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咽喉,將他抵高了頭。冰涼的觸感壓迫著呼吸,蛇人咳出聲。博格微仰頭,黑發(fā)讓他的笑容更顯兇狠,他說,“怕到雙手發(fā)抖,感受到了嗎?你該叫我‘朋友’?!?/br>蛇人逐漸無法呼吸,他的尾巴被火焰碾壓在地。博格打量著他的神色,“刺激嗎?被釋放出籠的野獸,奔跑在這無人抵擋的樂園,盡情發(fā)泄你的怨恨。但你應(yīng)該時刻銘記‘朋友’的勸告。我希望你能聽話?!被鹧嬖邝[片上燙出細(xì)煙,博格說,“起碼在這里,管好你無處不在的仇恨?!?/br>“……聽話?!鄙呷怂宦?,“我們將不再逆來順受!”“隨你便。”博格松開他,腳踩在鐵網(wǎng),“我怎么會管你的想法?朋友,我只負(fù)責(zé)讓你在我面前老實收起毒牙。別給我添麻煩,也別給真正的行動派添麻煩。你要知道,你‘將不再逆來順受’,源自于別人的負(fù)重堅持?!?/br>火焰撤離時,博格再次看了他一眼。“……暫時?!鄙呷俗еI(lǐng)口,看著他,生硬道,“……好的,朋友。”博格進(jìn)入房間時有些暗,加爾躺在床上。夜晚又來了,博格脫掉了沾染血腥的大衣,滑進(jìn)了被子,從后籠住了加爾的眼睛。加爾抱著兩顆蛋,貝兒就趴在床頭。誰也沒說話,他似乎在難過時反而會變得不善言辭,表達(dá)痛苦對于加爾而言是件不存在的事情。他沒有人能說。他也不能說。魔王在心臟被挖掉后,也只會對肖恩說“看好家”,而不是“我他媽快死了好痛”。加爾的背部貼在博格的胸膛,溫度正好。他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像是很認(rèn)真地在睡覺。但博格知道他沒有睡著,那種難過消沉的心情讓他的尾巴都消失不見。味道中的甜膩淡了不少,他的手握起來也有一些冰涼。天快亮的時候加爾反握住了博格的手,環(huán)形物被無聲地推到了中指。他握著博格的手,起身吻在博格的鼻尖。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