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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傳將球交到謝玨手里。轉(zhuǎn)過身來時,就越過稀稀落落的圍觀面孔,看見了夏桀。陳熠笑了笑,打出一個暫停的手勢來。謝玨已經(jīng)跳起來半截高,余光瞥見陳熠的動作分了心神,球撞在籃板上反彈回來,落入了別人手里。謝玨郁悶地走過去,“你干嘛呢?”“我離開一下,你們繼續(xù)?!标愳谂呐乃绨?,走開。夏桀站在田徑場邊上掃地,有雙黑色的阿迪運(yùn)動鞋在視線里晃來晃去,夏桀的掃帚往哪兒挪,那雙腳就跟哪兒去。夏桀有點(diǎn)火大地抬起頭,“同學(xué)你能把你的腳挪挪——”話到一半時,瞧見面前笑著看他,絲毫不受他負(fù)面情緒影響的那張眉目英挺的臉時,夏桀整個人仿佛成了劣質(zhì)的啞炮,陡然一下就息聲了。眉間眼里的怒氣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就消失得干干凈凈。見陳熠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他有些不自在地叫一聲:“學(xué)長?!?/br>“終于來了?還在想你能撐幾天啊……”陳熠自言自語般感慨。夏桀悄悄地蹭了蹭自己的手心。每回正面對上陳熠,他臉上所有的情緒都變得單調(diào)起來,陳熠讓他有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他不得不打起所有精神來維持自己表面的鎮(zhèn)定和應(yīng)付陳熠。是的,就是如臨大敵。夏桀心不在焉地想,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緊張的根源。在某種意義上,他又松了口大氣。當(dāng)然,這口氣平下去沒多久,在陳熠握住他的手腕時,夏桀的心又跟著提起來。他偷偷抬眼去瞄陳熠,對方面上一派風(fēng)平浪靜,眼角眉梢掛著如往日一般的散漫。陳熠將夏桀拖到籃球框下,懶洋洋地抬高嗓音喊了一句:“謝玨,你弟弟來了。”正欲投籃的謝玨手腕抖了抖,又白白丟掉了一球。他怒氣沖沖地轉(zhuǎn)頭,想看看哪個孫子害他丟球,就看見了幾天不見的夏桀。謝玨臉變得飛快,熱絡(luò)地上前攬住夏桀的肩膀,把他介紹給籃球隊的人,“哎我跟你們說,這是我弟弟?!?/br>籃球隊的人并非算是謝玨他們自個兒班上的,還湊那兒興致勃勃地猜測,謝玨什么時候又多出一個弟弟來了???難不成是他爸給他新領(lǐng)回來的?“瞎猜什么呢?這是我認(rèn)的弟弟?!敝x玨抬腳就是一踹,轉(zhuǎn)頭看夏桀,“弟弟會打籃球嗎?哥教你打籃球啊?!?/br>夏桀無語地晃晃手里的掃帚,“我搞衛(wèi)生呢?!?/br>“搞衛(wèi)生啊,搞衛(wèi)生好啊。我叫他們一塊兒來幫忙啊?!?/br>其他人:“……”掃帚不夠分,紀(jì)平還特地回班上一趟抱過來一堆掃帚,謝玨忙著監(jiān)督大家干活,沒人敢指使陳熠掃地,夏桀的掃帚又被拿走了。這樣一來,田徑場上唯二無所事事的人就剩下陳熠和夏桀自己了。陳熠蹲在場邊的看臺上,嘴巴里叼了只棒棒糖。夏桀走過去,雙手往后一撐坐在陳熠旁邊,不扭頭也不和陳熠對視,夏桀底氣才漲了點(diǎn),他低聲問道:“你這是干嘛?”“干嘛?你不是喜歡謝玨嗎?送佛都要到西,我就幫人幫到底好了。”陳熠雙手撐著下巴,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你覺得有意思嗎?”