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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毫不掩飾。 “別理他,吃飯吧?!彼坏懒寺?,繼續(xù)喂鸚鵡。 她不在乎,杜嬤嬤放心不下。出門時她帶了兩個護(hù)院,正在對面酒館喝酒,不在跟前總是不踏實。也不怪她緊張,二小姐容色絕麗,燦若春華,這容貌仙姿全城都難找,方才在街上便極引人注目,駐足慕色者不知有多少。本朝對女子是無過分禁忌,可想起那些人貪戀的目光,上了年歲的人還是不大能接受。 “小姐,要不咱回吧。” “先吃飯,辦完事便回。” “還有什么事?。俊?/br> 寶珞沒應(yīng),含笑給她夾了塊筍脯。 主仆三人默默吃著,覺得對面好似有人靠近,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聽那人道了句:“小姐的鸚鵡真是漂亮啊?!?/br> 寶珞抬頭,一身錦繡華服,紈绔模樣的公子哥站在了鳥籠前,手里捏了把榛仁,笑嘻嘻地盯著鳥籠,眼神還時不時地透過籠子瞟向她。寶珞不想搭理他,繼續(xù)低頭用餐。 那人并沒走的意思,哼哼一笑,佻薄道:“……可惜啊,沒小姐漂亮?!闭f著,捏著榛仁喂給鸚鵡,輕浮地逗著鸚鵡道:“小姐膚白貌美是不是啊,膚白貌美,膚白貌美……” “啪”的一聲,筷子猛地扣在了桌面上——是金釧。 她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一臉的猥瑣,都對不起他腰間的那般檀木折扇!金釧剛要發(fā)作,卻被寶珞攔住了。這種不要臉的人啊,你越生氣,他越得意。 “你瞧你,跟畜生置什么氣,吃飯?!?/br> 還等著繼續(xù)挑逗的紈绔愣住,隨即吼了聲:“你罵誰畜生!” “喲,少爺您別多心,我說的是它?!睂氱笾噶酥耕W鵡,“這畜生我們給的東西不吃,偏就吃您給的,您說我能不氣嗎?!闭f罷,她嬌嗔而笑。 這一笑,真真是讓人知道何為笑靨比花嬌,那紈绔呆了,癡笑道:“小姐別氣,這說明我們有緣啊?!?/br> “可不?!睂氱蟮?,“這畜生就和您看對眼了,要不怎么說物以類聚,同氣相求呢!” 話一落,堂內(nèi)一陣寂靜。接著轟地一聲,如平地驚雷,眾人狂笑。尤其是北面靠窗,這紈绔的同伴們,笑得更是歡,把他笑得臉都沒地兒放,窘態(tài)畢顯,咬牙一把揚了榛仁,綠著臉回去了…… “沒出息!”寶珞哼了聲,繼續(xù)撿起筷子,余光不經(jīng)意飄去,微滯。 對面那個一直望著她的男子,好似在朝她笑…… 4.清北 寶珞抬頭望去,二人視線對上,她看清了他。 男子生得面若冠玉,氣度溫潤。一張臉?biāo)凭牡窨贪?,鼻如山脊,唇若俊峰;狹長的眼線微微上挑,似有隱隱英氣,卻又神光內(nèi)斂??礃幼铀贿^十七八歲,可神情中透出的淡定全然與這個年齡不相符,讓人驚訝于他這俊朗的皮骨之下,竟隱藏著一種近乎經(jīng)久歲月的沉淀。 呵,極端之相能被他糅合得如此自然,好生難得啊。 他對著寶珞勾唇而笑,微微點頭。 這不俗的氣質(zhì),非一般書生所有。她猜得出他不是出身閥閱,便是簪纓世家,然而—— 這與自己何干呢?!她理都沒理她,繼續(xù)吃飯。 笑聲過去,杜嬤嬤心里忐忑,小聲喚道:“小姐……” “膚白貌美!膚白貌美!” 鳥籠里,鸚鵡迅速接話。寶珞愣住,隨即擰眉看了眼北窗口那桌紈绔。他們似乎也聽到了,挑釁地望著她們,得意洋洋。這鳥若是被教了難聽話便抹不掉了,鳥也毀了。寶珞倒是不差這么個小東西,馬市街里有得是會說話的鳥,再選一只便是,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收回目光,捏了幾個核桃仁喂給鳥,平靜地吃完了這頓飯。 杜嬤嬤去結(jié)賬,寶珞對著金釧耳語幾句,只見金釧解下鳥籠,提著便朝北窗那桌去了。 她站在方才那紈绔面前,笑道:“我家小姐說了,既然公子與這鸚鵡有緣,那便送您了?!?/br> 這可是讓人出乎意料!那紈绔眺了眼寶珞,輕佻道:“謝過小姐了。” 金釧一字一頓,回道:“不謝,公子——” 音一落,那鸚鵡連個反應(yīng)都沒有,尖聲叫道:“衣冠禽獸!衣冠禽獸!” 公子——衣冠禽獸!一桌人愣住。 金釧鄙笑,昂首返回,主仆三人在再次暴起的哄笑中翩然而去…… 目送寶珞離開,幾人提著鳥籠笑了,無奈搖頭。沒想到今兒遇到個絕色,竟連脾氣也是這般無雙,趣哉,妙哉!于是話題不離這位小姐地開起玩笑,還惡趣教那鸚鵡齷齪的話來,什么身嬌體軟,粉融汗香……聽得眾人側(cè)目咦聲。提籠的紈绔更是興致不減,就在他拿著筷子戳弄那鸚鵡時,手腕猛然被人攥住,疼得他“嗨呀”一聲,筷子落地—— 一身玄青直綴,此人正是角落里那男子。 “放手!” 紈绔大喊。男子沒聽到似的,挺拔的身子動都未動,唯是修長的手指慵然一挑,鳥籠門開,撲棱棱幾聲,那鸚鵡便在眾目之下,飛走了…… 鳥兒不見蹤影,男子松開手,清冷回身。 “哪來的小子!活膩了是吧!”那紈绔握著自己生疼的手腕,怒喝:“你可知我爹是誰!” 男子恍若未聞,徑直坐了回去。 紈绔氣得兩眼通紅,瘋急地大喊一聲,幾個打手模樣的人沖了進(jìn)來,直奔男子去了。 然就在靠近桌子的那一刻,恍若天兵下降,兩個身著黑色曳撒之人瞬間攔在中間,持刀而立—— 幾個打手驚得剎住了腳,便是那紈绔也是被嚇得脊背一涼,一眼認(rèn)出了二人所持的刀,正是軍中所佩的秋水雁翎刀…… 吃過飯主仆三人并沒回去,寶珞又在街上買了不少珍奇的東西,之后非要去聽曲不可,杜嬤嬤無奈隨她去了馬市街東的鸞音閣。 有那么句話:喜歡聽曲的,都是去夫子廟西的清音坊;然會聽曲的,才到這鸞音閣中。那些不受正統(tǒng)接納的文人浪子,曲藝琴師,差不多都聚在這了。他們不受約束,恣意縱橫,無論是曲是戲,哪怕一音一調(diào),皆是真性情也。據(jù)說鸞音閣中的戲魂——玉茗先生,乃是先皇欽點的探花,因憎惡官場的腐敗黑暗,憤而棄官,回到祖籍江寧,投身戲劇,名聲大噪后被鸞音閣請