“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啊?!?/br>夏桀聽見陳熠上揚(yáng)的語氣,情不自禁地轉(zhuǎn)頭去看,真的看到對方黝黑的眼睛里閃動著興味的光芒。“……”夏桀表情有點(diǎn)古怪,“不是我沒有——”“沒有嗎?”仿佛知道他要說什么,陳熠打斷他的話,低聲喃喃,“你沒有一直偷看謝玨嗎?你是在看他旁邊的人嗎……那又是誰經(jīng)常跟他走一塊兒……”夏桀背脊緊繃,僵硬的轉(zhuǎn)過頭去。“是誰呢?”陳熠自言自語一句,緊緊鎖住他的視線,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難不成,你要說你在偷看我嗎?”夏桀心臟幾乎漏跳一拍,他覺得自己像是從頭到腳被扒光了擺在陳熠面前,無處可藏。他近乎下意識地去反駁,“當(dāng)然沒有!”陳熠沒有馬上回答他,從口袋里拿出一只棒棒糖,緩緩地剝開糖衣,將棒棒糖輕輕抵上他的下嘴唇,“好了,你可以張嘴了?!?/br>夏桀張開嘴,棒棒糖被送入口中。陳熠將糖衣團(tuán)成一團(tuán),不由分說地塞進(jìn)夏桀的手里,從看臺上跳下來,語氣輕松地道:“好了,現(xiàn)在去丟掉它吧。”“…………”夏桀沉默了一下,抬腳往垃圾桶的方向走,有氣無力地想,就這么著吧,就當(dāng)自己是在偷看謝玨好了。他的身后,陳熠手插在口袋里,低頭用鞋尖碾了碾腳下的塑膠跑道,臉上露出些微好笑的神色來,怎么就這么經(jīng)不住嚇呢。第7章一張照片好不容易挨到了周五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學(xué)生們歡呼雀躍,任課老師用滿滿一黑板的作業(yè)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晚上的時候夏桀寢室去小餐館里吃點(diǎn)菜。幾個人合計了一下,其他三個人周末都要回家,只剩下夏桀一個人待寢室里。“哎,你以前不都留在學(xué)校里打籃球嗎?”江成問林洋。“還不是我表弟家過來玩,約好了一起去泡溫泉?!绷盅蟛淮蟾吲d地說。“……泡溫泉?”程潛遲疑地看看自己身上薄薄的長袖衫,“你們家反季節(jié)泡溫泉?”江成隨口接茬道:“也還好吧,我也這時候去過?!?/br>“說起來,”林洋好似突然想起來什么般,“我最近常??匆娤蔫詈腿昙壔@球隊的在一起。”“是啊是啊,放學(xué)后都不和我們一塊兒走了?!背虧撚檬种馊ネ敝活欀耦^吃的江成,“是吧?”“啊、是啊?!苯杀蛔擦藗€措手不及,剛夾到嘴邊的牛rou滾到地上,他瞪程潛一眼,才記起來剛才的話題,“我覺得吧,三年級那伙人性格精著呢。林洋不是和他們關(guān)系不錯么,應(yīng)該清楚的吧。”“是挺精,脾氣也挺大。不然上回我們也不會為了個籃球場和他們差點(diǎn)兒打起來。所以我才奇怪啊,夏桀怎么就和他們玩到一塊兒去了呢?!绷盅笸{悶地說。“我們弟弟脾氣也不小啊?!背虧撜f完,去看他們倆。江成和林洋默契十足地丟給程潛一個眼神,其中的嫌棄不言而喻。程潛被噎了一下,瞪大眼睛,你們都忘了被他壓榨的血淚史了嗎?江成和林洋微笑起來,常年被壓榨的好像只有你一個人吧。程潛郁結(jié)了一下,正要轉(zhuǎn)移話題,就聽見一直沒出聲的夏桀不滿地嘟囔了一句:“也還好吧,也沒和他們走很近啊?!?/br>夏桀哪里知道,就自己走神這幾十秒里,其他三個人私底下已經(jīng)對過太多戲,眼下說完那句話,見他們?nèi)齻€滿臉狀況之外的神色,夏桀眼睛一瞪,語氣兇巴巴的:“看什么看,我臉上有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